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约二十的女子道:“奴家余素素,这是舍妹余绘绘。不知刚才吟诗对句的是哪一位公子?”白羽指指赵俞锡,说:“是这位赵兄弟。”余素素仔细端详了一番,道:“赵公子年纪轻轻,却如此风流蕴藉,真是令人赞叹。”赵俞锡道:“两位姑娘风华绝代,名播千里。今日一看,始知百闻不如一见,传说难摹仙容。”
余素素笑道:“赵公子真会说笑。不知这位公子是……”白羽拱手道:“在下华山白羽。请问余姑娘,你们听说过‘西方美人’吗?”余氏姐妹都摇摇头,说:“没听过。”赵俞锡笑道:“白大哥,有两位佳人在侧,就别想那‘西方美人’了。”余素素道:“不知两位公子到此是吃酒喝茶?还是听歌赏舞?”赵俞锡眨了眨眼睛,问:“还有其他名目吗?”余素素笑道:“我们是青楼艺技,并非皮肉娼妓。赵公子莫非来错了地方?”
赵俞锡道:“我看你们箭术不错,我问的是射箭,姐姐想的是什么?”说完忍不住笑了。余绘绘道:“姐姐,我看他油腔滑调,成不了大事。”赵俞锡笑道:“哟,不知妹妹要成什么大事?”余素素道:“赵公子,我看你剑法不错,不知是什么剑法?”赵俞锡道:“我这是天下第一的秋心剑法。”余绘绘皱眉道:“姐姐你看,他尽说大话。”赵俞锡道:“妹妹,哥哥可不是骗你。你若不信,尽可一试。你不是会射箭嘛,多射几枝来试试。”
余绘绘道:“蕙香,拿弓箭来。”余素素道:“绘绘,不可无礼。”赵俞锡道:“无妨,只管去拿吧。”余素素点了点头,于是蕙香去拿了两把弓和两筒箭。赵俞锡道起身走到天井中,说:“妹妹,来吧。”余绘绘不吭声,左手持弓,右手拿了三枝箭,迅速搭箭,连珠射出。赵俞锡使一招“春风十里”,将三枝箭都击落了,笑道:“这太轻松,多来几枝。”
余绘绘道:“蕙香,为我续箭。”于是蕙香拿了一大把箭,站在余绘绘身旁,专门负责递箭给她,这就节省了抽箭的时间。余绘绘迅速地搭箭、拉弓,一口气射出十几枝箭,真是枝枝相续,箭箭连珠,前箭未至,后箭又到。赵俞锡站在原地,迅速挥剑,把它们都击落了。
余绘绘面露惊讶之色,道:“姐姐,你也来。”余素素点了点头,道:“赵公子好剑法!”说着,将箭囊负于背后,持弓在手,道一声“献丑了”,便开始抽箭、拉弓。余氏姐妹同时出手,几十枝箭绵绵不绝,蜂拥而至。赵俞锡吸一口气,展开身形,使出了秋心剑法的最后一式“二十四桥”。只见剑气纵横,寒光闪烁,那几十枝箭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落地。
蕙香早就看得呆了。白羽拍手道:“两位姑娘好箭术!赵兄弟好剑法!赵兄弟,你这手剑法大是神妙,我可使不出这么潇洒的剑招。”余氏姐妹显然没料到赵俞锡的剑法如此神奇,都怔住了。余绘绘欢喜道:“姐姐,咱们的事情有望了!”赵俞锡重回客位,笑道:“怎么样妹妹,我没骗你吧?”余氏姐妹放下弓箭,为赵、白二人推杯换盏,献上美酒。
余素素道:“赵公子剑法卓绝,这位白公子想亦不凡。我们姐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赵俞锡道:“什么事情?”余素素道:“我们姐妹本是河间人,父亲是河间武将余廷威。三年前,父亲带兵去剿杀七寨沟贼寇,不幸遇难身亡。那伙贼寇杀了父亲,仍不解恨,又下山洗劫府县,将我余氏一族灭门了。当时我们姐妹正在外地学艺,侥幸避过。我们二人小时候曾随父亲学习过弓马骑射,便上七寨沟去报仇,结果差点失手被擒。听闻自古邯郸多游侠,于是我们来到此地,欲寻一江湖侠客,为父报仇。如果大仇得报,我们姐妹情愿终身侍奉,为箕帚之妾。”
白羽叹道:“如此大案,官府竟然不管吗?”余素素道:“冀州都督贺胥炎胆小怕事,他压下了此事,既不敢上报朝廷,也不敢去七寨沟剿寇。”余绘绘道:“我们想寻一位英雄侠士,去刺杀贼酋,这样也算报了血仇。那七寨沟里共有七位头领,个个武艺高强,手低下有几百兵马,轻易近不了身。”赵俞锡道:“都三年了,竟没找到一个英雄豪杰?”余素素道:“偶尔也有通文识武的来到,可是一听说让去七寨沟,就都吓跑了。”
赵俞锡道:“那你们只管寻武艺高强的便罢了,怎么还考察人背诗?”余绘绘脱口道:“姐姐想寻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呢。”余素素脸微红,说:“今日得遇二位公子,真是三生有幸!”余绘绘想到万一这人真能杀得了七位寨主,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不禁也羞红了脸。
赵俞锡道:“这事包在我身上!”白羽咳了一声,说:“赵兄弟,咱们还是的张先生商量过后,再做打算。”赵俞锡道:“白大哥,咱们连夜杀去,挑了他的山寨,如何?”白羽道:“这可不是儿戏,应当从长计议。”余素素道:“赵公子,你愿意去,我们很高兴。但白公子说得对,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赵俞锡道:“七寨沟离这儿远吗?”余素素道:“由此向北三十里,便是七寨沟。”赵俞锡点头道:“好,我们回去和张先生商议一下,明天就去七寨沟。”
余素素道:“我们姐妹负责带路,明天一起去。”余绘绘道:“赵公子,你们明天不会不来了吧?”余素素呵斥道:“绘绘别乱说!”赵俞锡笑道:“妹妹放心,我一定来。”他将无情剑解下,说:“你看我这柄无情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把宝剑。不过,剑虽无情人有情,我就把它留给你做个信物,如何?”余素素道:“赵公子不必如此,我们信得过你。”白羽也道:“赵兄弟,这是你师父赐你的宝剑,不可随意离身。”
赵俞锡道:“我师父说了,剑器好坏,只是次要。这无情剑再贵重,也不过是一把剑而已,是器而非道。两位姑娘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两位姑娘。”说着,将无情剑塞到余绘绘手中,笑道:“妹妹,咱们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