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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欢情薄

娆荼隐约记得,在她昏迷时有个人来过,喂了她一颗辛辣的药丸,渐渐她的身子就不那么疼了。

夜半醒时,房内空无一人,徒留一种淡淡的草木青气。她轻轻闻了闻,觉有些熟悉,却无可追忆。

第二日,沈筑回来,带来了山鬼、杨谦和宫中的老太医。

娆荼听到动静,却没有睁开眼睛,眯到中午方醒,沈筑便将她扶靠在怀中喂药。

娆荼道:“大雪不是封了山吗?沈郎如何出去的?”

沈筑吹了一勺药汤送到她嘴边,轻声道:“就那么一步步踏出去的。”

“万一沈郎遇上雪塌,妾百死莫辞。”

“叫我宴冰罢。”

“宴冰?”

“昨日昏迷时的话,你不记得了?”

娆荼睫毛微微颤了几下,笑问:“妾……说过什么?”

“孩子,休书,宴冰。”他一边喂她喝药,一边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孩子总会有的,叫我宴冰亦可,只是休书,你便休想了。”

娆荼抬头看他,见他眉心微拧,神情说不出的倦怠。“宴冰,是大人的字。当年妾喜欢《红罗襦》词,只知是个叫沈宴冰的男子写的,后来才知,原来沈宴冰就是沈筑。”

沈筑“嗯”了一声,“沈宴冰确是沈筑。”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我说过要走么?”他挑眉。

娆荼低头揉了揉额角,“妾身子弱,不能服侍大人。况且大人离京已有数日,若再不回去,只怕皇上就要为你选一处风水宝地安置衣冠冢了。”

他默了默,问:“还叫我大人?”

“妾不敢叫你的字。”

“我说了无妨。”

“妾不敢。”

他见她睁着两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顿时心中来气,冷笑了一声:“不敢还是不愿?”

娆荼闻言别过脸不喝他勺子里的药,赌气道:“妾身子刚好,大人便在这些小事上与妾争执!不敢就是不敢,妾侍奉大人左右,孤苦无依,难道连个称呼都做不了主吗?”

沈筑看着她过于轻细的白颈,过了半晌方道:“你果然不知好歹的很,我竟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不叫就不叫罢!我很稀罕么?”

娆荼从他怀中挣扎了一下,被他按住,“你给我老老实实喝药!”

娆荼闻言劈手抢过他手中的碗,咕噜咕噜喝了干净,喝罢盯着沈筑,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扑到他心里。

沈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十分不是滋味,一手拍在床榻上怒道:“你这女人,真以为我制不了你!”

他说话时声音极大,连守在外面的山鬼都是一震。

娆荼愣了愣,既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沈大人还想打人吗?你打啊!反正我这身子被你折腾来折腾去早就好不了了,你打死我干净!”

一席话说的沈筑彻底黑了脸,沉声喝道:“你嚷什么?恨不得人人都听到?”

事实上,娆荼的声音比沈筑的要大多了,且她声音清脆,连站在溪边的杨谦和老太医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面面相觑,皆有些尴尬,接着让他们更尴尬的话就传了过来,“沈筑,你就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连妓寮嫖客都不比你沈大人心急……”

沈筑一把按住撒泼的娆荼,堵住她的嘴气急败坏,“娆荼,你再给我说句试试!”

娆荼被他堵住嘴,自然是说不出来,呜呜哝哝半晌,憋得面红耳赤,珍珠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沈筑见她如此,缓缓放开手,实在气的厉害,带动胸口的旧伤,他起身拂袖而去,再不与她啰唣半句。

杨谦看到他家大人气势汹汹地出了茅屋,正琢磨要不要远离几步避避风头,便听他断喝一声:“杨谦,你还愣着干什么!备马回城!”

杨谦心里哀叹了一声,提醒道:“大人,马在谷外峡道口。”

沈筑头也不回往峡道方向去了,杨谦连忙跟上,直到了峡口外沈筑翻身上马,也没一句指示。

杨谦指着十几个府兵迟疑道:“大人,这些人要不要撤?”

沈筑怒道:“撤什么?给我留在这里,好好盯紧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杨谦咽了咽唾沫,这是他见沈大人头一回这么生气,他跟了沈筑六年,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沈筑策马便走,行了几里路后,忽然勒马急停。杨谦看着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小心翼翼问:“大人可是少带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回去取?”

