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觉得好笑，在他的眼里，华子始终是流连在会里与堂会里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是带着他从老院子来的秦家，甚至一手带着他怎么做到如今的位置。
从前的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没心没肺的喊着沈哥，偶尔喝喝酒，放放小差，在秦先生的眼皮子底下耍着小心机。
直到后来他不得不接手五堂会，搬到堂会里去，而这个自称玉面飞侠的少年郎再也不会用崇拜的目光追随着自己了。
大概跟着一个人久了，难免会多了一种习惯，那便是用对方的方式看问题，沈长沉沉不语，只是高深莫测的打量着华子。
华子倒也沉得住气，死活不愿意开口，到了最后沈长都有些被华子的沉默挫败了，他支开身边的手下，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才说道：“该问的，不该问的，会长不教你你也自己也分得清。”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抬头往院子门口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跟过来继续说道：“华子，我一手带着你，多少有情分在里面，这次算是破例，只要你说我便会告诉你。往后……”
各自安好，做着会里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华子心底微微动容，他不愿意抬头去看沈长：“阿……水……狮子潭的事是你吩咐的吧？”
沈长准备拍在他肩膀的动作一顿，随即苦笑了声：“会长说得不错，你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好在你不是齐平，不然别说会长，连我都头疼起来。”
这算是默认了？华子虽然早已做好了他承认的准备，可真当他亲口承认了，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院子里的手下和我说阿水是在狮子潭的找到的，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毕竟那个地方是十九爷殒命的地方，当年秦先生还未在会长的位子上，老会长亲自下令封了那块地。
后来老一辈的走了，秦先生看那块地留着可惜，让人开发成高档茶苑，七堂主看上那块地想要，便去秦先生那里讨个人情要了去。
谁料到七堂主眼皮子浅，做事欠缺考虑，又不够周到，最后被一个人叫明会的人抢了去。
是个小地方，秦先生懒得管也看不上眼，大家也当这块地流了出去。
上午我去医院的路上，路过十字路的时候，去了一家你曾经带我吃过的一家路边摊，没错，就是‘狮子潭’，当初你还笑着和我开玩笑，说这饭店的名字倒是别致，和会里的一块地应景，不过过了好几年，老板已经转手别人了。
前几年我还小，只记得你喝多的时候提过，说是要回去看一看‘狮子潭’的生意，可是今天我想了一天，‘狮子潭’在那之前就不属于会里了……沈哥……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藏在心里的秘密，华子惋惜的看他，“你多久之前就开始筹谋这件事了？”
沈长推了推眼镜，眯起狭长的眼，讳莫如深的看着华子，这样的沈长华子第一次看见，他也不希望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