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散,青诚叫住清灵,说:“清灵姑娘,我有话跟你说。”
沈日昌和沈苏氏已走远,隐约听到青诚喊清灵,沈苏氏悄悄笑道:“难道今天要双喜临门吗?阿三和朱姑娘,青诚和清灵,看来都有戏啊。”沈日昌摇头笑道:“你就天天想着当月老吧。”两人说笑着,回房休息了。
青诚喊出清灵,两人在庭院中散步,清灵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青诚道:“我今天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清灵道:“我没生你的气,你不用道歉。”青诚道:“我今天说的话不是打趣你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清灵道:“你不会真信了那老和尚胡说的了吧?就算他解卦灵通,那今日同行之人还有朱姑娘哦。朱姑娘如此温柔可爱、美丽动人,你是不是很喜欢呢?”青诚摇头道:“我不喜欢朱姑娘。”清灵笑道:“你刚才看她都看呆了,还说不喜欢?况且,你今天都抱过人家朱姑娘了,还拉了人的手,你不得对人家负责吗?”青诚窘迫道:“我是不小心摔倒,不是有意抱她的。”清灵道:“好了,没啥事的话,我回去了。”说完,清灵转身回屋去了。青诚呆立半晌,才回别院去了。
自从知道朱茕是女子,阿三的一颗心就开始躁动不安。见到朱茕的女装之后,阿三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朱茕跟着他读书,向他请教问题时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不知道朱茕这样做是何目的,他也顾不上去想,他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抑了。
剑星和小竹回屋以后,剑星感慨道:“真没想到,朱茕竟然是女子!她无缘无故地找上阿三哥,到底图什么呢?”小竹笑道:“你应该说:真没想到,朱姑娘竟然是绝色美女。”剑星笑道:“清灵乱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取笑我?”小竹道:“我又没禁止你看漂亮姑娘,你紧张什么?”剑星笑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的厉害。”说着,一把抱起小竹,推在床上,伸手挠她的咯吱窝,小竹忙笑嘻嘻地求饶起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朱茕以女装入学堂听课,清灵与青诚也来了。学生们的热情都很高涨,附近村镇来听课的孩子更是惊奇。阿三讲课时,也时时注目于朱茕,有时候四目相接,阿三不禁发呆。朱茕倒毫无退避,微笑地看着阿三。赵俞锡们也看出了异常,都笑嘻嘻地看阿三的窘态。
清灵凑到青诚耳边说:“看来张先生喜欢上了朱姑娘,你若不抓紧,可就错失佳偶了。”青诚摇头道:“我不喜欢朱姑娘。”清灵悄声道:“你这傻小子!”
阿三讲的是“齐人有一妻一妾”章。本来,听课的以小孩子居多,这一章无须多讲,但阿三心中颇有感触,于是阐释道:“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这说的是,丈夫是妻妾终身仰望的对象。作为丈夫,必须品行端正,修身齐家,决不能为了追求富贵利达而无耻下贱,让妻妾蒙羞、哭泣。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你们将来长大成人,都会成为丈夫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今天讲的话,将来要成为顶天立地、无愧于妻子仰望的大丈夫!”赵俞锡率先叫好,鼓掌大笑,其他学生也跟着笑了。
清灵笑道:“青诚,你准备娶几妻几妾呀?”青诚正色道:“我只娶一个妻子。”清灵笑道:“那你连这个没本事的齐人也不如啊,人家还有一妻一妾呢。”
阿三示意大家安静,又道:“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这是说,富贵利达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但如果以不正当的手段才能得到,那我们宁愿淡泊名利,安贫乐道。”朱茕道:“张先生,如果娶得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就能平步青云,富贵利达,这是否正当呢?”阿三略一沉吟,便道:“如果双方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为了富贵利达才去追求富家贵女,那也不算违背道义。”
赵俞锡笑道:“张先生,这绝对不违背圣人之道,您就放心吧!”阿三瞪他一眼,道:“赵俞锡,这一节对你尤其重要,你是不是应该多抄写几遍啊?”赵俞锡忙道:“别别别,张先生,我知错了,您说的都对!”
清灵又向青诚道:“傻小子,你呢,愿不愿意娶富贵人家的女儿?”青诚摇头道:“我不娶,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清灵笑道:“好啊,你现在是到了‘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纪了,快长大了哦。”青诚看着清灵,郑重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清灵一笑,不置可否,转头听课了。
每天下午,清灵、青诚和赵俞锡他们去校场练剑,朱茕仍然是陪着阿三在书房里读书练字。阿三与朱茕都是年轻人,这样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并不符合儒家礼制。阿三的内心非常矛盾,一面是圣人明训,一面是意马心猿,他每天下午都小心翼翼,不敢逾分。朱茕倒是很坦然,大方地读书问学,与阿三交流自如。二人除了探讨学问,有时也讨论朝廷利弊,阿三发现朱茕竟然对朝廷政治得失很有见解,大感意外。与朱茕之间的共同话题多了,阿三真是感觉自己得了一个红颜知己。他对朱茕,既有一见之钟情,又有日久之深情,两人情谊日笃,举止也越来越亲密了。这些,沈苏氏都暗暗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准备等阿三守孝期满,就向朱茕家提亲。
话分两头。青龙、白虎等十几人在江湖上寻访故人,联络旧友,渐渐聚集了百十号人,都是原无极教的中上层人物,于是带他们一起来到了归云山庄。剑星在别院里接待了这些人。他们曾经以剑星为少主,也曾经骂过剑星背叛,后来流落江湖,尝尽了世道险恶,现在愿意重新追随剑星,寻得一片安宁生活。归云别院里一下子住不了这么多人,只能一面动工扩建,一面安排些人暂住村中鳏独之家。前后两次来的无极教众约有百二十人,剑星把他们分成甲、乙、丙、丁四队,每队约三十人,由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护法统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