沈筑斜了他一眼,“不必拐弯抹角,我与那女人无话交代。”

“是。”杨谦暗叹,心想,口是心非的也不全然是女子。

沈筑吩咐道:“待会回城,我先去宫中一趟,你回去将那女人的几个丫鬟都接过来,外添几个稳重的嬷嬷。让她……在那将养一段时日。”

“是,裴夫人那边若是问起,如何交代?”

“直言是我之意。”

暮色降临时,娆荼半倚在床上,捧着一个手炉,透过半开的窗扇看着远方山峦,神思幽远,不知飘去何方。

山鬼走过来试了试她的手炉,皱眉道:“姑娘想什么呢?炉子都冰了还捧着!”

娆荼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手炉,问道:“这里面是什么香?”

“名叫雪中春信。”山鬼压低了声音,“是主子给的,对姑娘身上的毒有镇定之用。”

娆荼眯了眯桃花眸子,“雪中春信,真是个好名字,无怪冷香之中,又夹带了春日朝阳之气。”她看向山鬼,“昨日,你的主子来过?”

山鬼点了点头,低声道:“主子来看了姑娘,给姑娘喂服了一颗血蟾丹。”

娆荼不再说话,继续看向窗外,山鬼重新在香炉中点了香,推她道:“姑娘,你怎么总是闷闷的?你给沈大人气走了,难道后悔了不成?”

娆荼睨了她一眼,“这几日没编派上我,你难受?”

山鬼笑道:“姑娘总闷着,没病也闷出病了,我这不是想逗你笑笑嘛!”

“我笑不出来,别白费心思了。”

山鬼看着娆荼一本正经的脸,“喔”了一声,点头道:“果然是舍不得沈大人。”

气的娆荼往小丫头脑门上狠狠一戳,“谁会想那个薄情郎?”

小丫头偏着脑袋问,“姑娘说薄情郎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沈筑沈大人呢,还是那个叫沈宴冰的书生呢?”

娆荼微微皱眉,山鬼看似无心之言,却在她心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她想的,究竟是谁呢?

山鬼若有所思道:“五王爷俊美如谪仙,南宫公子翩翩少年郎,谁都比那个爱生气又小气的沈大人好!”

娆荼呸了一声,“别贫了!你倒说一说这几日京城如何?”

“姑娘你是不知道,你和沈大人消失这几天,城里闹得鸡飞狗跳,皇帝的御林军恨不得把地砖都翻一遍。”

“哦?”

“先说南宫公子吧,首先,他是最倒霉的,被南宫如慕那老头子痛斥了三个时辰,老爷子非说他对姑娘你见色起意,行苟且之事时被沈大人撞见,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对沈筑来个杀人灭口。”

娆荼脸上浮起笑意,“南宫老爷子就这么不相信他的独孙?”

山鬼叹了一声,“南宫少爷眠花卧柳的事情做多了,信任值低。后来老爷子威胁说要上家法,又说要绑到圣前以死谢罪,南宫夷吾急中生智,谎称知道沈大人在何处,这才逃了出来,在外面一顿好找。但是也巧,真叫他先找到了你们。”

“后来是他通知了杨谦和你?”

“是啊,不过南宫公子是个闲散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老爷子都没告诉,估计金陵城到现在还一团糟。早先浔阳公主跟裴氏闹了一通,公主认定是裴氏买凶劫了姑娘,要将裴氏收入狱中盘问,裴氏只装病不理会,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找沈筑呢。”

娆荼点头,“是够乱的,也够憋屈。”

“说到憋屈,那得首推五王爷。因风雪夜五王府前的那一场风波,京城都传五王与沈筑结了梁子,这次沈筑失踪是五王动的手脚。瑜亲王将此市井传言透露到御前,惹得龙颜大怒,五王就被召入宫中着实挨了一顿痛骂,并且被禁足三个月。皇上还说若真查出此事与五王有关,就革了五王的黄册。”

娆荼听到这里,忽然笑看着小丫头,将山鬼看得心里发毛,“姑娘,我可没骗你。”

“你知道的消息不少,皇城之外也就罢了,只是皇宫大内发生的事情,你也说的如同亲身经历一般,这是为何?”

