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疲倦的跑到医院的病房门口,停下来才发觉双腿虚脱无力。
看着紧闭的门,顾可伸手去握门把,才发觉手正在打颤。
恐慌的感觉从心里慢慢蔓延之全身,她突然有些不敢拧开门,不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许易昂,这种感觉很莫名,却迫使着她,牵制着她。
乱了她的全部思绪。
这种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几秒,又好像几分钟。门被猛然打开,头顶上方的阴影让她蓦然抬头望去。
看到的是一张略带熟悉的脸,与他一身大白褂,将眼前的男人衬托的很好看,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仿佛与这身白衣有些不般配。
顾可从他的空隙间看向病房内的场景,仅看到床上膨胀的被子,那个人就被盖在被子里。
庄卓略显疲惫的看向眼前只到他胸-前的女人,随着她凝视过去的目光看过去。
“他没事了。”
只见她紧绷的小脸一松。
迟疑了会,才开口道:“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顾可不解又防备的望着他。
他又道:“谈许易昂的事。”
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短暂的沉默,顾可逐渐冷静下来,才发觉浑身冷的慌,头发跟围巾都沾了风雪寒气,很不舒服也很难受。
庄卓一直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很瘦与大学时期跟许易昂同个宿舍,偶然看到许易昂电脑屏幕上的胖丫头不一样。
那是一个笑起来天真又无虑,看起来很喜庆的胖丫头,而现在她浑身散发着清冷,好似很容易亲近,骨子里却带着疏远。
他思索间,好似突然明白向许易昂这捂不热的冰块,为什么会对眼前这个女孩存在那么深的感情了。
因为像,他们之间一举一动都有一种潜意识的相同,就像已成连体婴儿般。
所以他们将彼此看成是生命的一部分,仿造各自的小动作,感染他的某些气质,成为习惯。
目光透过她看向头顶上方的病房,他终究还是欠了里面躺着的男人。
他该偿还,因为是兄弟。
因此他让许易昂为难了。
如今该坦白了。
庄卓蓦然抽身站了起来,提拔的身躯将顾可完全覆盖。
“能跟我走一趟吗?许易昂与你的事,我该给你一个坦白,给他……澄清。”
他故此在最后一句话停顿了一下,看向顾可的眼神很友好,好似将她当成妹妹般看待。
顾可犹豫,然而又止不住好奇所谓的坦白跟澄清是什么。
眼前的男人她对他的印象只停顿在那次他闯进许易昂的公寓,第一次的相见。
最终顾可还是跟他来到一间重患病房,隔着玻璃望向里面虚弱的女孩,紧阖着双眸,手背上是不停滴落的点滴。
顾可侧身望向身旁的男人,他眼里的怜惜跟沉痛好似浑身带着压抑感。
这一刻顾可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有多不正经,心里就有藏着最深不可探的伤。
庄卓再次扭头看向顾可,眸子里已经很快掩饰了那份脆弱,现在的他坚强又玩世不恭。
“里面躺着是我的女朋友,赵媛。”
顾可愣了好半晌,才缓缓接受了他为什么说出的答案。
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目光望向顾可示意她坐下。
迟疑间,顾可才坐了下来。
“她沾染了某种不知名的药物,这种药物能摧蚀神经,能让人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觉,以使人承受着疼痛感所以折磨死过去。”
“这是一种危险的物品,而赵媛很不幸的被人下了药,导致她长久以来只能靠某些药物来减少痛楚。”
他压抑的声音絮说着,随着他语调的起伏,顾可的心也跟着一揪,因为她看出他的眼里深深的伤楚,仿若宁愿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他。
“我曾经救过许易昂一命,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失灵了,我用身躯护着他,不过好在都没出生什么多大的伤害。”
顾可随着他所说的刹车失灵所震惊了一会,然而随着他松下来的语气,心却没有半分松懈,她仿佛有些感觉到他接下来算所所说的事,会是某些以发生过的事情所引起牵扯。
“许易昂是一个不想欠别人情义的人。”
他的这句话落,像是为接下去想要说的话,做了很长的铺垫。
顾可纠缠着手指,死死卷缩在一起,打成一个类似的结。
“有些人的血液很独特,能解这种病-毒,却难得的稀有,很难寻到。”
“顾可,你就是这稀有里,其中的一个。”
顾可脑袋猛然炸开般,乱了思绪。
一时仿佛所有的事串起来都能解释的通了,细想间又缠着一团。
明明……许易昂说的不是为钟婉婉捐赠骨髓吗?
