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的房间,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桃儿,有吃的吗?”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这床贼鸡儿硬,每天晚上都睡的不舒服。
“早早的就给姑娘准备好了。厨房里早就做好侯着姑娘了。”桃儿从外面端进来一碟苹果糕,还在帘子外面就传来清香味。
桃儿的手很巧,最精通妆容,我曾看她把一个小宫女化成个糙汉子的样子,又刺绣精美,糕点更是让我把持不住。
今天我亲手剁了两个手指头,但是不做不行,如果迟迟找不出来我也会有危险。
子时,我装了两袋银子,穿上夜行衣出去。
一路摸黑到怡澜宫宫女住的地方。
露儿已经被放出宫去,两个受伤的人都暂时有了单独的住处,鹂妃的婢女佳禾我看着机灵,就收在了身边。我在窗户外放出迷烟,她们睡沉后,我一人丢了一袋钱就匆匆离开。
哦!该死的土拨鼠啊,我微薄的工资快没了。
我丝毫没有睡意,回忆今天的一幕幕,总还有一个漏洞,全屋子的人都像是中了迷烟,可丽儿一个人分身乏力如何做到的!再说丽儿放火的动机在哪里?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偏殿,今日才没有人质疑丽儿的动机,但我却不能不过问。
现在我毫无睡意,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这才踏进来小半只脚就这么难。
也许是因为这个殿太偏僻的原因,居然在园里里看到了许多草药,身体居然对这些草药越来越感兴趣。
可我采足了草药想回去睡觉时,东绕西绕的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现在是后半夜,我尽量挑着好看,大的路走。
一路走来房子越来越堂皇,虽然是迷路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猫在大石头后面,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妹妹真是好雅兴,大晚上的还出来赏月。”
“参见余贵妃。贵妃娘娘不也是好雅兴。”
“来来来,坐下说。这大晚上的,妹妹为何没有歇息。”
“回余贵妃,憋得慌出来透透气罢了,白天那医女真的是好生吓人,就凭她小嘴一张一合的,鹂雨就去了冷宫……”
“那妹妹可是长舒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那鹂雨可是青楼出生,一副小家子气,整天被压在头上。”
“是啊,奈何人家骚魅,皇上又好那口呢……”
我似乎是听见酒倒在地上的声音。
“那妹妹今夜在此……”
“反正我不受宠住的也偏僻,没那么多规矩,可以出来溜达几圈。”
“鹂雨现在已然失势,妹妹还在愁心什么?”
“回余贵妃,怎能不愁啊,这医女的本事不知比鹂雨高了多少,依我看,娘娘您也应该提防一下才是,听说皇后都已经给她一个下马威了!”
“本宫只知道那医女提剑斩了两个手指,还差点在殿外砍了一个人头,听说那血溅在脸上,顺着下巴往下淌,啧啧啧,还面不改……”
我虽然不认识另外一个人是谁,但听见了突如其来的干呕声。
“实在抱歉,惊扰了娘娘……”
“罢了罢了,天凉了,你回去休息吧,好好静、静、心。”
我隐约看见一个踉跄的身影走进了房间。
“本宫只以为苏姑娘医术高超,殊不知还有爱偷听的本事。”
我只好从石头后出来,双手背后,信步走过去。
余贵妃正坐在石凳上,只带了一个丫鬟出来,地上洒一壶酒。
“贵妃娘娘来这里赏月啊!你看这月亮它又大又圆……哈哈……哈。”
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偷听深宫里面,尤其是大晚上别人说话的人,往往会死的很惨……
“苏姑娘真是风趣”余贵妃捂着嘴笑了笑。
“姑娘你抬头看看,我们看的的月亮可一样?”
我顺着她的手往天上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哪里有什么月亮。
“民女说的是明晚的月亮。”
‘噗呲’余贵妃笑出了声,也没有用手掩着,“苏姑娘真是直性子,真合本宫胃口呢。”
“这夜里风大,请贵妃娘娘早点回去休息为好。”我的脸稍微有些发热。
“罢了,本宫就不逗你了,佩佩,咱们走吧。”
这余贵妃还真和其他后妃不一样,性子直爽开朗,走路的背影都是大步流星。
我又继续向仁德堂摸索回去。
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昏昏沉沉的才倒在床上。
不等我睡够,又被这身体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美的控制这句身体。
早点醒也好,我赖在床上,头脑十分清醒,直觉告诉我昨天发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何那怪人刺杀,怡澜宫着火?妃子所为?