山鬼眨了眨眼睛,心虚道:“我听道上的人说的,姑娘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混江湖的……”

“胡说!庙堂内阁之事,江湖如何知?”娆荼的神情变得严厉,“山鬼,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首先是我的人,然后再是你主子的死士。”

山鬼低下头,只好老实交代:“都是听部内其他死士说的……”

“抬起头看着我。”

“喔……”山鬼抬起头,看向娆荼的眼睛。

娆荼皱眉道:“你两个小眼珠子转什么?”

“不是不是……姑娘太好看了……我怕我盯久了眼珠子不灵活。”山鬼一脸苦相,几乎要哭了:“我真的没有骗姑娘。”

娆荼沉默片刻,忍俊不禁,笑骂了一声,“死妮子,你主子养你是赔本的买卖。”

山鬼见她展颜笑了,才放下心来,“姑娘,你刚刚吓到我了。”

娆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部内的死士,居然能潜伏到皇宫内阁,你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山鬼忙道:“主子说了,如果一个人活得太明白,就必须承受比常人更沉重的苦痛。”

娆荼淡淡道:“看来你主子并不快乐。”

“咱们别提这些事情了,接下来姑娘打算怎么办呢?”

“静观其变,接下来不必再做什么,自然有人找上门。”

“是裴氏么?”

“你说呢?”

山鬼点点头,由衷赞叹道:“姑娘你真的厉害,我看沈筑被你迷的,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娆荼皱眉,“不会说话就闭嘴。”

“姑娘,你太不温柔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杨谦送了几个人来——春夏、秋冬、柳杏和几个年老稳重的嬷嬷。

几个丫头见了娆荼都颇为开心,娆荼半躺在床上,对春夏秋冬道:“我失踪这几天,劳公主担心了。”

春夏笑道:“姑娘没事就好,我们做婢子的,好不容易遇见姑娘这样温厚的主子,都为您悬心呢!”

秋冬端出来一个檀木盒子对娆荼道:“公主知道姑娘在此安养,特赐了一盒好香料,有凝神安眠之效。”

娆荼点头道:“既是如此,便收好,明日再点。”

当晚,春夏秋冬睡在外室,山鬼和柳杏守在内室,娆荼注意到柳杏神色异常,便令山鬼支走了春夏秋冬,拉着柳杏的手问怎么回事。

柳杏俯在娆荼耳边道:“奴婢的爹以前在生药铺子当过伙计,所以奴婢自幼能闻辨草药。公主赏的香料里面有生川乌和茂术,皆是滑胎避子药。虽然气味被其他的成分掩去了大半,但我能闻得出来。”

娆荼看向那个檀木盒子,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了,姑且不必理会。柳杏儿,你猜春夏秋冬知不知道此事?”

柳杏摇头,“奴婢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想必……是知道的。”

娆荼点了点头,“你的山鬼姐姐早已察觉出那香料有异,她是我的心腹,事事都会说与我听。但是我从你口中听到这话,却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么?”

柳杏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向娆荼。

娆荼温声道:“多了一个人可以交心,我很欢喜。从今以后,我待你与山鬼无异。”

柳杏眼眶微红,“多谢……多谢姑娘。”

娆荼点了点头,“你出去叫山鬼和春夏秋冬回来,睡下吧。”

她看着柳杏出门的背影,心中暗忖,几个丫头之中,山鬼对她前事尽知,是头一个值得信赖的。只是山鬼另有牵绊,日后必定会有很多迫不得已之处。柳杏却是个清白干净了无牵挂的,有些事情交给柳杏反而要容易。

半夜,娆荼手脚冰凉,在炕上辗转许久刚有了点困意,屋内就闪进一个黑影。

山鬼谨慎,一下子从被子里翻身站起,低喝道:“是谁?”

火折子被打亮,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在墙壁上。

山鬼惊了一下,连忙放下随手抄起的板凳,惊诧道:“沈大人,您怎么又回来了?”

沈筑看了眼闭目躺在床上的娆荼,三千青丝如瀑,从枕边垂下几乎落在地面上,他朝山鬼挥了挥手,随即吹灭了手中火折子。

山鬼忙唤醒柳杏儿退出内室,沈筑摸黑坐了一会,等身上冷意散了,才脱了衣裳上炕,将娆荼收入怀中一点点箍紧。

娆荼没发一言,肩膀却在微颤,沈筑摸到她眼角的泪痕,冷冷道:“哭什么?怎么不继续装,直接睡死到天亮。”

“妾不是狠心的人,装不来!”

“你不是,我是?”

