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报告人说:“一九一九年匈牙利无产阶级革命已经证明,真正追求社会主义的一部分社会民主党人,以及虽然思想意识不够并抱有一定幻想,但决心为社会主义斗争的一部分社会民主党人,在伟大搏斗的烈火中逐渐变得彻底起来,在为政权而进行的斗争中一直是共产党人的忠实战友。而社会民主党右派则和反革命势力公开联合,担任反革命帮凶的可耻角色。现在右派社会民主党的叛卖作用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过去一个时期,一批新烘焙出来的修正主义者又投进这一叛徒的阵营里,他们在一九五六年伪装共产党员,企图在匈牙利重演一九一九年叛徒的可耻角色。时代不同了,叛徒为了适应不同的形势,把他们对无产阶级专政的攻击隐藏在‘民族共产主义’的外壳下面进行。他们在匈牙利人民面前和整个国际工人运动面前,揭露了自己,也揭露了他们的南斯拉夫伙伴。”
报告人并且指出,从一九一九年和一九五六年两次叛卖无产阶级专政的事件中,应该得出同一的历史结论:右派社会民主党人和“民族共产主义者”的活动是危险的,必须无情地揭露他们;真正愿意为社会主义进行斗争的社会民主党人会逐渐变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忠实拥护者。“我们过去关于一九一九年无产阶级革命的这些教训讲得很不够,这太不好了。”
第三,农民问题。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从反面证明苏联共产党自十月革命以来所执行的列宁的农民政策是完全正确的。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错误是没收了地主的土地,准备办社会主义的合作社,而不分给农民。这样,既不能满足渴望土地的农民的要求,又不能巩固有地的农民保住土地的信心。像匈牙利这样封建残余还很严重的国家,是不能在土地问题上跳过革命的民主阶段的。结果在反革命分子煽动之下,农民不积极支持无产阶级专政,以致加速了苏维埃政权的毁亡。
匈牙利其他六位历史学家的报告,分别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法制等方面论述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具体设施,充分说明苏维埃政权虽然只存在了一三三天,但是匈牙利共产党人却做了许多社会主义运动中极为重要的工作。采取了不少勇敢而合理的措施,即使在四十年后的今天来说,也可以看做是宝贵的经验。这六个报告是:
《关于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经济政策成功的原因》(赫维希);
《关于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文化政策》(帕姆列尼);
《关于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战略的若干问题》(李普泰);
《关于匈牙利红军的国际部队》(桑托);
《关于革命法庭的活动》(希卡杰);
《关于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史料的研究》(希克洛施)。
在外国代表的报告中,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副院长萨大根的报告《列宁论匈牙利无产阶级革命经验的历史意义》是分量比较重的。报告人引据列宁的话,说明匈牙利一九一九年革命的特点和对于国际工人运动的贡献。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建立,一方面说明,革命并不是从俄国输出的,无产阶级政权可以用不同于俄国的形式在别的国家出现,另一方面又说明,在祖国危难的时候,只有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共产党才肯勇敢地挺身而出,肩负起抵御敌人进攻和维持人民生活的重任,在这种艰难的时候,也只有建立真正人民的政权才能领导人民进行斗争。“匈牙利的资产阶级向全世界承认了,它是自愿辞职的,世界上只有一种政权能够在艰难的时刻领导人民,这就是苏维埃政权。”(《列宁全集》第二十九卷第二三九页)
报告人引据列宁的话,详细论述了匈牙利苏维埃革命失败和成功的教训。匈牙利一九一九年革命失败的重大原因之一是混入革命政党的右派社会民主党人在革命艰难的时候,出卖了革命。关于这一点,列宁在接到匈牙利成立苏维埃政权的消息时就提出了警告。列宁在一九一九年三月二十三日给贝拉·库恩的电报里,表示怀疑社会民主党人的诚意,他问道:“使匈牙利新政府成为真正共产主义的政府,而不仅仅是普通社会主义的政府,即社会主义叛徒的政府,你有什么实际的保证?共产党员是否在政府中占多数?什么时候召开苏维埃代表大会?社会党人真正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表现是什么?”(《列宁全集》第二十九卷第一九七页)。
匈牙利历史事变的发展,正好证明列宁的担心是有根据的:由于右派社会民主党人在内部的破坏,由于共产党人在政府中的不够强大有力,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在存在了一三三天之后便被国内外的反动势力推翻了。
