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之后,剑星召集了原无极教众人,对他们讲道:“各位兄弟大哥,小弟沈剑星,以前为形势所迫,辜负了无极教主。众位能够不计前嫌,前来投奔,小弟深感惭愧。我今日在此发誓,以后绝不辜负各位兄弟大哥。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论是江湖各派,还是朝廷官兵,都不允许他们再欺压你们。蚩魔伏诛,皇帝已经亲赦你们,你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大家聚集在此,不过是避灾免祸,求安稳度日而已。无极教之名,今后不可再用,你们现在都是仁武书院的人。以后你们不仅要习武练剑,还要耕读劳作,不愿意受此约束的,现在可以离去。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称我一声沈院长。”于是众人齐声高呼“沈院长”,没有一人愿意离去。剑星大喜,当即杀猪宰羊,宴饮众人。
剑星收容了原无极教众人,仁武书院隐然成了江湖中一个新的门派。这事很快传遍了武林,有人甚至认为,剑星有一统江湖的野心。但剑星并不理会这些,他每日带领大家耕读习武,悠然自乐。渐渐地,江湖中也有一些其他的落魄之士前来投奔,剑星一概接纳。陆陆续续来了大约二三十人,剑星把他们编为戊队,由青诚带领。
为了提高青诚的能力,剑星开始传授他秋水无痕剑法,青诚大为振奋。清灵不依,也嚷嚷着要学。剑星便一起教他俩,这样正好青诚练剑也有了伴。清灵与青诚每日一起学剑,相互陪练,慢慢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
几个月后,清灵和青诚的秋水无痕剑法已经学全,所差的就是火候而已。而赵俞锡的秋心剑法也已经学过前六式了,他经常找清灵一起练剑,这样倒变成清灵、青诚、赵俞锡三个人一起练剑了。何远山和司马圭的归云剑法也学全了,包不平及三个年龄小的,归云剑法尚未学完。
学剑如下棋,一套剑法刚学全的时候,还只是初级水平。正如下棋,即便是学会了一套下棋规则,如果不能随机应变、灵活运用,也只是不入流的水平。并不是你刚学会下棋套路,就能跟九段高手对弈。而且,同一套剑法,如果施展之人内功不同,那剑法威力也大不相同。但如果双方内力相当的话,那么谁的剑法高明,谁就更胜一筹。简单来说,在同等条件下,一流剑法的低段水平,相当于二流剑法的中段水平,相当于三流剑法的高段水平。
剑星当年在神农山学剑三年,完全是从零基础入手,所以学得慢些。但是,秋水无痕剑法的招式也就那么多,几个月就能学完。剩下的时间不过是反复练习、修炼内功而已。所以说,即便赵俞锡们学全了剑法,也只是初段水平,他们的内功修为也不深,距离一流高手的境界尚远。至于清灵和青诚,二人的内力已有根基,而且从小接触的就是一流剑法,所以他们学起无痕剑法来进境很快,一套剑法学完,就达到了中段水平。
一天下午,朱茕与阿三讨论朝政。听到阿三对于皇帝大权独揽的忧虑,朱茕道:“阿三哥,天子是一国之君,难道他树立了绝对的权威不好吗?”阿三道:“秦汉以来的政制可谓君相制,君主传子,宰相传贤。君主传子,不能保证代代皆明君;宰相传贤,亦难避免不才之奸相。然而明君可杜奸相之弊,贤相可绝昏君之祸。只有君相和谐,相互制衡,天下才能大治。如果君主一味独断,使相权形同虚设,不能与君权相抗礼,那么君权就可能被小人利用。历史上的后戚、阉党之祸还少吗?”朱茕道:“阿三哥说的有理。可是,历史上权相震主、擅行废立的事也不少,难道不该引以为戒吗?”阿三道:“天下为公。若宰相有伊尹、周公之贤,废昏君立明君亦无不可;若宰相无伊尹、周公之贤,仅以废立谋一己之私利,则为乱臣贼子无疑矣!”
朱茕道:“阿三哥,这些话你还是少说为妙。你只是个从六品小官,何必管那么多?若因言论而得罪朝廷,你的仕途可就完了。”阿三道:“君子立身处世,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仕途得失,而置天下道义于不顾。如果不能见容于朝廷,那我就隐居乡里,耕读教学,终老此生罢了。”朱茕道:“不,阿三哥,你还年轻,你前途远大,不要轻易说隐居的话。”阿三道:“朱姑娘,你是希望我出去做大官吗?”朱茕道:“你只有身居高位,才能真正治国利民、兼济天下啊。你以状元的出身,只要能善加钻研,将来必定会官运亨通的。”阿三叹道:“恐怕不是钻研,而是钻营。你知道陈乾学老先生吗?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榜样。”
朱茕道:“阿三哥,如果上智之士都像你这么悲观,都洁身自好,不愿出仕,那岂不是将朝廷拱手让给庸俗之辈吗?如果小人得势,弄威擅权,难道君子还能自保吗?”阿三沉思半晌,长叹一声,道:“朱姑娘,你说的有理。君子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治理天下的啊!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以后不再轻言隐居,现在还没到独善其身的时候呢。”
朱茕拍手笑道:“我喜欢这样的阿三哥!”阿三听了心神一荡,更加觉得自己应该奋发有为,不负佳人,说:“谢谢你,朱姑娘,你将是我拼搏的动力。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朱茕嫣然一笑,说:“阿三哥,我也很庆幸能遇见你。”
朱茕又道:“阿三哥,对于你的结义兄弟沈剑星,你怎么看?你觉得他成立书院、召集义士,将来会威胁到朝廷吗?”阿三道:“你是说他接纳原无极教徒的事吗?这事我劝过他,说可能会引起朝廷猜忌,可他不听。不过,我看剑星胸无大志,他之所以聚集他们,不过是为了给这些流离落魄之人提供一方自由乐土而已,不会威胁到朝廷的。”朱茕道:“希望如此吧,否则的话,这归云山庄非但不能成为乐土,还会成为是非之地呢。”阿三点头道:“我会多劝说剑星的。朱姑娘,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