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着呕吐物散发的味道和颠簸中,一行人来到了真正的基地。那个军事基地,或者说实验室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香山公园。
在双清别墅有一道暗门,路以散没见过世面一样四处看。反而是韩仕最淡定,唯有他是最不在乎的,不是说别墅里的陈设对他来说不够昂贵,因为他的艺术修养和偏好让他觉得这里平凡。连看纸币上元首的故居都觉得土。
“韩,你不觉得这里挺漂亮吗?”在士兵搀扶下有些虚脱是路以散说。“不,兄弟,你错了,你听说过不笑人的故事吗?”韩仕波澜不惊地,甚至有些轻蔑道“见过更好的东西就不会再对它以下的东西多看一眼。”
“厚——”嘴里含着糖的路以散有气无力的回应他。脑袋耷拉向地面的他偶然抬头却被韩仕的行为吓到;我们的大艺术家坐在茶几上面,单手托着花瓶底做平衡!这里可是双清别墅!对里头的艺术品不满也不能这样玩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里可是毛爷爷待过的地方,在这儿撒野是和整个共和国的货币过不去啊!但是在队伍中间的他们似乎没有被押送的军人注意到,因为看韩仕的两个被他以“欣赏艺术品”的名义骗到后面望风了。而他们也不会想到这种事,而路以散身旁的两个士兵已经吼了“定哪!”
“哎呦霍!差点。”旁边的士兵也吓了一跳,因为这里的东西他们也赔不起。
然后韩仕便一瞬间老实了。
现在他没有那种洒脱的风度,全然变成一个溜须拍马的小人物。就差没喊一句“军爷”了!
现在他们在幽深的隧道走着,虽然有照明灯的光亮,但是那种压抑感让路以散后背发凉。隧道里的灯那种排列方式像是在监狱,那是监狱牢房一格格“窗子”透出来的光。路以散又看了一眼语舞,他对这个女孩很好奇,总待在阴影里的她除了在“东风宾馆”说过自己的名字以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现在看着她,偶尔有几道光从她身边略过,让他觉得那地道没有那么恐怖了。
他们一行32人终于到了让人背脊发凉的地道尽头。
他们终于到达了那个实验室门口,先是老赵和司机经过一条长廊。“一个一个走过来!”老赵说:“点到名的过来。”于是大家一个一个走过去,路以散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为了给他恢复体力。就这样,大家的步态都被录入。
之后大家又录入了虹膜、指纹、动脉血流等。等他们结束了例行的公事“准备好亮瞎狗眼”司机说,“我们把白鼠带来了。”
“你才是狗。”路以散有气无力地吐槽。
机械的运转开始,声音如同巨人的吼声也像家里长时间没上润滑油的木门那种吱吱声。他们逃出了那监狱,外面的世界是广阔的,没错,是广阔的。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形状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日本动画里的创界山,像是半个椭圆形立在地上,然后钴上几圈铁钴。不过这里像是在创界山里面透视,铁质的一层层走道形成了铁钴;
“我觉得这里像日本动画里的创界山内部的透视,就是果宝特攻里花果山的原型。”
“额?那是什么,我没看过”
“……好吧,那你觉得像什么?”