“对,你是!你就是!沈大人怒极而去,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我若真能狠的下心,便也不回来了。”沈筑听她如小女子赌气一般的言语,语气微柔,将她翻转过来,在那长长的沾着露的眼睫上亲了亲。

娆荼推他道:“别碰我!”

“你身子不好,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娆荼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身子不好?既然这么有心,半夜就别来叨扰啊。”

“你一个人睡着冷,我担心。”

“我冷了自己不知道么?要你多管闲事。”

沈筑从杯中将她的两腿一捞,随即握住她冰凉的双脚,“你的确不知道,哪天夜里睡着了不跟个小猫一样直往我怀里蜷缩?”

“大人自重。”

“床上自重,何来闺房之趣?”

一句话说得娆荼哑口无言,愣了半响,方道:“大人,你的脸皮都要有金陵城的城墙厚了吧?”

沈筑将青胡茬微冒的下巴往她的光滑脸颊上蹭了蹭,沉沉吩咐道:“睡觉。多说一个字,就脱你衣裳。”

娆荼紧紧咬着唇,将冰凉的手脚往他身上热的地方使劲蹭,闭着眼睛赌气睡了。

沈筑感受着那冰凉脚丫子在一点点变热,他的嘴角绽放出一个轻淡的笑。

第二日,娆荼醒来的时候,沈筑已经穿好了衣衫,高冠博带,衣冠楚楚,看样子竟是一副要外出公干的装扮。

她问道:“大人要去哪?”

“苏州大旱,皇上令我去视察灾情。”

娆荼“哦”了一声,“大人请便,到了苏州,可以去醉月楼逛一逛,到了提娆荼的名字,我那里还有几个相熟的姐妹,定能伺候大人舒服。”

沈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这话,就好像在路上不小心踩了一坨狗屎,糟心!

他怫然不悦,上前攥住她垂在枕边的头发,冷笑道:“我去逛窑子,还得提与你的交情?”

娆荼被拽得偏了脑袋,她大声道:“不提就不提罢,我这不是想给你省点银子嘛!”

沈筑恨得牙痒痒,捏起她的下巴道:“娆荼,你好,真好……你等着!等你彻底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到腿软!”

娆荼恨道:“妾就等着!妾在病重时大人尚且如此粗鲁,又是拽头发又是掐脸,若是好了大人岂不是要拿刀子直接砍了我!”

门外的杨谦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是他们大人吗?……他们大人向来厌恶魏晋清谈之风,一向不屑与人争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与一个女子三句正经话不说就要吵个面红耳赤?

屋内的沈筑点头道:“等你好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办了你!”

娆荼气急,从枕头下抽出神符匕首往床上一拍,哭道:“贱妾污秽一世,想干干净净地死,也不能够么?”

沈筑劈手夺过那柄神符,“不能!”

说罢转身踏出了房屋,在外室对几个丫头道:“你们几个给我看住了,要是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用活了!”

沈筑怒气冲冲地走后,娆荼从山鬼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说是沈大人昨天去御前谢罪,皇上罚他去苏州当三个月的监察,实则是被他的事情闹得头疼,找个噱头贬他出京清净几个月再回来。

娆荼皱眉:“三个月?岂不是初春方能归了?”

山鬼叹道:“姑娘,你不会真的舍不得沈大人吧?”

娆荼瞪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他是凉薄之人,三个月后,说不定早就另觅新欢,对我的情冷了,这几个月的纠缠,岂非付诸东流?”

山鬼讷讷地道:“我看不会,沈大人走时那个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三个月不见就会对姑娘情冷的,说不定三个月后,回来……回来……”

“什么?”

山鬼小声道:“回来叫姑娘一个月下不来床是有可能的。”

娆荼深深拧起了眉,嗯,真有这个可能,她还不知道沈筑么?那就是个衣冠禽兽!

之后,娆荼在屋内闷了几天,整天被几个丫头轮流逼着喝药,屋中一股子药味。这里头春夏和秋冬劝药劝得最勤快,许是被沈大人临走前的话给吓到了。

任凭娆荼如何宽慰,春夏和秋冬都听不进去。也难怪,两个丫头是从公主府中出来的,公主的脾气她们都知道,那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子。

公主喜欢沈大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大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况且走时那个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说着玩的。

娆荼没办法,这日喝完了药,提议要出去转转。

春夏道:“外面风寒,姑娘仔细着凉。”

秋冬道:“正是呢!姑娘想吃什么玩什么,我们给你办好,大冷天的出去做什么呢?”

