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武当有些奇怪啊?”莫远低声说道。
司楚睨了他一眼:“如何奇怪?你当众调戏人家弟子,还人家笑脸相迎才算不奇怪?”
“我不是这意思,那也不是调戏。”莫远压低了声音:“此次相邀不谈缘由,我们到了过后态度太过奇怪。”
“有何奇怪之处?”司楚倒是没察觉。
“师父你同我们不一样,我们无甚名声,也长久不与他们往来。遇到这种邀约,只要人数一多,难免受些刁难。只是此次……”
莫远说着看向了司楚。
“此次有何不同?不必看我。”司楚反问他。
“许是上次事毕,被武当前辈责罚了。”杨御不怎么上心这些事。
“二师兄,我们一道出门次数最多。这么长时间,这么多次,偏就这次被责罚,有了改变?”
莫远有些好笑,这二师兄还真是迟钝。
司楚并不理会他,转头问郑玄:“你是何看法?”
“师父,我并无什么看法。天山有师叔,这里有您,没什么好担心的。”
司楚听了此话看着莫远,轻轻说:“你何时能如你大师兄一般?些许小事,何必大惊小怪?”
杨御于这些并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师兄性子沉稳,看似憨厚,却见事极明。
三师弟精于算计,只是有些时候有些小题大做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明日要切磋比斗……
“师父,此次武当借给陈若授剑,请同道观礼顺便切磋。其实不过是想要为陈若扬名罢了,切磋时我们上去随便比划两招就好。”
司楚对此并无异议,反正是些年轻人,随他们去了。
“这等切磋于我们确实无用,刚刚被授剑的女子都能成主角,无趣。”
莫远并未对司楚的一点责怪有何芥蒂,很是赞同二师兄的看法。
“我们倒是无甚关系,师妹们可以上台一试。毕竟整日切磋喂招的都是我们,她们很少见外面的武功。”
郑玄看了看一直同自己递眼神的司画,踌躇片刻,方才出声。
“她们才多小?现在就要同人比斗?”秦温雅本是不大参与他们师徒交谈的,听到要让思妤和司画与人切磋,终是忍不住问到。
“师娘不必担心,此次观礼之人皆是名门正派,况且有我们在侧,没人伤得了她们。”
莫远听郑玄所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盈盈,还帮着郑玄说话。
“叶晴也可去试试,反正闲着也无事。”杨御也接了句。
司楚终归不能任他们胡闹,看向靠着秦温雅安坐的两个小孩,十分严肃:
“你们可要参与这次切磋?我有言在先,比斗就是比斗。就连平民百姓起了争端,都可能会性命堪虞,何况是习武之人。”
司楚见她们小脸满是郑重,拼命点头,又道:
“你们到了年纪,我也该同你们讲讲了。江湖比斗,有点到为止的切磋,也有不死不休的死斗。”
“死斗其实无甚好说,尽力施为,保得性命杀死敌人便好。切磋你们千万注意,无论如何留得两分力。否则控制不了,于己于彼,皆是危险。”
司楚说完喝了口茶,这茶比不得雪茶苦,始终少了几分味道。
“明日画儿不要用晶语,此剑你还掌控不住。”秦温雅补充道。
司画低声应是。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满怀期望的问:
“小师妹,小师妹会来吗?此次诸多门派都来了,小叔会带着小师妹来吧。”
众人并不回答,司画却从他们神色中猜出了答案。
“小叔也是,让师妹来见见世面也好啊。这许多的名门弟子,将来会是我们的同伴或是对手呢。小叔也真是,也不让她来。”
她慢慢没了言语。
江萁出门有半年了,至今只有书信往来。且因那座小岛极少与外人接触,信件要花费许多时日才能送到。
许多时候,信件没有什么用。
她习剑受了伤,想同江萁讲,要写信,托人送信,再等回信。即使一点都不耽搁,也要用月余。
等回信到了手上,她都已忘记自己是何时受的伤了。
她武功有了些许进步,寄信给她,等到回信,她早已在武道一途,越攀越高了。
她有时在想,师妹可以不出天山就好了。
她向众人说了下,径直回屋了。
武当此次准备的颇为妥帖。来人多的大派皆是小院子,天山就分到了一套。
莫远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慢慢走回屋,只能无奈起身关上她未关的门。
“说到小师妹,我也有些想念,就是不知何时能相见。”莫远轻叹一声。
“我们元日叫她回来吧,毕竟一年结尾,回来团聚一番也好。”秦温雅说到。
“司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此番叫她回来,再去谁知他还教是不教。”司楚揽着秦温雅,小声说到。
“萁儿不是已经拜师了吗?有了师徒的名分,他难道还想反悔?”秦温雅奇道。
“说是师徒,她所学并非司离师传的武功。何况授内功心法,传翩鸿,这番所为,如何当不起一声师父。”
秦温雅默然,确实如此。司离所授皆是极为高深精妙的武学,许久不曾见他对何事如此上心。
若是此事有了反复,那不是害了萁儿吗?
“我们可以给司离前辈说一声,征得他的同意,应该就……”莫远想了想说。
“若是那么简单就能猜到司离的心思,也就不是他了。”秦温雅叹了口气。
“其实师父师娘多虑了,”杨御无所谓的说:“师妹已经学了内功和轻功,又知晓剑式,有无司离前辈教导已无大碍……”
他话未说完,就见他们陆续出门了。司楚到门边,看了他一眼,仿佛看个傻子似的。
杨御正要问莫远,转头发现他并未走,还坐在那里,也是那般眼神。
“何意?”
“何意?二师兄,你见过有人会破剑式?你以为破剑式只靠练那些剑招就能习会?”
莫远说罢也出门了。
杨御想了想,也不在意,便也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