“像不像西方油画里的天堂?不过这里明显比天堂的层数高得多。”
“天堂不是平等的吗?不是互帮互助的吗?好吧,好像也有大天使和天使……”
“天使是分等级的,最上面的是炽天使、智天使和座天使,他们离上帝最近;至于你说的大天使,其实和天使没有本质区别。”韩仕道。
白大褂和绿迷彩便可以概括这里所有人的穿着;面部是清一色的防毒面具或者防毒口罩加护目镜。“真压抑。”韩、路二人齐声说。
剩下30人和司机一起出去了,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只需要在外面等就好了。
“啪啪啪——”一个军官在最顶上的指挥台习惯性的拍了三下,这显得很多余但很有效。而那层明显是拿金属网格做的地面。
“大家把手上工作停一下,今天有重要的项目开启。”吕讼说到这里顿了顿,“下面由陈靖川博士介绍细节”
随着吕讼近格式化的后退,一个脸上有皱纹且显得慈祥的老头出现在悬崖般的指挥台旁边。
“咳肯嗯——”他咳嗽了一声,“今天我们的志愿者到了,现在要进行面试。好了小赵,把他们带过来。”
“这还算尊重人,但说的什么这不知所谓啊!”李道说。
路以散却不这么认为,这些人的表情让他想起在老家参加亲戚丧事时的表情,与其说是对人基本的尊重,更像医学院的学生对死者的尊重。更直白的说他们是尊重殉道者“大事不妙啊!”路以散这么想着;因为在路过的地方他们身边的人都在行注目礼,这种感觉很不妙,就像别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愚者却不知道。任谁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很不好“他们对我们或者敬畏或者是低头示意仅仅是为了维护死者的尊严。”他这样想。
韩仕则依然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只是身上的形象不怎么讨女孩喜欢罢了。
“白鼠”们被带到了电梯里,里面的军官和“校长”在等待着他们。
面前的一幕很违和,一只“白绵羊”和一只“绿皮狼”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违和。但后面玻璃透过的光让他们两个看上去都很像神仙。
“校长”长得很年轻,或者说在中国做科研主管的话他真的很年轻。不过学海无涯这句话不是吹的,他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了。
财富、权利、知识,这是评价人是否属于弱势群体的标准,而弹性则是阅历决定。财富会被权利者掠夺,而知识,如果说什么东西能争取前两者,那么就是阅历和知识了。而面前的这位,明显是一个柏拉图式的知识领袖,但是这个柏拉图明显不会雄辩。如果非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他,那么就只有教皇了。
“大家一定一头雾水吧?接到那份通知的时候你们的第一反应估计都是‘什么东西’、‘什么鬼’诸如此类。精神力是什么东西,我硕士的学历或者初、高中的学历要这些东西来应聘这种工作吗?但是我要告诉各位,这里是戈壁附属的实验室!”陈靖川又说,“上一回实验是为了腰杆子,也就是相互往脖子上架刀,而这一次实验是为了……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给移开。”
路以散靠在韩仕身上,因为他是现场唯一比路以散高的人,刚恢复一点的体力的他把眼睛瞪得老大。虽然在场的12个人大部分都不是红旗上面长大的一代,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受到核武器的庇覆,邓稼先等人的名字他们都知道,但是那个人会在知道自己进入核武器的实验室时不激动呢?或者说——腿抖;
“小孩儿,腿别抖了。”吕讼说。
“那么那封自毁的信上的条件会兑现吗?”曹云仍然板着个脸,如同在跨国企业的律师席或者牌桌上面一样,他知道,谈判的时候有表情更容易输。
军官回答了他:“律师先生,我们会兑现的,不过你应该知道的,你面对的机关是不用讲人权的。但是也是最公平的。你知道的,军队如果出现兵变是很可怕的,不过我们完全可以不跟你讲人权。”
……
死一般的寂静,寂静里,除了原本寂静的人还在发出声音外,便没有其他声音;语舞像个小孩一样四处看,如同刚下手术台的病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兴奋。
后面的“圣光”没了,科学家如同老神仙一样和蔼笑脸变得寒冷,而吕讼已经是原型毕露了。“当然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会消除你们这三天的记忆,洗脑或者物理都可以。”吕讼的话语冰冷,好像脸上写着不同意就把你冻死一样。
路以散可能是除了她外唯一一个关注两个主讲者以外事物的人。他其实从小就能这样做,有时候明明在玩手机游戏,却可以同时讨论刚刚电视剧里面的内容。因此,他的脑子被戏称为“多核”的。他知道了和自己也许是和军队交易,或者是得到了一个参军的机会;同时他也舍不得那个女孩……
“哗——”电梯门打开了,上面接待他们12个人里面便有那个“聋哑人”。
吕讼走在前面,但是“聋哑人”开始嘲讽:“你的新兵反侦查能力挺不错的嘛!全吃鸭蛋了,话说这帮人可以么?”
“他们在我们开始领域计划前也只是普通人,等我们开始出现问题时,他们才过来。你叫我1天内把他们弄成列兵也不可能啊!”吕讼说。
“如果说谁适合执行老师提出的假设,那只有他们,谁叫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呢?”陈靖川凑近特工头子说,“按照记载,见到那东西的人都疯了,就算不疯也是死。不过也不是必须要见到神,所以在那里,他们是最好人选。”
韩仕却不合时宜地插嘴:“唉!路以散,这俩不是给你瞥见以后一起看手机背面那俩傻*吗!”