我一个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后桃儿还没进来梳妆。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盒一盒的打开各种东西,每一样都是不同的清香扑鼻,我拿起一样就往脸上招呼。
一刻钟后,桃儿推门进来,看到我之后笑的差点早饭都砸地上。
我向来对阶层没什么概念,桃儿年纪小又活泼,更是能和我打作一团。
“姑娘,你这个妆容……真是……真是……有些,怪……异!”
怪?
我转头看铜镜,底妆完美,泫雅眼影也完美,各方面都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桃儿放下餐盘,麻利的给我卸了妆,又重新画上。一边画一边絮絮叨叨“眼睛可不能这么画,真是像个红眼的妖怪一样……”
一番折腾之后,早饭都凉了。我又是像平常一样。
今天的事还有点多。
我收拾好小药箱,准备往宫外走去。
刚要出宫门,就被魏公公拦下。
“苏姑娘,可是要去乱葬岗?”
这魏公公对我的态度真是大转变。
“是的,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不敢当,只是苏姑娘不必劳烦这一趟了,还请移步地牢,皇上在那等着呢。”
这架势我明显推脱不了,就跟着去吧。
古代的地牢果然都是阴臭无比,木质的栅栏,破旧发霉的稻草,潮湿的环境,每个小单间都暗无天日,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意志不坚定的人在这里怕是待不了数月。
魏公公带着我没走几步,就看见皇帝坐在一个不透的房间外。
“参见皇上。”我一拱手,照例不跪。
“苏浅,宫女丽儿的尸体就在这里了,白太医说恐有传染病,不要草草下葬。”
这狗皇帝还挺聪明。白太医也挺有医德。
“正是,待民女查症一下,没有传染病才可安心丢去乱葬岗。”
丽儿的尸体盖着一片粗糙的麻布,双脚露在外面,脚趾蜷缩,血液像蛇虫一样干涸在脚上。
鼓足勇气掀开粗麻布,丽儿浑身都变了颜色,原本艳丽的五官也变的扭曲,衣服碎成一条条,身体皮开肉绽,全身浮肿,没有一处好肉,干的血停留在体外,皮肤中的淤血鼓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包。
我悄悄看了一下身旁掌灯的两个侍卫,皆是站的笔直,没有被尸体吓到。
我拿刀子在丽儿身上划开一个口子,瞬间脓血就飚出来,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我离的最近,那气味直击我的脑门子。
就像是把常年在粪便里打滚的蛆榨成浓汁,加上窜稀的粪便,一起灌进烂榴莲里冷冻,然后切开。
待血冒的差不多后我将皇帝的一滴血放在切口上,静静的等着。
在这榴莲煮屎的环境里,我的肚子居然咕噜了一声。
等到血差不多放完了,整个尸体明显的干瘪下去,也不见伤口处爬出虫子来。
“回皇上,丽儿没有传染病,随意处置了便是。”
皇上离我好几尺远,捂住鼻子,明显的不待见我,嗯了一声就跑了。
桃儿不知什么时候回去给我拿了一件衣服,我换上匆匆的离开的地牢。
不知不觉在地牢待了几个时辰,聚精会神的做事居然还不觉得,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往外面跑去,必须要熟悉一下路啊,不然以后发生个什么还不知道往哪里跑,如果昨晚我偷听到什么丑恶事,怕是跑不了,虽然我有防身的功夫,但是架不住女人多,心计比不过人家。
桃儿一路陪着说说笑笑,饿了渴了身后有宫女拿着零食,真是好不惬意,一会儿就逛出来一身汗。
这皇帝也真是会享受,一个偏殿都修的如此有趣。
一回到仁德堂,我迫不及待的就跳进了香香的大浴桶。
红艳艳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上,沾染一些水珠,一捧起来浇在身上,从头到肩,像小溪流一样汩汩留下。
正当我享受其中昏昏欲睡的时候,丫鬟进来通报,白太医来访。
平日里跟白太医不过点头之交,怎么犯得着这大半夜的来呢?若不是有急事的话我还想再多泡一会儿。
我刚站起身来,突然从房梁上掉下一个大黑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