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不是秦先生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坐上老杨开的车,那么出事的便不是阿水了……
秦先生说的不错,一旦离开秦家的人便要学会划清界限。
老一辈的人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精怪,而是藏在秦会里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心里装着各样的心思。
沈长撑着伞向老榆树走了几步,望着草木枯尽的院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朦胧的水汽氤氲在镜片四周:“草木一秋,我记得走的时候这棵树的四周还有几棵……”
华子愣了愣:“前些日子秦先生吩咐人挖走了放在花院里养着。”
沈长勾唇:“这院子里从未闲置过,看样子又是要换上别的品种进来了,又是为了大小姐?”
华子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沈长喃喃道:“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念过谁的旧情,也就宠着这一个女人而已。呵,也难为他雷厉风行了这么多年,让个女人给绊住。”
华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沈长不知道该不该再劝下去,沈长侧身看他,“你来秦家两年了,许多事情秦先生没有说,我也不曾告诉你,不是为别的,只是山水有路,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看,谁是谁的眼,谁又是谁的棋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家里谁不能留着真心。”
这些道理华子虽小,但不是不懂,只不过他没有沈长经历的多,看得开而已。
堂会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他分明清楚是他们咎由自取,欲壑难填,可私下里总觉得惋惜,毕竟是和秦先生一起长大的人。
院子门口有下人过来说,秦先生来叫五堂主过去。
沈长转身向秦家的别墅走去,大雪依旧在飘着,凄厉的风吹的人愈发的清醒。
进门的时候,沈长把伞交给手下交代了几句:“把伞给华爷送去,让他暂时不用来秦先生这边。”
到底是跟了秦先生好些年头的人了,沈长更比华子了解秦先生的喜好。
这个时节秦先生最喜欢抱着暖炉在书房看书,屋子里会熏着香,池子偶尔会在门口转悠,不过秦先生不喜欢人打扰,总是掩着门不让它进去,但是大小姐有事来找秦先生便会粗暴的推门,连带着池子追在后面进书房和石龙子“决斗”。
说是“决斗”,倒不如说是池子是趁着石龙子冬眠的季节报仇雪恨,池子总会得意洋洋的叼着沉睡的“石龙子”在屋子里招摇过市,瞎显摆,大小姐怎么教训它都不行。
秦先生眼看着拦不住它索性吩咐人做了一扇纱网的门在书房门口,为的就是把池子关在外面。
沈长到了书房门口,果然看到池子委屈的趴在门外望眼欲穿的盯着里面痛不欲生,沈长弯了弯唇角,“池子过来……。”
池子听到有人叫它,先是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才把目光停在沈长沈长。
大概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沈长,池子一时没有认出他来,立马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可潜意识里又对沈长充满了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