聋哑人的老大很尴尬,因为追踪路以散和韩仕的是他和他的副手,或者说徒弟。而作为总参特工的他们居然被对方发现了。
路以散这边的颜色也不好看,韩仕的性格是烂漫的,但是你要留给人家面子啊!
“额,不说了,该面试了。”特工头子开始了叫着1到10号,每叫一个号便在后面附上对应的名字。
“怎么跟医院叫号一样。”韩仕还是忍不住吐槽。
……
地铁里:
现在路以散明白了,因为他们是痊愈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他们可以进行一种测试,这个测试关乎新的技术。
“兄弟,你不必那么沮丧,至少我们可以先选择,做药人也好,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也好,都能选择嘛!”韩仕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
“韩,你觉得未来如果是未知的,你因该安于现状吗?”
“更何况现在你要试什么药你都不知道?”
两人中间安静了一会儿,仿佛旁边的声音都没了,在大脑对对方的脸语意饱和和被别人当成背背山之前,韩仕开口了。
“有人知道明明是死,也会冲出去的,如果有5成的把握,那赢面就很大,如果有10成把握……”韩仕突然不说话了。
“因该抓住不放吗?”路以散说。
“那应该赶紧跑!千万别让人追上!”张牙舞爪的韩仕让路以散直接让出了一个身位,一个熊孩子直接坐在两人中间。不等熊孩子花容失色的母亲把孩子从疯子旁边抱走,韩仕便起身,路以散紧随。他们想下车了。没错,是想,而不是“该”。韩仕的装束还是很乱,即使出了那个“天堂”洗了澡还是那样。他们两个有些地方出奇地相似,不想挤人多的地方,宁愿多花一定时间绕远路。
“5成都可以放手一搏了,为什么10成却要逃跑?不是连巴菲特都说投资要求安稳吗?”路以散在快步跟上韩仕问。
“小散啊!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如果你感觉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明有人骗你。巴菲特还说找股票要像找老婆这没错,可是人家的老爹是国会议员,他爹给他找的姑娘能不好吗?”
“你的意思是小门小户没好姑娘吗?”
韩仕的嘴唇被肌肉挤压成了薄薄的三道,他的嘴已经挤得没法用手剥开了,但他还是开口了:“当然不是,巴菲特的老婆也被万人睡过,但是他一般都是等人少的时候上床,哦不,入洞房。”
“就像旁兹东窗事发以后那样对面?那时候美国运通快跌穿了。”路以散将两臂伸展开,蹲下,他就这样摊着手。
“哐当!哐当!”售货机里传来声音,韩仕直接蹲下取出了饮料。
“但是人家的支票还是很好用啊!只有被忽悠的人会远离运通。”韩仕用他的公交卡买了一听可乐,路以散不喜欢日常喝太刺激的可乐,所以韩仕给他买了一听雪碧,“结果就是,华尔街的那帮人想办法给运通降身价,结果都送给巴菲特当嫁妆了。”
阳光照在指北的路标上,两个悠闲的身影盖过路标。
“所以我们要冒一次险吗?”
“我不知道,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要奔向死亡,但他也会毫不由于地赴死。”
“他不要命了?”
人流经过二人,但是他们就站在那里,犹如秦桧夫妻俩的铁铸像,区别在于,他们是夫妻,而他们俩被认为是夫夫。此刻已经有女路人拍腐照,男路人则都敬而远之了。当然,朝向韩仕的镜头明显多一点。
“怎么跟你解释呢?算了,到猫屋里说吧。”二人来到了南锣鼓巷的猫屋,还是韩仕请客。他们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芒果奶盖。
“他小时候当大马骑的树的树干里也许就藏着他的希望。”
“而他自己则面对死亡么?”
“对!”
