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两天,终于到了休沐日,想起之前与阿依的约定,便穿上衣服匆匆出门。
路过袁长怀的房间,大门敞开着,他正埋头研究史策,前舟忠心耿耿地站在旁边,我心想不如带前舟也去看看阿依的项链,便在门外拼命地挥舞着手。
他总算是注意到我的动作,向我这里看来,我用嘴型对他说:“出来,出来。”又用手指了指楼下。
前舟以为我是有什么急事,走到门口问:“怎么了?”
我企图勾起他的兴趣:“前舟,我寻得一宝贝,想不想开开眼?”
前舟回头看一眼正在低头看书的主子,不假思索:“不想。”说完,便又要回屋里去。
当真是没趣的很。
可谁知,袁长怀一反往常发了话:“前舟,你去吧,不用整日都在我这儿。”
事情有了转机,我没想到这严苛的主子居然还挺会关怀下属,忙拽着前舟的胳膀往楼下走:“走吧走吧,你主子都发话了。”
前舟一步三回头的往屋子里看去,似乎是很不情愿离开。
我带着他往阿依家的小铺走去。
“梅朵大娘,阿依,我来了。”还未进店,我就在门口开心地喊着。
她俩正在店里擦拭着货台上的胡琴,听到我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的擦布。
梅朵大娘待我极好,可能是因为她丈夫是中原人的缘故,她们娘俩都格外喜欢中原人,只可惜她爹爹染上重病,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梅朵大娘也不愿改嫁,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我很是敬佩这样的女子。
此时尚早,店里还未有客人,我拉过一旁的前舟,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大哥,叫前舟。”
前舟没想到,来为兹不过短短数日,我竟能结交到如此熟络的朋友,在别人家做客,宛如在自己府中一般。
梅朵大娘很是热情,她的中原话说的也是很利索:“既然是长月的朋友,阿依快带他们去二楼坐坐,店里正好在打扫,乌烟瘴气的怕呛着你们。”
阿依正准备拉着我们的手上楼,我倒是习惯了与她碰触,本来我对凡间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也不甚在意,可前舟被阿依拉着手,却浑身不自在,忙急急甩开道:“这楼梯挤,我在后面跟着。”
阿依是个活泼,不拘束的性子,再加上这对于他们开放的为兹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倒是想不到前舟这句话中的深意,便自顾自的拉着我上楼。
可我一回头,瞧见前舟满脸通红的样子,想必是还未被女孩子碰过才这么大反应,在背后忍不住偷笑。
“阿依,别忘了给客人倒水。”
“知道了,阿娘。”
梅朵大娘一边收拾楼下,一边朝楼梯喊着。
来到二楼,我带着前舟先从房间的窗户翻到外面的平台上,平台上晾着些谷子和肉干,还放着个小矮桌,我拽着他席地而坐。
阿依在屋里翻弄着,时不时探出头问道:“长月,葡萄干要吃吗?”
“要”
“那葡萄酒要喝吗?”
“要,快端来。”
“还有些小肉干,吃吗?”
“有什么都拿来。”
前舟斜眼看我:“你倒是不客气,真当是自己家里。”
我把桌上放着那小碟花生米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呀,别不好意思。”
没一会儿,阿依就捧着一大堆东西翻过窗来,一一放在桌上,给我们又倒上一杯葡萄酒。
太阳正洒下一片光辉,远处的青黛山也变得格外雄伟巍峨。
我心情大好,举起手杯说道:“来,干杯,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了!”
前舟推开了酒杯,他总是第一个拆我台的人:“不喝,晨起不宜饮酒。”
我道:“这葡萄酒没有酒味,都是葡萄的果味,可香了”
没想到,阿依也面色为难地说:“长月,阿依不想与你做兄弟。”
我看他俩不愿,又改口:“好,那三侠客如何?,为玆三侠还不行吗?”
说完,我做了个表率,闷头一口喝光了。
阿依歪着头,天真地问我:“什么叫为兹三瞎啊?”她的中原话说的还不是很准,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一听,一口葡萄酒差点喷出来,捂着肚子大笑:“不是瞎子的瞎,是侠,大侠的侠。”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前舟听了,也抿住嘴,强忍着笑意。
阿依听了我的话道:“大侠,我喜欢。”说完,也一口喝了这杯葡萄酒。
我俩齐刷刷的看向前舟,用眼神提醒他无处可逃,他无可奈何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