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如果我们同意,那么就会有各种补贴、资助甚至北京的户口吗?”路以散问。他是真的不知所云,不过这也是他的错,和他聊的特工是特工头子的徒弟,路以散以自己极强的聊天能力,成功的把话题带偏了。他们从美国总统聊到中国皇帝,甚至后面还有非洲部落的纪录片,他以自己广阔的知识面把对面给带懵了。在住宿舍的时候就有一个在社会上闯荡过的老哥形容他说:“你出去朴喊,‘包夜’然后和职业女孩唠嗑,唠到半夜,女孩说:‘哥我渴了快点办事吧!’然后你说:‘别呀,我还没聊爽,继续’。”
当然,那是个职业大学,宿舍里的人基本没有处。不过他带跑话题的能力确实很强。
现在,路以散要为这件事烦恼了,因为他唠嗑的能力,他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对方,他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所以你因为这扯啖理由什么都没了解到?”
“嗯!”路以散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
“所以你就这么错过了所有信息?”
“嗯。”
这回换韩仕沉默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能唠的,仔细回想,路上他和路以散聊得很开心,至于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也忘了。
不过韩仕还是很淡定:“你再跟我聊,随便什么话题,我肯定能主导话题。”
“……”
“好吧我输了。”韩仕认怂了,路以散主导话题的能力,或者说转移话题的能力太强,能从政治可以聊到人性,从人性可以聊到人文,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好吧,真的够了。本来很鄙视考核你的官员,结果,我和他是一个水平,居然顺便鄙视了自己。”
……
“哈秋!”张灼的徒弟打了个喷嚏,不过他没继续回咒骂他的人,因为现在不只是韩仕为路以散的唠嗑能力烦恼,陈靖川、张灼和吕讼三个大佬正在边看视频复盘他和路以散的谈话,从逻辑上和内容上面。他们想知道路以散的家族、血统更进一步的信息。
好像三个人的记忆里没有打架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们还歹投入工作中,所以他们并没有在那件事情上纠缠。
他们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没什么脉络。“即便是从他的家人方法也反逻辑,但他的逻辑有很清晰,似乎是在隐瞒什么。”头上扣了个“花盆”用绷带固定的陈靖川说。
“不用找了,我翻到了昨天让徒弟查了总了他的几乎所有的过去。”张灼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右手拿着一份资料,惯用的左手被塑料封着,大臂因为陈靖川把他往栏杆上面撞而骨折。也是因为这个,他的肩膀也被塑料固定着;小腿绑着绷带,因为他在踢教授头的时候被碎玻璃瓶狠狠来了一下子,帅气的西裤已经被剪掉变成绷带。不过他的右手小臂也用塑料固定,从小臂一直延伸到右手小拇指,经管左臂没有受伤。
“嗯,这傻小子他留了三年级。因为生日,晚上了一年,然后学前班留了一级。3年级的时候成绩急剧下降,留了一级。等等,卜吭——”张灼的努力让自己憋着不笑,因为路以散三年级时的留级理由让他感觉可笑,“因为小时候学前班的班牌是3年级,所以他觉得自己只能读到三年级。哈哈哈!”
在军队生活的吕讼一言不发,而陈靖川只是微笑着摇头:“这傻小子经历得太少啊!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什么丢人的。”
……
“啊呼!”路以散打了个喷嚏,说实话,在西北地生活过的人也许不会人人得鼻炎并且遗传给孩子,但是每个人打喷嚏的声音都很大,原因无他,不怎么遮掩。
可路以散两样全占了,造成的结果就是他打喷嚏的声音特别大。于是乎,韩仕用猫薄荷和猫罐头好不容易引快到顶楼的猫都跑了。这让韩仕很恼火,正要发火,但是回念一想,正喊了一半的“靠”刚好变成了“咳”,然后回到座位上,对坐在座位上的路以散说:“算了,正好一起坐下聊正事,也好聊事情。”
韩仕回归理性的时候是很有智慧的,和精神病人可能在早期的智商和原本的愚钝间突然转变一样,只是他们平常没有压榨脑子里的潜力罢了,至于得到“脑子的每个地方都在时时刻刻发挥作用,没有什么应用了百分之多少的”结论的科学家其实都是忘了自己也有拼命和不拼命的时候。他靠问话技巧终于取得了主动权,至少知道了路以散是什么情况,而路以散则是把自己的生活和韩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所以说你有妹妹那种传说中的生物咯?”韩仕两眼放光,和没见识的乡巴佬一样。
路以散有些诧异回答:“我感觉我的生活还可以,虽然说妹妹这种生物比较烦人吧,但是不在还真不习惯……话说你们这些没妹妹的都来瞎猜,日漫里的妹妹都是不真实的,反而是快把我哥带走的妹妹比较真实。那种损……”
“好了好了,让我留个念想,别告诉我真相。”韩仕连忙摆手。
路以散说还考虑考虑,其实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探知,他明显不是那种果断的人,他不敢打赌,和未知的未来打赌。
“小散,你知道黑天鹅吗?”韩仕问。
“不就是一种天鹅吗?怎么了?”
“你知道最开始的欧洲人觉得天鹅是什么颜色的吗?”