“我做不来,我连是不是死都不知道凭什么?”路以散将右手拍在桌子上,原本蹲在旁边的猫已经跳下去了。
“……”
“二位,你们的饮品。”服务员小姐很识趣地将饮品放在两人跟前便匆匆走开了。
“边喝边聊吧。”韩仕打破了沉默,搅动“猫爪”然后啜饮。另一只手还不忘撸猫。而路以散也毕竟刚上大学,心智还是太小,他想起猫对抓后颈没有抵抗力;于是他找了一只狼猫抓后颈准备提起来,结果就是直接被赏了一爪子。
路以散将右手收回来一些,眼睛仍看着对面发大条的艺术家。然后他瞥了一眼自己的那份芒果奶盖,直接一口喝了。横眉一皱,“垃圾东西”他自己嘀咕。
韩仕笑了“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但是肯定是贵的。”
“所以你要怎么选择。”路以散此刻把左手放在了桌子的边上,右手把芒果奶盖往前推了一些。
“我还有什么选择?我现在信用卡都快还不起了,这两杯饮品还是我信用卡最后的透支,你点错了也要好好喝完!”韩仕还是那么优雅,优雅得像室外仙人。
“你这不是瞎花钱么?”
韩仕笑着抬头:“小路,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无所畏惧的吗?”
路以散眉头紧锁,回道:“死的。莫得想法那种。”
韩仕仍然保持微笑:“是一个,但是不是我说的。”
“那有信仰的呢?”
“也是,但也不是我想说的。况且这种东西是会变的。但是满天神佛如果不回复他们,他们会变得畏惧。”韩仕又一次否定了他的答案。
“那你直接告诉我吧!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路以散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我告诉你,那就是你我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惧死亡的、不要命的家伙,因为现在我们一无所有!”
“……”路以散沉默了一会儿,“哥,你是不是应该买一坛黄酒,然后再采几颗青梅然后把它们都丢壶里煮一煮再分给我啊!”
“也不错。”韩仕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路想转身,韩仕忙阻止:“听我说完,我又不是曹操,你也不是刘备。但是我们两个哪个有钱?小散?你如果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甚至没有未来,你还愿意放手么?更何况你没有。”
路以散说:“有些人不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吗?”
“可这是付出代价的劳动。”韩仕快急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居然就这么走了,“我请你吃东西,你愿意陪我在聊会儿吗?”
路以散回头看了韩仕一眼,然后就转身坐下了。
韩仕此刻脸却皱得跟苦瓜一样。
正当韩仕要点这个咖啡厅分量可怜的饭菜时,路以散却先他一步把传唤服务员的“铃铛”按钮给遮盖上了。
“不用,如果你真的想说重要的事情,一顿饭的价值还不如听你把话说完。”
“你好好想想,这种工作的待遇是什么标准你知道吗?”
路以散皱眉:“我只知道,那帮间谍说如果你干上这份工作,你就不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原来你所认知的一切都会微不足道。”
韩仕点头:“嗯,你知道中国有一支传说中的部队吗?他们每个人都掌握10余项技能,坦克、战舰、飞机的驾驶,导弹、无人机的操控……”
路以散:“所以呢?”
“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和你的待遇一样,你还会对这份工作抱有这种态度么?还有,他们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执行任务,不是间谍。”
“……”
……
“戈壁”附属实验室:
陈靖川、吕讼和被韩仕损得一无是处的特工头子站在实验室的最顶层。
和当年三人站在一起认错的站位一样,不过,三人已经从血气方刚的少年变成了三个稳健的中年人。
看着好像是支撑整个穹顶的电梯就在他们三人面前,实验室的顶层就是向“志愿者”们问话的地方。但他们三个现在在另一半,电梯是双开门的,如果没有权限,没人能进入这里;因为另一扇电梯门藏得很好,除了解锁以外,甚至还需要三个人向普通的木门那样推。
这里可以看到实验室的全貌,算上电梯,这里有三层,两道楼梯从侧面连接三层,而三层中最下面的广播室是不透明的。
此刻,他们仨趴在中间层的栏杆上面,按照实验室的规章,陈教授应该把白大褂的每个扣子都扣上。不过这里是休息的地方。这一层和下面的广播层是透明的,所以很有意境。风道引来的风很大,所以吕讼和特工头子的衣摆有时候会飘几下,而陈靖川博士的白大褂始终低垂着,正如他们的心情一样。一个人拿出了啤酒,而另外两个默默抽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蹩抽烟!”陈靖川博士有些愤怒,左右手齐下,把军人和特工手上的香烟掐得只剩烟嘴。
“你特么还喝酒呢!”间谍抱怨。
“给我也整一口。”吕讼说。
“好,剩下的归你们俩”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
“还有瓶……”陈靖川说,“还是好酒。”
吕讼和特工头子的眼睛直了,只见陈靖川博士从他一直低垂着的白大褂下摆取出来一瓶残酒,何止是残,只剩下瓶底宽度三分之一的酒,而且还是梦之蓝。吕讼和特工头子眼红了,不过还是当兵的狠,直接给了特工一脚。军人一把抢过酒瓶一饮而尽:“好酒,就是太绵柔了。”
此刻的风吹起了陈靖川下摆的其中一角,正如陈靖川嘴上的坏笑一样。
只见我们的陈教授又不急不缓地从衣摆低垂的那边拿出另一瓶满的说:“嗯,我还考虑你们的酒量,怕张灼分得少不高兴,你居然主动拿了少的,那就让张灼多喝点吧。”
“诶!诶!不带这么玩的!”