娆荼叹了一口气,给山鬼使了个眼色求救。山鬼上前摸了摸娆荼的额头,又拉过手腕有模有样地探了探脉,煞有介事道:“姑娘在屋内闷了好几日,是得出去走走,否则积食在腹,日久必损。”

说得春夏秋冬直愣,柳杏便笑着将娆荼给扶了出去。

不巧,刚出门,就见从远处溪边晃动着几个人影,为首的妇人,头戴银丝髻,周围是金累丝钗梳,上穿藕丝短袄,下着青翠绫裙,浑身珠翠堆满,环佩叮当。

娆荼笑意玩味,扭头对旁边的柳杏道:“你猜裴夫人年方几何?”

柳杏与裴氏有杀母之仇,小丫头死死地盯着裴氏,呸了一声,骂道:“三十多岁的老妪!”

娆荼摇头笑道:“不对,裴姐姐今年才二十有七,只是这一身富贵行头,倒像是虚长了许多岁的。”

正说着,裴氏就娉娉婷婷地走近了,看样子清减了不少,黄黄的脸蛋不施脂粉,两个眼睛红肿如桃,竟是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她来到娆荼面前站定,展颜温和一笑,“妹妹这是在说什么笑话?笑得如此动人心魄,连我也忍不住心醉。”

娆荼笑道:“都是些低俗不入流的笑话,说出来,怕污了夫人的耳。”

裴青薇忽然盈盈朝娆荼施了一礼,“之前是我多有得罪,皆因担心大人的身体,怒极之下,才对妹妹做了那些事情,请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

娆荼忙将身子侧到一边不受她的拜,惶恐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娆荼何德何能,岂可受夫人的大礼?”

裴青薇一脸凄楚可怜,垂泪道:“妹妹如此,便是不肯原谅我了。”

娆荼略作沉吟,随即温婉一笑:“夫人言重了,妾并没胆子责怪夫人,妾还得感激夫人当初手下留情,没将妾一剑刺死。夫人本与沈大人琴瑟和鸣,是妾横插一脚,难免招夫人怨恨。”

裴青薇上前握住娆荼的手,“如今我也想开了,大人喜欢你,我就算再阻拦也无济于事。如今妹妹也算是入了门,在这么个贫瘠之处怎可久居呢,但求妹妹随我入府,日后你我姐妹和和睦睦,也免得大人心悬。”

娆荼微笑摇头:“夫人美意,娆荼心领了。只是我在此处住的甚好,不必折腾了罢。”

“此处荒凉,倒叫京城中人人传我裴氏是妒妇,不能容人才将妹妹逼至此处。请妹妹千万怜惜,随我回府。”

“我重病缠身,只怕会过了病气给姐姐。”娆荼收敛了笑意,淡淡道。

“正是妹妹病重,更该回府好生将养。”

山鬼在一旁皱了皱眉,“回夫人,沈大人特意嘱咐过,让我们姑娘在此……”

娆荼打断山鬼的话,斥责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谁许你这样与夫人说话!”

山鬼噤声,暗想要不是姑娘你拦着,我早就割了她的脖子,这贱货早就对我恨之入骨,还在乎什么礼仪规矩?

裴青薇勉强一笑,又朝娆荼福了一福,“请妹妹收拾收拾,这就随我回府。宴冰在外面办差,开春方能回来,偌大一处府院,只有我一个女人,实在孤寂,还请妹妹千万别再推脱。”

娆荼笑看着她,以一种并不友善的凉薄笑意,“夫人既然如此盛情,娆荼怎好拂却了美意。请留下略用午膳,随后妾便随夫人入府,也好……成全夫人贤德的美名。”

她转头对春夏秋冬道:“去吩咐嬷嬷准备午膳,夫人面色不太好,得吃些进补的。将昨儿在那山涧里抓上来的大鱼炖汤。”

说着便将裴氏迎进了屋,一边还道:“屋内鄙陋不堪,夫人莫笑话。”

裴氏举目四望,一处茅庐,里外两间,虽然破旧却异常温馨,药味与一种冷香交织在一起,雅淡。

裴氏微微一笑,“妹妹的屋子,十分素净。”

“这是这些日子妾和几个丫头才收拾出来的,夫人有所不知,之前妾与大人落难在此,哪是这般模样?满屋子霉味,被褥几乎被雨水糟透,哪能住人,竟是个猪窝!”