中国代表——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副局长姜椿芳在会上作了《匈牙利苏维埃革命和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的报告。姜椿芳在报告中首先强调匈牙利工人阶级的革命传统,说明一九一九年的革命是在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以英勇的战士贝拉·库恩为首的共产党领导下完成的,并且引据列宁所说匈牙利革命的方式和俄国的截然不同的论点,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共同真理应该怎样和不同国家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重要思想。其次谈到匈牙利革命在中国所引起的反响,引据毛泽东同志、李大钊同志当时在报刊上的论述,说明匈牙利革命在俄国十月革命之后,对于中国革命运动的发展也发生了影响,并且把匈牙利一九一九年三月的革命和中国在其后一个半月所发生的五四运动联系起来,引据毛泽东同志的话说:“……俄国无产阶级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德、奥(匈牙利)、意三国无产阶级在革命中。因而发生了中国民族解放的新希望”。“五四运动是当时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一部分”,因为“五四运动是在当时世界革命号召之下,是在俄国革命号召之下,是在列宁号召之下发生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六九二~六九三页)。最后,报告人又谈到一九一九年匈牙利革命是被帝国主义武装干涉扼杀的,一九五六年的反革命暴乱又是帝国主义势力挑拨起来的,而美帝国主义今天也还占领着中国的领土台湾。中匈两国人民的敌人是共同的,应该保持着同样的警惕。中国人民四十年前歌颂了匈牙利劳动人民的革命斗争,今天正和匈牙利人民并肩地为共同的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着。
在其他外国代表的报告中,主要是讲到匈牙利一九一九年革命在各该国的反应和影响,各国革命者,如何参加匈牙利的革命斗争。有些国家的代表,如法国和捷克的,则详细地讲述了各该国右派社会民主党人如何同反动势力勾结一起破坏和扼杀匈牙利的无产阶级革命。在这些报告中大量地提出了四十年前的历史材料,对于今后进一步研究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历史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有极大帮助。
奥地利代表霍尔尼克的报告《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和奥地利》,强调四十年前匈牙利已成为中欧和西欧的革命中心;捷克代表波尔的报告《捷克斯洛伐克右派社会民主党在捷克斯洛伐克资产阶级军队对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进行武装干涉时的叛卖作用》和法国代表坚尔静同志的报告《协约国(主要是法国)和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报告人本人未到,由另一位法国代表代读)都用具体史实叙述当时的国际反动势力如何扼杀匈牙利革命。捷克斯洛伐克的两位历史学家维爱托尔和士伏尼克讲述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如何帮助在捷克斯洛伐克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民主德国三位历史学家讲述德国共产党和独立社会民主党对匈牙利革命的态度和他们的帮助。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的历史学家报告匈牙利苏维埃革命在各该国引起的反响。
学术报告会由科学院院士、布达佩斯大学教授、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中央委员福加拉希同志主持开幕并致词,最后由内梅什同志作结束语。
报告会自始至终,情形良好,学术气氛浓厚。
匈牙利一九一九年无产阶级革命无论在匈牙利本国历史上或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都有重要意义。但是由于苏维埃共和国被迅速扼杀后,接着就是霍尔第的法西斯统治在匈牙利存在了二十五年,一九四五年苏军解放匈牙利后,由于以拉科西为首的党政领导人对过去的革命斗争持不正确的态度,纳吉上台后,更持完全否定的态度,三十多年来,这一光荣的革命历史事件始终被埋没在地下,没有发掘出来进行研究和广泛传播,直到一九五六年反革命叛乱被平定后,社会主义工人党和新的革命政府才重视这一问题,用正确的态度来对待这一历史事实。这次学术报告会,是一个极有意义的开端,初步发掘和研究了四十年前的历史材料,为今后更进一步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开辟了道路。
原载《历史研究》第4期,195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