三人还是分喝一瓶酒,不过他们中间有吕讼,于是——剩下的半瓶都归陈、张二人了。
吕讼打了个酒嗝,躺在栏杆上。
“老川啊!从我们做那次实验下来到现在已经20年了吧!”此刻的将军活像一个老流氓,不过这正是军队该有的样子,充满了侵略性。
“我没记。”陈靖川笑着说,同时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了。
“20年整了,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特务头子回答。
吕讼挥手做打人状,虽然他什么都没打到,然后开始嚼京片:“你特么到记得清楚,当年就你丫跑的最快。”
沉默了三秒钟后,一向严肃的吕讼居然先笑了。然后,爽朗、魔性的笑声就在整个实验室游荡。引得实验室里的众人围观,陈坤宇却让大家继续工作
“老陈,你知道的,军队是不可能让一群有精神病历的人进入,那个叫语舞的小姑娘的身份特殊,她还有可能,剩下那些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还有人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患者,甚至是高官子弟。”
陈靖川说:“他们两个被困在以太域里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还觉得我选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破病历么?”
“那个路以散和韩仕两个人确实不错,让我和我的继任者都出错了,可这些不是什么精神力吧?虽然他们的眼神很可怕。”张灼开始插话了,他喝了一大口,当然,只是相对他而言,“那个艺术家的气质像近乎完美的武器,而另一个人像一把刀。但是只做了研磨,刀的前中段都没有开刃,不过仍然可怕。”
陈靖川反问:“所以,你没发现,那个叫韩仕的身体比例有点像女人吗?虽然他是个男人。”
张灼说:“你想说什么?”
陈靖川不急不缓:“你知道最开始的‘皇’、‘帝’、‘王’的分级是和现在不一样的。”说罢,教授取过酒瓶,喝了一大口,“最开始的皇,是指真正的神,而帝是指人和神的混血,而王是凡人的王。而后面,这仅仅做一个开创者和继任者的区分,皇帝变成混用的,至于王倒变成小范围的统治者了。”
“额,我逻辑有点混乱。”吕讼重于能说话了。
“就是王才是人的领导者呗。”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后来的皇和帝都绝种了,人间的领导者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所以把神和半神的名字一块安在自己身上。和‘上帝’的翻译一样,是一种错误,翻译成‘上皇’更准确一点。”陈靖川咽了一口唾沫,酒精让他的嗓子很不舒服,“我们都知道,神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拎着一把步枪,去原始部落,你也可以当神。所以神其实是科技先进的人或者生物。”
张灼很不和时宜地插进来:“那么落后地方的神,估计最好的贡品就是虫子,我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三人大笑。
“可是神似乎是可以乱伦的,半神不可以。同时,神中的女性只能有一个伴侣,或者说,只能传承一个男性神的基因。”
“所以战神赛特才那么想杀死自己的哥哥吗?”吕讼说。
“哎哎哎串戏了,不是中国的神吗?”张灼吐槽到。
“世界上的神可能都是同源的,很多神话有相似的情节。”陈靖川说。
“哈哈,被劳资算计了吧!嗝!”
“算了,继续讲,继续讲!”
