江萁把东西整理了一下,看了看两柄剑,想了想,便拿上无名去找司离了。
她不知司离找她意欲何为,所以有些忐忑。
她敲了门,在得司离应允后推门而入。
司离坐着,拿着一卷书在看。见她进来,扫了眼旁边的空座,便不再理会。
“二师父,不知叫徒儿来有何事?”江萁坐下开口询问。
这里比不得天山,他也不似师父。自己要是不主动问询,他可能真的叫自己坐一会便离开。
“你修习了三月剑法,我不用内力你都招架不住?”
司离放下书,看了看她手中的无名,冷声问道。
“徒儿辜负师父期望了。”
江萁没有辩驳,她也无力辩驳。哪怕她只用内力硬打,也不至于输得如此难堪。
“你要记住,一切都不过是赢的手段。有些时候,输了就会输掉一切。”
江萁有些哑然,二师父这是要自己不择手段吗?
“可是师父,徒儿……”
“我知你想法,你想赢得堂堂正正,而非如那些歪门邪道一般,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那般,定会让师父们蒙羞。”江萁低声道。
司离看了她片刻,慢慢说道:
“你这般年纪,想这些作甚?我与你师父的名号是自己闯出的。若是我们无恙,谁能使我们蒙羞?”
“可我身为天山关门弟子,又是师父大弟子,总要顾及些脸面吧。”江萁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只要我手中剑依然锋利,便无人敢有疑议,此其一。其二,我也并非让你不择手段,只是要学会以优克劣。”
司离又拿起书边看边说,书挡住了他的脸,江萁看不到其神色。
“弟子明了,定不敢再犯。”她起身躬身行礼。
司离并不答话,只是把手中书卷递了过来。
“你仔细研磨,若有不懂,来问我。”
江萁看那书,上面翩鸿二字龙飞凤舞。
“师父,这是……”
“我应了你要给你寻门轻功,翩鸿虽是无甚名气,却还算精妙。”
江萁有些语塞,她接过那本书。翩鸿怎能说没有名气,这可是极为高深的轻功。
“多谢师父。”
“你先安坐,我该给你说说破剑式了。”
司离倒了两杯茶,示意江萁自取一杯,自己拿起一杯,慢慢品着,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说。
“破剑式,以破剑为名,所破却不只是剑。”
他思虑良久,然后缓缓道来。
“以剑破万法,说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以剑为例,如何用一种剑法破天山剑法?即使能破,还有武当青云剑法、峨眉落羽剑法。”
“家师研究多年,终是明了,没有剑法能做到此事。”
江萁取了茶喝了一口,先是满嘴苦涩,极苦之后,慢慢有回甘。这般味道,不是天山雪茶还能是什么呢。
“那师祖最后想了什么办法?”她轻轻的接话。
司离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自顾自的说:
“他当时一手剑法可以说无人能及,若是他都不能有何进展,别人更无可能。其实他也不太在意了。”
“后面偶有发现,却毫无成功的可能。”
司离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又接着说:
“驳论,都是驳论。”
“剑法一道,从来都是心智愈坚定,路便愈好走。破剑式要以一家之法,破万式,如何能做到?”
“你习基础剑招,并非是习破剑式,只是有可能以此学会破剑式。”
江萁听到此话有些惊讶,自己岂不是无用功?
“师父此言何意?”
“你难道以为只练这些便能会破剑式?你怎会想得这般简单?”
“那我……”
“破剑式无人修成,并非夸大。你真正习会了这些剑招,我自会想办法。”司离并不在意江萁要说什么,径直打断。
“徒儿知晓了。”她低声应是,见司离没了说话的打算,便要离开。
司离看她要走,并未阻拦,只是搭住她持书的手,只一瞬就放开了。
“内力增长到是中规中矩,往后还要习轻功,别耽误了其他。”
江萁被搭住时缩了缩手,听他说完讷讷道:“徒儿知晓了。”便起身离开了。
她在路上一直在想,不过一些普通剑招,自己日夜不缀练了三月,竟还算不得习会。
也罢,习武一途,急不得的。
她又回了崖边,继续自己刚刚中途停下的练习。一剑,两剑,三剑……不知多少剑。
她停下时,天色见晚。邑婆招呼她吃过了晚饭,她便自己回屋了。
吃过饭,略一洗漱,她拿出了那本翩鸿。
据传,此功是一武当前辈所创。那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可惜爱上了千玉门的弟子。
那个门派并不衷于习武,而是在修仙,听说很久前就断了传承。
千玉门弟子是不能婚嫁的,那位女弟子犯了门规。
千玉门只是不衷习武,到底是被武林承认的门派,定然有武学传承。
武当本就无理在先,不能为弟子做主,那前辈也并未求武当帮他。
两人躲躲藏藏,大概三年,终被寻到。
天才并非嘴上说说,那前辈以一人败敌二十有七,且皆是千玉门中精锐。
那时正值千玉门内大变,新门主上位。许是不那么在意一普通弟子,又或许是怕得罪了武当,并不再追寻二人。
二人后来托人带信一封,交于千玉门门主,承诺两人自此隐姓埋名。据说,从那以后,再无人见过此二人。
翩鸿就是两人躲避千玉门门人时,那前辈为他所爱之人所创。不过只有人见那女子施展过,后面该是失传了,不知二师父从何处寻来。
这轻功实在是当得起翩鸿二字,速度快且不说,极其飘逸灵动。若是对战之时,有了这般身法,定会大不一样。
江萁细细观看,并不算难。只是此功只有女子能习,且不同的人用起来天差地别,皆看悟性。
她记了记内力运转的经脉就放在一边了,今日还未习内力呢。
收功已是子时,她睡了两个时辰又起床练剑了。
外人都说天山弟子皆是天才,可江萁知晓,师兄师姐们从未因天赋高就自以为是。相反,他们常说,若是不努力些,如何对得起自己这般资质。
是啊,努力过后,天高海阔大可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