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俞锡和白羽回到客店,向阿三讲明事情原委,阿三道:“这是侠义之事,我不该反对。只是山寨必然易守难攻,不如我奏明朝廷,由官府派兵剿寇?”赵俞锡道:“官府若能有所作为,余氏姐妹又何至委身青楼,寻找侠客?我是江湖中人,我要用江湖的手段解决。”阿三道:“赵俞锡,你虽然有些武艺,但也敌不过人家几百号人。这样吧,咱们明天先去七寨沟看看情况,如果局势凶险,我就以钦差的身份,请贺胥炎前来剿寇。”
到了第二天,他们三人来到余氏姐妹家,一同前往七寨沟。余氏姐妹戎装裹身,英姿飒爽,背负箭囊,身携长弓,一起跨马上路。蕙香留在太平里看家。
七寨沟河谷纵横,地势北高南低,以高山为主,另有部分山原和平坝。沟中分布有湖泊森林,风景奇特,倒是佳境。他们藏在林中,远远望去,只见那山寨依山而建,甚是险峻。山下有一道关隘,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关上有小喽啰站岗放哨,关下有兵卒来回巡逻。
阿三惊叹道:“此山寨占尽地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有几千人马,只怕也攻不进去。咱们不能贸然行动,还是由我去请贺胥炎吧。”余素素道:“张先生,贺胥炎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我们姐妹曾去求过他,他假意逢迎,说要剿寇,其实是垂涎女色,想要我们做他的小妾。”余绘绘道:“贺胥炎是坏人,我们不需要坏人来帮忙。”阿三道:“除暴安良乃官府职责所在,让贺胥炎来剿寇,并不仅仅是为你一家之私仇,而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平安啊。”
赵俞锡道:“张先生不必再说。就算你能劝动贺胥炎,让官府大规模剿寇,最后双方死伤无数,又何必呢?我们的目标不过是七位寨主,寨主一死,山寨必溃,这同样是造福百姓。”白羽道:“赵兄弟说的有理,咱们还是想办法刺杀寨主吧。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咱们得想想办法,要么混进山寨里去,要么将寨主们引出来。”
余素素道:“要引他们出来只怕不易。况且,一共有七个寨主,就算杀了一两个,也无济于事。最好是能混进山寨,挟持寨主,解散山寨,然后再杀掉他们。”白羽道:“看来余姑娘已有打算,我们该如何混进山寨呢?”余素素道:“不如以我为投名状,由赵、白两位大侠假扮强盗,上山说要入伙。等进了山寨,见了寨主,咱们就突起发难,挟持寨主。”
赵俞锡道:“那可不行,不能让你去犯险。”余素素道:“这是报我家仇,我愿意舍命一搏。”余绘绘道:“我也不想让姐姐去。赵公子,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赵俞锡扛着剑走来走去,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忽然,他雀跃起来,说:“我这把无情剑,也可以做个诱饵。若以此为贽,应该也能骗开关隘,进入山寨。我就用它去试试。”
阿三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怎么能随便尝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师父交待?”白羽道:“我既然在这里,自然不会让赵兄弟独自犯险,我跟他一起去。”阿三沉思道:“让我再想想……”过了一会儿,阿三道:“俞锡,我觉得还是等见到你师父,由他出面来解决,你看怎样?”赵俞锡道:“我可等不了。既然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白大哥,你说呢?”白羽道:“赵兄弟侠肝义胆,我白羽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你若想去,咱们就去。”
阿三苦劝不住。余氏姐妹也劝赵俞锡不要鲁莽,还是另想万全之策。但赵俞锡主意已定,他到附近村子去借了两套庄稼汉的衣服,和白羽打扮成村汉。收拾妥当后,赵俞锡道:“张先生,明天此时我们若不能出寨,你就带着她们去找我师父,请师父为我们报仇。”白羽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相信我师父能理解我的选择。张先生,我有一言,请你转告清灵。万一我们回不来,你就对清灵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并无儿女私情,青诚公子踏实可靠,是一生良伴,她若能和青诚在一起,我会很欣慰的。”赵俞锡道:“白大哥,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太自私,让你跟着我涉险,还是我一个人去吧?”白羽笑道:“大丈夫无畏生死,赵兄弟不必多说。”
余氏姐妹突然有些感动,眼睛都湿润了。余素素道:“赵公子、白大侠,你们都是好人。以前我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每天只想着报仇,却没想到这样做有可能会害了好人。咱们这就回去吧,我们不报仇了。”赵俞锡笑道:“姐姐放心,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我这可是天下第一的秋心剑法!”说完,他向阿三躬身行礼,又看了余氏姐妹一眼,便转身欲去。
余绘绘忽然上前抱住了赵俞锡,哭道:“赵公子,你别去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不想让你去了。”赵俞锡拍了拍她,笑道:“妹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说完,他拿着无情剑,朝山寨的方向走去。白羽向阿三抱个拳,也跟了上去。望着赵、白二人远去的背影,阿三和余氏姐妹都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靠近关隘,关上的小喽啰早已看见,先喝令他们“站住”,然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山寨?”赵俞锡躬身行礼,将无情剑举过头顶,恭敬地说:“大王容禀。小人孙二牛,这是我大哥孙大牛。我们是山下孙家凹的村民,平常在山上樵采为业。今日砍柴,拾得宝剑一柄,情愿献与大王,望大王护佑我一村老小。”一个小喽啰便去报告。不一会儿,上来两个小头目。一个说:“我们寨中什么宝物没有,还缺你一柄破剑?念你等孝敬之心,放你们下山去。快快回村吧!”
赵俞锡道:“大王,这剑确实厉害!小人砍树用的板斧,它都能劈成两半,真个是削铁如泥!”说着,“铮”的一声,他拔出了无情剑,高高举起。在日光下,无情剑精光闪烁,剑气如虹,一看便知是宝剑。两个小头目吃了一惊,一个便说:“好,你送剑进来!”另一个便下令“开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