即使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坦白直言,而要弄出一个钟婉婉来让她所误会?
又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她一直看不透。
庄卓像是看出她的纠结与迷惑,抬起眸子看向重患病房的玻璃,即使他现在坐着看不到里面的人,也能借此像是在陪伴她身侧。
“钟婉婉也被强迫吃下了这种药物,她每个月都能得到这种药物的解药,而许易昂所说的需要骨髓,实者是一个幌子,将她扣留下来研究解药才是事情的根本原因。”
他的解释让顾可一愣,低头望着鞋尖等待他继续解说。
这一层层就像谜,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其实钟婉婉跟许易昂在大一不久就已经分手了,而你看到的现象只不过是钟婉婉的死缠烂打,他将你保护的很好,只是你不知道。”
“你身上的血液一但被他们发现能解病-毒,接下来就是对你的追杀,他们不可能让一个能解他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作品功亏一篑。”
“就像前几天你突然失去了踪影,让一向制止力很强的男人乱了思绪,那张脸惊慌失措,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庄卓说到这带着笑意,颇为有些沾沾自喜。
没几秒他收回不正经的模样,将目光停驻在顾可的脸上,继续说着,
“他以为是遗留下来的余党将你抓去,打着键盘的手颤抖着搜索你的卫星定位,那双没日没夜紧锁着电脑所猩红的双眸,直到突然在昨天闪现出了你的定位位置,他就像疯了般夺门而出,前往山上,那时候还在下着大雪,而他连命都不顾了,只想去看你是否无恙。”
“如果不是我不放心尾随在身后,可能他现在还被雪崩吞没了无人问津。”
“顾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只是选择的方式所逼迫,所以才会让一切误会疯狂生长开来。”
耳边是机器的“滴滴滴”声,顾可坐在床边摸着男人苍白的脸,紧阖的双眸跟安宁,少了冷冽的目光,反而有些宁和的美好。
庄卓的话还余留在耳边,让她对眼前的男人越发深爱了几分。
手指忍不住抚摸着他终于不再蹙起的眉头,柔顺的眉宇一摸而过。
她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光滑的额头,最后趴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
“许易昂,藏着最深的是你,最爱对我隐瞒的也是你,你总说我笨,可是最笨的是你,傻瓜,你的顾小可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懵懂无知的胖小鸭,她也能保护自己了。”
许易昂醒来的时候,右手的五指头被不知是谁不停的掰着玩。
要不是浑身无力,他真想将擒着他手指的人给甩开。
扰他清梦!
可惜无力甩开,他总能收回来吧,可那人就像是黏上了他的手指,攥的紧紧的。
让他很不悦的猛然睁开眼睛瞪了过去。
犀利的目光接受到的是一张熟悉笑嘻嘻的脸。
那人倏然投进他的怀中,将他的腰抱的死紧,却一声不吭。
直到他感觉到胸膛的布料被侵湿,所泛出来的冷意,将她的脑袋捧上来,才发觉她哭了。
“傻可可,哭什么?”
许易昂无奈的抬起手,指腹将她的眼泪抹去。
顾可摇头,盯着他转为破涕而笑。
“易昂,以后不准骗我,或者瞒我什么,这里……”将他的干燥的手掌贴着她的心跳,脸上有着泪痕,这一刻却有些薄晕与羞意,“这里会疼,很疼。”
对上他的幽深的眸子,顾可将脑袋藏进他的心脏位置,低声说着。
“我很怕疼的许易昂,真的很怕疼,我并不勇敢,也想得到你的宠爱与妥藏。”
“……可可。”
许易昂拍着她的背,示意她起来,顾可却不愿理会,而是继续呢喃抱怨着。
“你总叫我信你,可你从来不解释,将一切隐藏的那么好,我又笨,觉察不出来,就只能钻死理,你叫我怎么能不受伤?”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一叹,骨头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纠缠,缠绕。
“可可,我很抱歉。”
挪动的薄唇明明有许多话想说,说出来的却意外的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歉意。
怀里的人儿猛然抬起头瞪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很不满。
“谁要你的道歉,你不会用什么表达吗,亏你总说自己很聪明,笨蛋!”
许易昂一愣,随后改口,“那我现在说……”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