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叩门,是费临风的父母找上门来了。对这两个老人,舒离落一向都是尊敬的,哪怕现在跟他们再无干系,两个老人对她依然亲热。
婆婆进门之后,先就是哭了一场,边哭边数落儿子的不是。公公的眼圈也是红着的,对舒离落说:“我们找到你娘家去,亲家公说你搬走了,我们才找到这里来。离落,我们非常想念孙子,就想来看看他,可是今天看到你这样的处境,我就想跟你做个商量,能不能把费舒交给我们帮你带?我们不是要抢走他,而是帮你照看。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各方面都不方便,再者说了,你总要空出些时间多去外面走动,我们是很希望你再认识些男人的。等你将来安家了,生活环境好了,再把费舒给你送回来。”
舒离落强忍泪水不开口。婆婆又哭了起来:“就当是我求你了,费舒总归是我们费家的苗苗,理应我们来抚养他才对,哪里能让你为了他吃尽这后半辈子的苦。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做出那样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你还得为了他的儿子这样消耗余生,根本就划不来。你把孩子交给我们之后,你的负担轻了,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怕遇不到比我那个不孝子更好的男人吗?我这个做奶奶的,就想有个孙子在身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两个老人好不好?”
这些话让舒离落又是难过又是安慰,她哪里不明白二老的苦心。于是留下两个老人,做好了饭菜,等到费舒放学回来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就让二老把儿子带走了。
这样一来,她的负担的确是少了很多,回归到以前那种无牵挂无忧愁的生活。每天晚上跟着凌兮眸参加各种聚会,凌兮眸越来越善于交际,舒离落在想,灯火酒绿真的会让人上瘾吗?或者那只是打发寂寞的一个出口?
当然,城市的一切也会玩腻,于是就去一些乡镇,或者一些度假村。梨子坪森林公园是越来越多人选择的好去处,高山森林草地,总会让人找到灵魂上需要的某些营养。麦妆梧跟舒离落和凌兮眸说不尽的好话,声称翁狄一定要邀请她们去梨子坪森林公园看雪。
因为地势很高,山上积了雪,更是美丽无比。凌兮眸说:“城里几乎都不下雪的,偶尔看到这样白皑皑的积雪,连心都干净了。虽然这里有些冷,却也不是阴冷,是一种很正常的冷。”
舒离落笑了:“连冷都分正常和不正常,你这个人真的是语出惊人。”
凌兮眸对着麦妆梧低声说:“妆梧你最近跟翁狄和好了,其实我帮你打听过,那个人还是不要相信最好。以你的条件,找男人一点都不难,重点在于要找一个值得你对他好的男人,就比如我们这个圈子里认识的男人,就算不是个个万贯家财,起码工作旱涝保收,房车齐备。翁狄不也就那点条件吗?”
麦妆梧神色黯然地说:“我知道你们信不过他,可他真的是很可怜很无奈,我的心里说不出那么疼惜他。很多时候,他默默坐在那儿,脸上和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忧郁,那种忧郁就会让我的心即刻软掉。你们说人是不是都会遇到克星,我就是对他狠不下心来。他说,如果失去我,他会死的。”
凌兮眸叹息一声,劝告无效,只能作罢。舒离落一笑:“兮眸,倒是你我一直想审问来着,你和那个小朋友那晚都干嘛了?”
凌兮眸的神色呆滞,然后眨巴眼睛说:“很美好,就像是初恋,至于具体的过程,你们自己去臆想吧。”
都笑了会。凌兮眸轻声说:“他大约小了我五六岁吧,我只是觉得很幸福,我生平第一次的红杏出墙是因为我当时特别想那样,而他又恰好是一个让我愿意那样做的人。”
麦妆梧似乎是感动了:“真好,那么你们还联系吗?”
凌兮眸道:“如梦的美好,只需要一夜。”
这个时候,她们眼里的世界,就出奇的浪漫了起来。舒离落问:“翁狄的那两个朋友不是单身吧?”
麦妆梧冷冷地:“是不是单身又怎么样?不要以为单身男人就有多么的靠谱。就像网上说的一句话,有夫之妇不过就一个男人,未婚女人却有一大群男人。你倒是说说,谁更干净?”
舒离落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微笑说:“就连爱情都不是干净东西,哪里还会有更干净的交际?或许有一种,又干净又长久,那就是只做朋友。”
凌兮眸也笑:“你算了吧,男人女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纯粹的友谊。”
舒离落反驳:“我反对,就比如同学之情,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纯粹的干净的,就比如我那些男同学,任何时候都值得信赖。”
凌兮眸道:“你算了吧,请问你多少年没参加过同学会了,你心里停留的记挂的都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十多年过去,再白的纸只怕都涂上了乱七八糟的颜色。我家那位暗中交往的就是他的一个大学同学,如果我们读书时候为了谁动心过,当时那个年纪不敢说出来,到了现在再遇到,就只想把对方给直接干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认为还有哪个男人跟你有那么干净纯粹的交往吗?除非你完全没有魅力除非他对你没有丝毫兴趣,否则最终都会以上床作为目的。”
舒离落立马想到了苏余卓那个人,呵!他们算什么?朋友?干净的纯粹的?抑或只是偶尔问候的熟人毫不重要的过客?
她用手机拍了张雪景,给苏余卓传了过去。那边回信问:“要在那里过夜吗?”
舒离落回头看了看那几个男人,说:“不会。”
等到在山庄吃了晚饭,温度骤降,公路上的积雪就结成了冰,根本就不利于车子出行,于是大家决定就在山庄过夜,等第二天太阳出来冰雪融化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