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眸不是卖身,其实也不是放纵,她只是心情太不好,加上喝了酒有些神智不清,就这样被那个男生给带走了。这个过程对凌兮眸来说,是可以用很长的时间去回忆的。首先,他们上了的士之后,并不是直接去酒店,而是去了长江大桥。在午夜的桥栏边,远处的城市太美,就像是童话,那个男生从凌兮眸的背后环抱着她,把头靠在她的耳际,他的呼吸很炙热又很温暖,柔声说:“都说从这里看城市很美,果然如此。我是初到这个城市来,才来了三天,我父亲派我来接洽一笔生意,合作方就是今晚的那几个人。”
凌兮眸神志模糊着,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很美好很温暖。回转身,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他的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说:“这里风大,有些冷,要不然我会想跟你这样站到天亮。”
他们上了等候在那里的的士,是凌兮眸说的:“去巫山大酒店。”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愿意。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愿意跟一个男人去酒店,愿意跟他拥抱亲吻,包括做爱。她在那个男生熟睡之后离开了,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这些并不重要。她在嫁给秦珈诺十年之后,终于第一次红杏出墙了。
再说麦妆梧,她明明跟那个老男人进了酒店,可是一个澡洗下来,她的脑壳陡然的清醒,那种清醒让她恐惧让她疼痛,她几乎是双腿打颤着走出酒店的房间的,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突然开始流泪,一直从的士上哭到了下车。
翁狄等在她的家门口,一看到她就双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即便麦妆梧是个再软弱的女人,都扬起手来给了他脸上狠狠一巴掌。他说:“再打!”
她每打一下,他都说再打,他是专门送上门来跪在她面前让她打的,她可能会打三下五下,然后呢?麦妆梧陡然痛哭,也跪下去,伸手捧住他的脸,呜咽:“我恨你!”
他说:“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稍微有一点点良心的男人都断然狠不下这样的心来。你是知道我怎样对你的,只有你最清楚我对你有多好。我对旁人尽是在数落你对我的好处,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怎么对你的。在我的前夫死了之后,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他照顾呵护我那么多年,而我从来都没有照顾呵护过他,我就想着,如果以后有哪个男人对我好,我会十倍的对他好。我们交往以来,我哪一天不是五点钟就起来为你熬汤,我哪一天晚上没有帮你洗头搓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好留恋我的好珍惜我的好,这样就不会舍得甩了我。可是,你在外面有女人啊,你怎么会想来招惹我这样的良家妇女的?我不是要跟谁玩玩的,我是想要一个依靠的,我是想要结婚的。”
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哽咽解释:“我追求你的时候,已经跟她分手三个月了,我给了她五万块钱,她答应再也不纠缠我了。我不想骗你的,可是,她从旁人那里听说我有了交往的女人之后,就又不心甘不情愿了,就经常打电话要跟我重新和好。我怕她来跟你闹,我害怕失去你,我只能那边骗着她这边骗着你。可最终她还是找上门来了,可是,我是喜欢你的啊,是真心喜欢你的啊,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的。所以,我又给了她钱,这回我跟她是彻彻底底的分手了,请你相信我,没有你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麦妆梧扑上去,抱住了他。是善良是下贱还是欲念?没有人知道,如果人生来骨子里都有这样多不被理智掌控的劣根性,才称其为人吗?就这样,她原谅了翁狄,二人重归于好。
但舒离落跟凌兮眸是万万不同意的,并因此拒绝跟麦妆梧来往,麦妆梧再次重获爱情之后,好似也不在乎失去这样两个朋友。
……
舒离落去找了个房子租下来。这房子的地界在二坪子,地属城市的边缘,很安静的所在。是城市周边的农户自己建的房子用来出租的,一楼住着房东,她租下了二楼,简单的三间房屋,有个很大的阳台做院子。舒离落带着儿子搬进去的第二天,就捣鼓着在阳台上种上了花花草草,还种了块蒜苗白菜,栽上了一颗花椒树一颗葡萄树。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靠谱的活着,不靠谱的在绝望中找希望。费临风每个月会给费舒一千块的生活费,这些钱在这个消费高到离谱的城市来说真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好在舒离落这个人生活一向简单,还不至于到饿饭的地步。
在这样一无所有的境况下,舒离落倍感自己的没有出息,随后终于打算学着真真正正的赚钱,她在网上开了一家名为“柳折”的原创品牌店,把自己设计缝制的衣服挂在网上卖,没想到一个月后订单多了起来,她就索性联系了一家裁缝铺,帮忙加工制作。哪怕是这样小小的事业,却给了舒离落前所未有的自信,生活在她眼里又开始充满了阳光。
处境决定心态,她觉得,如果能遇到个好男人也许可以再婚。只不过这好男人具体好在哪里,谁也说不清。如果实在遇不到,自己也不会饿死。经济独立,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拯救。
冬天就这样来了,舒离落不喜欢冬天,她特别怕冷,而且外在的冷总是会转移到她的心上。她的衣柜里总是备有很多的帽子和围巾,那就像她这辈子离不开的御寒的武器。
记得费临风曾经说过:“你一定是蛇变的,夏天的时候手足都是冰凉,一到了冬天就简直成了冰块。如果不是有我这样温暖的怀抱,你只怕要冷死在被窝里。”
舒离落没有了费临风,但她还是没死。她的床上铺着电热毯,她总是会窝在床上,享受那样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