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保镖靠近沈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秦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五堂主了。”
“有劳了。”沈长整理好自己，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进屋果然是满室生香，引人昏昏欲睡。
沈长往里面走了走，抬眼看了看屋内，万年不动的格局终究还是有所变动。
大概季节的原因，秦先生的那些宠物都进入了冬眠的状态，放在书房也不太合适，为了避免池子“戝心不死”，大小姐便吩咐人把它们送到别墅后面的老院子里养着。
秦先生坐在软椅上看书，他的身后是飘窗，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沈长看了他坐的位置，背过身看到的恰好便是方才他与华子说话的地方。
沈长心底一凉，不知道秦先生在这里看了多久。
“会长……”
秦先生仿佛沉迷在旧书里，隔了片刻他才抬头看了一眼屋内，察觉到沈长在屋子里站着，他懒懒的和他说话：“回来了……”
“嗯，平洲的货走的差不多了，堂会里还有别的事情，正值年关忙的分不开身，我赶了一夜的路才回来。”
秦先生今天没有戴眼镜，人看上去散漫了不少，他的身上还穿着去年年会大小姐买给他的旧式的中山装。
功成名遂，赏尽闲云，作古陈情，这个男人将一切看淡，可又将一切运筹帷幄在手中。
无论过去多少年，沈长都对他充满无畏的敬重。
秦先生放下书，抬腿换了一个姿势交叉坐着，软椅盖着的褥子颜色太深，先前沈长没注意到，如今秦先生这么一动，沈长这才发现秦先生的腿上有个软软的一团“东西”，沈长仔细看了看，是只深咖色的猫。
沈长试图搭话：“这是斑鸠？”
秦先生看他的眼色一深，笑了笑：“离家不离心，到底是你心细如尘，连阿浅的猫都知道。”
沈长尴尬的解释：“习惯了，多年的老毛病，一时半会没改过来，大小姐呢？还在休息？”
秦先生无奈的叹了叹了口气：“老邢带了不少老家的小玩意，她觉得有意思，正在那边和他讨呢。”
“老邢回来了？”
“嗯，回来不久，年关了，他还是适应家里的氛围。”
老家是非多，多的是说闲话的鳏夫和嫁作人妇的老太太，站在村口说三道四，道不完的长家里短，扯不尽的风流韵事。
周乔是个在大院里长大的女人，融不进去这样的圈子，老邢也不喜欢，回w市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先生让他坐下说话，沈长推诿着：“站着不妨事，有什么事会长吩咐便是。”
秦先生从不在这些事上纠缠，他抚摸斑鸠身上光泽明亮的毛发，语气淡然：“看过大堂主了吗？”
尊卑有序，这是会里的规矩，除了会长，谁也不例外。
“见过，听手下说他老毛病又犯了，这次赶上六堂主的事，他心悸的毛病更严重了些，各个堂会每天都会派人去守着。”
秦先生惋惜道：“年纪大了心自然也软了些，老六的事他还是看不开，自家的孩子惯坏了，总是狠不下心来教，临末让别人动的手，心里难免不痛快。”
一双深邃幽深的眼仿佛一处未知的深渊，拖着人踩在悬崖边上走，主动往下跳。
沈长知道秦先生这是在和他算六堂会的账：“会长……”
秦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他：“会里的孩子个个不让人省心，说来还是你最有出息，独当一面，不像他们刚愎自用，眼光狭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