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一声,前方本就被冲垮的路段,垮塌的更加严重,泥土和沥青路,一起掉落下来。
夏小黎脸色瞬间惨白,大喊一声:“吸气!”猛地将女人按下水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巨大的水浪瞬间将两个人淹没,女人整个人瞬间缠在夏小黎的身上,再加上水压过大,夏小黎瞬间咕噜噜的吐出一口气来。
她本能的闭上嘴,可是已经呛进水去,瞬间头晕眼花。
一脸混乱之中,突然,一只大手,猛地将夏小黎提了起来。
头瞬间露出睡眠,夏小黎剧烈的咳嗽两声,张大嘴剧烈的呼吸着。
“你还好吗!老大!”一个男兵拍了拍她的肩膀,担忧的看着她:“你体力不行,我怕你跟不上我们,不如你还是到帐篷里帮助别人吧!”
夏小黎抱着女人躺在地上,终于缓过劲儿来,她剧烈的咳嗽几声,急忙转身,将绳子解开,翻身坐起开始不停的按着女的胸口:“你醒醒!”
男兵看在眼中,眉头紧皱,终于叹了口气,拍怕夏小黎的肩膀:“你小心一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小黎早就已经顾不得别的,拼命的拍着女人的脸:“你醒醒!快醒醒!”
低头给女人做起了人工呼吸。
终于,女人咳嗽一声,睁开双眼:“我,我得救了?”话音未落,已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夏小黎终于吐了口气,瘫软在地上。
“谢谢。”女人虚脱一般的小声说着,然后,竟然哭了起来。
夏小黎轻轻一笑,起身扶起女人说道:“这里随时有可能坍塌,所以现在我们要赶紧去营地那边!”
女人眼泪横流,使劲儿点点头,抓住夏小黎的手,两人一起向前方走去。
走进帐篷里的时候,林东正在安抚刚刚送过来的伤员,转头看到夏小黎进来了,愣了一下,急忙走上前去:“老大!你怎么样!”
夏小黎有些脱力,扶着女人走到床边,安抚她躺下,摘下帽子,苦笑一声:“我没事。”她随手拿过旁边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沈少.校早就说了让你不要跟过来的,你就是不听。”林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低头却看见夏小黎的腿上有一个伤口,顿时蹲下去,看了看夏小黎的腿:“这伤口挺大的,你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就留在这里帮忙安抚伤员吧。”
夏小黎摇摇头,转头拿过一旁的酒精,对着自己的裤子浇了下去,疼的倒吸了口凉气,额角的汗水混着水落下。
女人躺在床上,看着夏小黎的样子,眼圈通红,她突然抓住夏小黎的衣服,声音哽咽着:“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干男人干的事情,太辛苦了,你这样,太辛苦了。”
夏小黎轻轻一笑,转过头来,拉住女人的手:“你好好休息,没事的。”转头对林东笑了一下,走出帐篷。
林东见跟别说不动她,也轻轻叹了口气,跟着走了出去:“我真是没法说你了,你跟在我身边吧,我保护你。”
夏小黎一听,变了脸色,严肃的说道:“现在有这么多人等着我们来救,你却说你要来保护我?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浪费资源?”
林东紧抿着嘴,看着夏小黎半晌,擦了擦脸上的污水,转头离开。
夏小黎也没有迟疑,继续向前方走去。
一路搜寻下,终于在快要没过脖子的水中,找到了一个高举着婴儿的妈妈,她拼命的点着脚尖眼圈通红的看着夏小黎,在浑浊的水中拼命的喊着救命。
夏小黎抓紧安全绳,游了过去:“别怕!”她大声喊着。
艰难的走到妈妈身边,将妈妈手中的婴儿接过去,只是在一瞬间,那位母亲已经垂下头去,闭上了眼睛。
脸色瞬间苍白,夏小黎急忙走过去想要去拉这位母亲,可是却怎么也拽不动,她的手在底下胡乱摸索,却突然愣住了。
眼圈瞬间通红,她的手摸到了母亲的肚子,此时已经被一个长长的钢筋贯穿,她被插在这里,动弹不得。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已经浑身湿透,但是却没有一点伤痕,而这个妈妈,却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她过来。
她转身向回走去,边走边回头看向那个在水中伫立的妈妈,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庄严而又肃穆的雕塑一般。
心情沉重的回到营地,将小婴儿放在床上,她瘫坐在一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转头看去,却发现刚才救回来的女人不见了踪影,心中焦急之下,急忙起身去找,却突然看见,前方营地附近,那个女人正扶着一个伤员走过来,然后又去接另一个人。
心中一阵温暖,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熟睡的婴儿,眼中又是一片复杂。
她缓缓地将婴儿抱在怀中,那柔软的小东西突然开始哇哇的啼哭起来,让她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一双手从前方伸了过来,夏小黎微微一愣,抬起头来。
只见刚才那个女人,正站在面前,苍白着脸,微微一笑,眼圈通红:“交给我来照顾吧,我知道旁边的帐篷里有一个刚刚分娩的母亲,我已经拜托她帮忙照顾孩子了。”
夏小黎心中顿时感动不已,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她将孩子交给女人,然后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微微一笑。
“注意安全。”女人微微一笑,转身抱着孩子走出去了。
夏小黎吐了口气,转身也向外走去。
黑云压城,整个城市一片昏暗,哀嚎遍野。
所有人都在奋力的救援。
夏小黎拿着救援设备,继续下水去。
水面上飘过几具尸体,顺着水流而下,夏小黎的眼圈一红,可是她现在不能够帮这些人收尸,因为还有更多活着的人需要去救。
向前走去,看着前方的大山,仿佛一块即将倒塌的石头,摇摇欲坠。
腿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她向前走着,水位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