“黑白都有吧!”路以散疑惑道。
“白的。”韩仕露出了微笑。
“那太狭隘了吧?”路以散也笑着摇头。
“可是当时欧洲没人见过啊!”韩仕说喝了一口咖啡,“按照印度人的说法,这就是人愚蠢的地方,如果一个农村的农民来的天安门前面,他会说‘长安街的路真宽,比我们县城的路宽好多倍’所以人总是在比,比较得失,按照原来的认知寻找线索。”
“所以呢?”路以散的身子向前,他明显好奇了。
“所以他们不想冒任何风险,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随机的风险给杀死了。”韩仕冷漠的道出了一个事实,“青铜时代的时候,铜需要锡来合成青铜,搬运锡矿者的亲人劝他们说不必去,有别人去带回来,而且会遇到强盗容易死。结果呢?有一半听从亲人们劝解的人,他们还是在耕地、牧羊,他们依然平庸。”韩仕将咖啡一饮而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怒其不争,但是说剩下半句话的时候他却换上一副笑脸,“而剩下那部分,六成栽因为运气栽在路上了,剩下的四成成了富有的人。”
路以散一核对:“这就是82定律的由来吗”
韩仕点头:“不过即使是死了的那部分,他们的妻女都得到一笔不菲的慰问金。所以这部分人成了80%中的20%。芸芸众生眼里只有风险,而他们看到的却有机遇。”
路以散却低着头,很悲观道:“人生下来确实是不一样的,但是被社会刻画成了需要的模样。”
“哈哈哈!”韩仕爽朗地笑了,“我们适应社会,仅仅是因为我们需要罢了,最后说了算的还是我们。”
刚刚还很严肃的韩仕瞬间就变得洒脱了,仿佛他对待任何东西没有一个分明标准,包括刚才的猫和路以散。他似乎可以在感性和理性面前来回切换。
路以散听了韩仕的话皱起了眉头,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眉头稍微松了一点。
“朝闻道夕死可矣,但这只是追求的一种。有些人不想被别人支配,而有些人……”韩仕的咖啡杯已经空了,他扣上了外衣最下面的扣子,“只是想好好地过一辈子,甚至想当一条咸鱼,他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也许人的追求不同,但是,有些境地还不如不呆。和你相处很愉快,拜拜咯!如果有想法了给我发信息。我陪你一起,反正还有两周。”
“再见!”
……
实验室内
陈靖川看着硬盘里的视频,那是路以散和韩仕的视频。摄像头的像素很高,放大可以看见桌子的纹路,但是旁边的吕讼很烦躁,因为镜头前总有一只猫尾巴摇晃,看着很不舒服。
反而是之前还在拿酒瓶互殴的两人比较理智。
“这臭小子还嫌我们待遇不够好吗?”吕讼有些生气了,“一般待遇都和潜艇兵差不多了!更别提额外的待遇了。”
“他一定会来的。”教授说。
“哎!我不希望他来。还有,别提额外待遇好不好!那房子都是公家的,还不能出售。”张灼的话语冰冷,“而且,他的父母没有背景还有贷款要换,念完大学去给别人设计封面不比干这个赚钱啊?”
吕讼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因为旁边的是张灼的徒弟,所以也不见外。他一拳砸了下去,陈靖川脸上露出坏笑等着看戏。结果直接被张灼的右臂接上。
“小李,先出去。哼!奉先?20年了你丫还不长记性,我打石膏那会你不是挺能忍的吗?”张灼以自己的话语激怒了吕讼,那是他的外号,陈靖川连忙抱住吕讼,而下面的特工的话却让吕讼沉默了,“别特么的和我提什么待遇!死了都没了!我的老师!我的、徒弟……”说到一半,精明,冷静的特工头子似乎一下子年轻三十多岁,“他们都没有回来啊!”
此刻的张灼瘫坐在地上,像一个看见手里糖果掉到地上却不能捡起来的娃娃。他确实年轻了,这几天新计划的开启他参与了,但是总的来说是他想靠参与计划来逃避现实。昨天陈靖川的话真的让他爆发了,虽然那话很短,但是这不妨碍那句话变成爆发的关键,而现在,他的爆发结束了,就像火山的岩浆从喷发变成溢发,缓慢,但仍然危险……
一向暴躁、开朗的吕讼变得安静、沉默,他也是从特种部队里上到现在师长的位置上的。他们二人是最明白古人诀别可能永远不能相见的情感的,因为曾经和他们一起扛过枪的人基本都走了啊!
而此时,教授已经带过来两瓶二锅头。
张灼的脸上有两道盐渍,这时俩绿色的瓶子出现在他眼前。
整个过程只有衣服的摩擦声和液体内部的气泡上涌的声音;当然,还有二人的酒嗝。
和在大学时一样,在外面吃饭永远不怕醉,因为两个人知道,总有一个人能把他们背回宿舍。
但是现在的吕讼比当年更加抱怨了;因为陈靖川已经发福了,而张灼也不在是当年的瘦小伙了。常年在外面搜集、整理情报,再加上固定的强化训练,原本因为脾胃不和长不胖的小伙已经成了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伴随来的就是体重的增加。
“李行涛!进来!”吕讼吃力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