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诚听了,惊喜地看了清灵一眼,然后低头含笑不语。清灵也是吃了一惊,本来只是图好玩,没想到竟然算出这样的卦象。朱茕笑道:“这已经很明显了!青诚公子,恭喜你了,原来你的佳偶,就是清灵姑娘啊!哈哈。”青诚略显窘迫,说:“卦已经算过了,咱们就回去吧?不打扰老禅师清修了。”于是三人告别老僧,下山去了,只是这下山路,却不如上山时那么轻松愉悦了。
青诚本来话就少,现在有了心事,更是一声不吭。清灵本想捉弄青诚和朱茕,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她想:“老和尚只说在同行之人当中,那也可能是朱茕啊。但青诚不知朱茕是女子,不会往朱茕身上想。这个笨蛋,现在一定认定我是他的佳偶了。这可如何是好?”
朱茕见他俩各怀心事,便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们怎么都不吭了?青诚公子,不要害羞,我看清灵姑娘很适合你。你沉稳如山,清灵姑娘灵动如水,诗云:‘水灵动,山沉稳,水绕山流永不移。’这不正是形容你和清灵姑娘吗?你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清灵姑娘?”
青诚思索片刻,鼓起勇气道:“我……我确实喜欢清灵姑娘。”
清灵俏脸一沉,薄面含嗔,斥道:“青诚,你和朱茕一起打趣我吗?再敢乱说,我以后不理你了!”说着,清灵猛地推了青诚一把。青诚没留神,一个踉跄,扑到了朱茕身上,抱着朱茕一起摔倒了。慌乱之间,似乎碰到了朱茕的胸部,青诚只觉得触处松软,也顾不上多想,急忙爬起来,拉着朱茕的手,要拽朱茕起来,边拉边说:“对不起,朱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朱茕怒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起来!”
清灵笑道:“哟,朱公子怎么生气了?我们青诚又不是故意的,好心拉你起来,你还生气。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呀,不能碰啊?”
朱茕站起来,瞪着清灵道:“青诚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我好心撮合你们,你却如此无礼!”
清灵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天生就是这么无礼!青诚,咱们走,不陪这娇滴滴的小白脸了。”说完,展开轻功向前去了。
青诚向朱茕躬身赔礼,道:“朱公子,抱歉了!咱们一起走吧?”朱茕赌气道:“我认得路,你不用管我!”青诚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走。这时清灵回头喊道:“青诚,你走不走!”青诚便道:“朱公子,那我们先走了。”说罢,也施展轻功,追赶清灵去了。
清灵和青诚回到山庄,天已傍晚。碰到了阿三,阿三问道:“朱公子呢?”清灵没吭声,走了。青诚道:“张先生,朱公子走得慢,在后头呢。”
天黑了,朱茕仍未回来,阿三到别院去找青诚,问道:“你们去哪里玩了?朱公子怎么还没回来?”青诚道:“我们下午去朝阳寺了。按说他应该回来了呀,要不我去找找他?”阿三道:“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离了山庄,向着朝阳峰方向出发了。走了约三里路,隐约听到前面有嘤嘤哭声。借着月光,他们看到路边石头上坐着一人,正是朱茕。但那哭声,竟像是女子,阿三和青诚心里都是一惊。
阿三问道:“是朱公子吗?”朱茕听到阿三来了,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阿三哥,他们欺负我!呜呜!”这一声听得真切,确实是女子无疑。青诚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赔礼道:“朱……朱公子,我不知道你是女子,今天的事都怪我,我向你赔罪了!”说着,深深地鞠了几个躬。
阿三还没回过神来,朱茕突然站了起来,扑到阿三怀里哭了起来,又说:“阿三哥,他们欺负我!”阿三呆立着不敢动弹,半晌才说:“朱姑娘,你为何要女扮男装,来骗我呢?”
朱茕不说话,只是哭个不停。阿三犹豫了几下,终于伸手抱住了她,说:“好,我不问了,咱们回去吧。”说完,拉着朱茕回山庄去了。青诚站在那里呆了半天,也跟着回去了。
青诚回到山庄,只见会客厅里灯火通明,沈日昌夫妇、剑星夫妇、清灵和赵俞锡们,大家都在。阿三和朱茕站在大厅中央,只听阿三道:“朱姑娘是我的学生,出了什么事由我负责。剑星,就让她留下吧?”
剑星道:“阿三哥既然如此决定,那就留下吧。小竹,你带着朱姑娘去梳洗打扮,换回女装。”于是小竹带着朱茕去了。剑星又道:“清灵,你为何要捉弄朱姑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清灵道:“是啊,她女扮男装,浑水摸鱼,谁知道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山庄好?”
剑星道:“她似乎是冲着阿三哥来的。她是女子,又不能考科举,那她以读书为名接近阿三哥,当另有目的。”
沈苏氏道:“古有梁山伯与祝英台,莫不是这朱姑娘喜欢咱们阿三?若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考虑啊。我看这朱姑娘女扮男装都如此俊俏,要是换回女装,定然是个大美人。阿三,你觉得呢?”
阿三道:“沈夫人,阿三如今为母守孝,不敢考虑儿女私事。”
沈苏氏道:“你母亲去世了,我就是你的母亲,我可得替你操这心。我看朱姑娘若真是对你有意,等你服丧期满,就为你们筹办婚礼。”
正说着,小竹和朱茕回来了。只见朱茕身着粉色印花裙,梳着百花分肖髻,一双桃花眼,两弯弦月眉,体态婀娜,妩媚动人,真是:
闲花照水流云渡,弱柳扶风飞燕来。
在场的男子都看呆了。清灵笑道:“朱姑娘你看,他们都傻了!你要是直接换女装来拜师,沈剑星早就收你做徒弟了,哈哈。”
剑星脸上一热,看了小竹一眼,小竹也正含笑斜睇着他。剑星尴尬地一笑,问道:“朱姑娘,朱茕是你的本名吗?”
朱茕道:“是。”
剑星道:“你还愿意继续跟着阿三哥读书吗?你如今换了女装,只怕在书院里多有不便。”
朱茕道:“清灵姑娘可以,我也可以。我跟着阿三哥读书,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沈苏氏笑道:“好,你就留在这里,跟着阿三读书吧。”
赵俞锡笑道:“张先生好福气,这可真是红袖添香啊!”
大家都大笑起来。沈日昌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小竹,你为朱姑娘安排好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