裴氏温言道:“姑娘与宴冰生死与共,此番情义才弥足珍贵。”

“说起来,大人也是吃过苦的,不然这样的屋子他如何能住的下呢。妾记得来这里的头天晚上,为烧个炕弄得灰头土脸,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余温,若非大人抱着妾依偎而眠,妾只怕早就已经冻死了,怎么还能站在夫人面前说话?”

一席话说得裴氏脸色有些难看,却还得绷着笑意,山鬼在一旁见裴氏这副表情,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翻。

不时饭菜端上,娆荼让了座,亲自舀了一碗浓白的鱼汤给裴青薇。裴青薇拿勺子正要喝,娆荼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勺子,将那她手中的一小勺鱼汤倒入自己碗中,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鱼是外面的侍卫从山涧里捞出来的,不知有没有毒,妾先替你尝尝,以免不小心伤了夫人。妾死了也就罢了,若是夫人有什么闪失,岂非叫大人肝肠寸断?”

裴青薇尴尬笑道:“妹妹无须如此谨慎。”

“保护夫人周全,妾死且不辞。”娆荼说着,将碗里的鱼汤喝了干净,着实细品了一番,方道:“味道还行,妾尝着没什么问题,夫人放心。”

一顿饭,裴氏吃的并不如何爽快,山鬼和柳杏在一旁看着却是很爽。春夏、秋冬两个则是有些咋舌,传闻裴氏蕙质兰心,深得沈大人敬重。怎么如今看来,不见半点聪敏灵活,反而在她们姑娘面前句句话都落了下乘?

究竟是她们姑娘太厉害,还是传闻不实呢?

吃过了饭,娆荼笑道:“夫人请稍等,妾还有些细软要打点。”

裴氏热心道:“妹妹若不嫌弃,我来帮妹妹一起打点。”

娆荼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是大人和妾的几件衣裳。”她说着,从炕头的箱子里翻出几件旧衣裳,裴氏瞥见其中有几件里衣,正是她亲手给沈筑缝制的。

娆荼见她的目光胶在里衣上,便拿起其中一件指着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缝补针脚笑道:“夫人见笑了,娆荼的女工实在不堪入目,这是前几日大人受伤时给他随便缝补御寒的。如今早该丢了,只是大人偏喜欢穿这件,还总是爱摸上面的粗陋针脚,就一直留着没丢。”

裴青薇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

娆荼收拾了衣裳,便带着丫头嬷嬷一行人出谷回城,裴氏来时坐了一顶大辇,四周帷幕垂悬,并排可以坐下两人,回时正好与娆荼同乘一辇。

辇舆行到城门,颇为招眼。娆荼掀开帘子,目光从街道两侧驻足观看的人群中飘过,她若有所思道:“夫人这顶华辇好气派,妾坐在这里有些难安。”

裴青薇笑道:“辇舆平稳,给妹妹坐的自然要最好。”

娆荼放下帘子回头道:“夫人特意为妾准备的?看来夫人此番出来,对妾势在必得。”

裴青薇道:“妹妹性情温和,因此我才敢有此打算。”

“性情温和?”娆荼玩味道:“那也比不得姐姐,只怕到了明日,城内大街小巷就会疯传,议论沈黄门的夫人气度宽宏,亲自出城迎接那狐媚女子入府。”

裴青薇款款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我既然是大人的妻子,便自然要有容人之量,这有什么好议论的,况且妹妹岂是狐媚女子,太多心了。”

娆荼笑了笑:“大人前几日还骂我是狐媚子,幸然夫人不作此想,等大人回来,还请夫人在大人面前为娆荼开脱开脱。”

须臾走过闹市,行在一条白砖铺就的坦荡大路上,沿路两侧是皆是白墙青砖,松枝柏树,清雅异常。这里是京城达官显贵积聚之处,许多皇亲国戚和庙阁大臣的府邸都设在此处。

经过一扇朱红大门,娆荼掀开帘子见那门上匾额铁钩银划三个大字“五王府”,一阵幽幽的声乐从府内飘了出来。

娆荼叫了一声“停车。”

裴青薇问:“妹妹有事么?”