陈靖川说,“其实在这个时代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神的血,虽然帝在理论上是绝种了,但其实是我们身上的帝血或者说神力没有多明显了。而他们是——帝血觉醒者和帝血显性者。”
“所以拽了这么多,你告诉我,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张灼又开始吐槽。
“你知道拉美西斯一世和他的儿子图坦卡蒙吗?他们身上其实都有一种被我们认为是疾病的体态特征——他们的体态和女人一样。他们同时拥拥有腰臀比例和腰肩比例,不会倾向男人或者女人,当然,他们都没有女性那样突出**。”
“额,但是他们不是双性人啊!”吕、陈二人道。
“问题就在这儿,太阳神拉自挊创造出了埃及众神,而后面的法老没有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而最后的两任法老则都是英年早逝的。况且一般人如果有伴侣应该活得更长久一些,他们父子俩为什么死了得那么早?”
吕讼已经懵了,他是高级军官有一定学历没错,但是他不是神学家。结果还是间谍出身的张灼反应快说:“太阳神拉是从混沌之水里出现的,如果拉是可以单独配平公母的话,那么给他一个伴侣根本就是多余的,或者说本身就是打破平衡的。”
陈靖川笑道:“一半,不过经过和人的混血,到了拉美西斯那一代,他们的肉体已经没法再承受了。而那个韩仕,就是那种混血,他的血是由***世界带来中国的,这点可以查他的祖籍,而他的身体还却仍然保持健康。”
吕讼和张灼已经全懵*了。
不过两人很快就会过神来,陈靖川把一张纸给了二人,但是陈、吕二人发现只有九个人“姓路的那个小子呢?”
陈靖川回答:“我还不知道他的血来自哪里,不过他父亲的老家是陕西,母亲是湖北人,就算没有帝血也是个杂种。同时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疯了,身边的人都以为是青春期啊什么的,但是他却和医生反应‘我能发现自己看见东西的感觉越来越顺了,原来快速挥动手臂可能看见的是虚影,但那时候他却说能看见红绿灯交替时没有一个灯亮的时候’。”
另外两个人又懵了。
“额,你咋开始骂人了?”吕讼半天才反应过来。
陈靖川拍着脑门对吕讼说:“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生物学上有杂种优势你忘了?”
“哦,我都快把生物学给忘干净了。”
“所以说你要派人和某种高文明生物的混血的血统拥有者去那里吗?”张灼惊诧到。
“我已经有两个学生去那里了,我想把他们带回来”教授顿了顿又说,“我不想与他们产生感情,根据神话记载,那里不应该是活人去的地方。”
“所以你要我去训练他们”
“你是特工头子,自从我们三个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三个人中就只有你最冷血无情。”
“无情吗?”张灼瞪着好友的眼睛,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去你大爷的冷血无情!”
陈靖川的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那声“去你大爷的”太过响亮,整个实验室里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两人扭打起来,陈靖川教授颇有董仲舒之前的文人风范,刚被威士忌的瓶子干得头破血流,居然还能拿起啤酒瓶子反击。俩快50多岁的人居然能打成这样。不过还是吕讼技高人胆大,见状直接把梦之蓝丢到一边,先将两人的酒瓶都卸了,而后两只手臂抓着二人衣领把二人分开。他也注意到下面的人都聚到了实验室的中间。
“看什么看?滚回去工作!”吕讼回头大吼颇有“滚回去写作业”的风范。
而在下面的陈鲲宇和间谍们开始组织秩序:“都散了!散了!回去工作。”
过了一会儿,二人都累了,摊坐在栏杆旁。“我冷血?你知道我的学生一批批牺牲我有多伤心吗?还他妈不能发丧,死了甚至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张灼真的生气了,“你死了两个学生就这么伤心,所以你要我送走10个学生?”
陈靖川从怀里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血。他的脸上写满了优雅,那是一种危险的优雅。他说:“如果要你选择从两个人中杀死一个人,你会选择哪个?一个是你的女儿,另一个是和你毫不相干的人。”
“所以你宁愿把训练、相处的任务交给镯子也不自己去做吗?”吕讼边摇头边说。
陈靖川此时已经没心思搭理二人,只是撂下一句“那是我的女儿,即使是我犯的错误也要把她救回来。”便冷冷地向楼梯走去,风掀起他的衣摆,白大褂里包裹的好像不是一名诲人不倦的学究,而是一名**的刽子手,仍然保持着危险的优雅。
“你们知道这些酒本来该用在什么场合吗?”陈靖川回头看着帮张灼擦血的吕讼,声音似是啜泣,自问自答,“我女儿和那臭小子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