“还请夫人先行一步,容妾去看望看望五王爷。”

裴青薇脸色微变,她知娆荼出自青楼,却不知她如此放荡无礼,“妹妹现在已经嫁入沈府,凡事也该收敛收敛。”

娆荼点头道:“多谢夫人教诲,妾铭记于心。只是五王如今处境,皆因妾之故,妾若过府而不入,于心难安。”

裴青薇盯着她看了片刻,嘴角一抹嗤笑,“既如此,妹妹快去快回吧,我在此处等你一会。”

娆荼下了辇舆,对山鬼和柳杏道:“你们随我一起去。”

当下敲了府门,管家进去通报,不出片刻便匆匆回来,笑道:“娆荼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娆荼入了府,穿廊过巷,到了一处厅室,有乐师鼓瑟吹笙,舞女翩跹而动,萧彦宁慵懒地坐在堂上,一袭青灰纱衫,衣襟松松垮垮,旁边还有两个衣衫不整的美人服侍酒菜。

娆荼只看那两个美人红扑扑的脸蛋,便知道萧彦宁这厮刚刚在干什么。山鬼是见过世面的,脸色如常;柳杏却是个纯情的小丫头片子,听着那两个美人尚未能平息的娇喘声,小丫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娆荼转头睨了柳杏一眼,存心想要逗她似的,吩咐道:“柳杏儿,扶我到五王爷面前。”

柳杏儿将娆荼扶到五王爷面前,五王爷笑眯眯靠在椅子背上,“娆荼姑娘既然现身,沈大人必然安然无恙。本王觉得父皇罚我三个月禁足,实在冤枉。”

娆荼俯首道:“妾连累了王爷,特来谢罪。”

萧彦宁摆手道:“本王在此,亦有清乐艳福,花花世界,在哪都是一样的。姑娘不必觉得愧疚。”

“王爷如此豁达,那妾也就心安了。”

萧彦宁笑道:“姑娘要不要坐下喝杯酒?”

“不必了,妾还有事,王爷似乎也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容妾先行告辞。”

萧彦宁搂着左侧美人的腰,又吃了一口右侧美人斟好的酒,懒洋洋道:“既如此,姑娘慢走。”

娆荼扶着柳杏走出王府,路上,娆荼淡淡地道:“柳杏,你的鼻子灵,刚刚又离得近,在五王身上闻到了什么?”

柳杏红着脸道:“闻到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不对。”

“嗯……还有一种**的味道。”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啊……”

娆荼轻声道,“我怎么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木气……”

柳杏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好像……的确有一种……野当归的气味。”

山鬼疑惑道:“野当归,一种药材?”

“嗯……不太确定。酒气胭脂太重了,我辨不清。”

娆荼看着山鬼的神情,不见有什么波澜,她便也不再言语,心中却是疑云大起。在山鬼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山鬼出府后,便摸入巷弄中不见了人影。

娆荼重新坐上裴氏的辇舆,歉然道:“叫姐姐久等了。”

裴氏笑意轻淡:“无妨,妹妹原是结交的朋友多。”

娆荼没理会她话中的讥讽之意,心中如同明镜一般,知道裴氏根本不会理会她去勾搭哪个男人,反倒是希望她的名声越臭越好。

她微微一笑:“娆荼来自风尘,一向生不由己,比不得夫人出身清白。”

裴青薇眼神一颤,淡淡地道:“好了,往事不必再提,就算你来自风尘,只要以后本分守己,恪守妇道,那也没什么可说。”

娆荼忙道:“夫人此言错了,娆荼这些年流离风尘,对外人言,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只是娆荼自己心里清楚,但凡女子,凭他品行再好,貌再出色,但凡失脚沾了一个淫字,其他再好也不算了。”

裴青薇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京城中鲜少人知,她裴青薇也是出身风尘。

却听娆荼继续道:“就比如妾,如今只因有几分姿色才能得大人喜欢,再过几年人老色衰可怎么好?若能得个一儿半女,也算日后有个着落,偏偏妾是子嗣艰难的。只有想着哪里能帮衬上大人一把,或舍命为他做些事情,叫他记着对妾有几分亏欠,日后就算厌恶妾的容颜老去,也不忍割舍了往日情份。”

裴青薇的脸色原来越难看,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她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走来,与宴冰的那点情份,如今听人说出来,却是这等的凉薄。

行到沈府正门,娆荼下了轿,早在门口等候的山鬼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神色微变,随即又平和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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