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说过：十月革命纪念日离开我们愈远，我们就愈加清楚地看出它的伟大意义。今年我们离开十月革命胜利的日子已经整整七十周年了，应该说比列宁在四、五周年的时候所说的距离更加远了，这个标志着人类历史新纪元的发轫之日，其意义是更清楚了。这里不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来说，单从文学这个角度来看，世界各国文学的发展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十月革命的影响。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文学主流，可以说，都像众星拱北斗一样，是为准备这个革命而极尽一切努力，向这个总目标前进的，它前进的道路经过了许多曲折、摸索、冲击的过程。托尔斯泰的作品即使由于作者的世界观，反动的宗教观点，他要引导人民走上非革命的道路，但是列宁指出：他的作品出于忠实反映俄国人民的生活，起了“俄国镜子”的作用，引导人们要冲出俄罗斯的黑暗王国。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用直接、间接、讽刺、写实等种种笔触呼吁人们奋起斗争。“斯特罗夫斯基用剧本写出《黑暗王国》，进而指出“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屠格涅夫、契诃夫写出十九世纪俄国各个时期的贵族、平民、知识分子逐步登上时代的阶梯，走向革命新的阶段。高尔基直接吹响无产阶级革命的号角。车尔尼雪夫斯基对俄国的现实用小说的形式提出了《怎么办？》的问题，列宁在理论上提出了《怎么办？》的答复。列宁读了契诃夫的《第六号病房》，激动得再也不能呆在房间里，要冲出去进行斗争。文学作品和革命斗争密切地结合在一起，俄罗斯文学不仅成为俄国革命的号角，也影响到西方和东方各国人民的思想，要和不合理的现实决裂。 十月革命，人们此伏彼起地所追求的十月革命，终于在一九一七年十一月七日爆发。从那时起，苏联文学奋然崛起，七十年来的道路迤逦前进，有起有伏，有曲有折，但是总的方向是不偏离十月革命所高举的伟大目标的。作家们连篇累卷的作品，主题主要是抵抗外国武装干涉和国内战争，也开始创作有关恢复经济和创办工业企业内容的作品。作家们浸沉在伟大的震撼千千万万人心的武装斗争中，使国内外的广大读者生活在动人心魄的回忆中，是很自然的也是很有意义的。经过二十年的岁月，创作的主题刚转入规模宏大的工农业建设，又爆发了更加撼动全国每一个人生活的卫国战争。苏联人民经历了五年的浴血战斗，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亲人献上宝贵的生命。牺牲了二千万生命的反法西斯战争又成为几十年来作家们的主要题材。一年比一年，一部作品比一部作品更加深入地描绘这一伟大事变。现在又开始叙述必须进行改革的经济文化事业。七十年的历程，老一辈的作家高尔基、法捷耶夫、伊凡诺夫、绥拉菲莫维夫、肖洛霍夫等大作家逝去了，新的一代马尔科夫、邦达列夫、贝科夫、巴克拉诺夫、斯捷尔马赫，更新的一代瓦西里耶夫、艾特马托夫、普罗斯库林、拉斯普金、叶夫图申科、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等接过前辈的接力棒，登上文坛，继续为苏维埃文学描绘出回忆战争和现实生活的巨大画幅。
旧俄时代的和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时代的作家、诗人群星灿烂，光耀夺目，非凡地繁荣着旧俄和苏联的文学天地，不仅显示着作家之多和作品之多，更重要的是读者之多。成千上万的读者孜孜不倦地和深沉细致地阅读这些作品，这是文学繁荣的重要基础。近年来从苏联参观归来的人描绘说：苏联人读书热的高涨，读书运动的广泛深入，令人钦佩和惊讶。坐上公共汽车、电车、地铁，看到车厢里总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乘客在静心地阅读。车厢里鸦雀无声，不读书的人尊重读书的人，尽力不用谈话来干扰他们，即使有人要说两句话，也是用低声耳语。坐地铁的人从地面通过活动楼梯到地下上车，也舍不得浪费二三分钟时间，站在楼梯上拿出书来阅读，争取分分秒秒可以利用的时间，把思想进入各种读物，主要是文学作品。在电梯里也可看到开电梯的人和坐电梯的人都争分夺秒地读书，读书成为苏联人的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部分，成为须臾不可离的习惯。这是在公共场所的现象，至于他们在家里和学习场所或休息的地方怎样抓紧时间读书，外人就看不见了。
另外一种现象，话剧在苏联深受人们的爱好，莫斯科一市有三十二个话剧剧场，列宁格勒有二十六个剧场，这些剧场天天演戏，天天有踊跃前来看戏的人，看话剧也像看书一样。从古代到现在的作品，从本国到外国的作品，每天在剧院里轮流上演，观众坐在剧场里静静地听，被演员绘声绘色的台词引进剧作所描写的世界。观众为优秀的演员欢呼鼓掌，往往谢幕七八次到十几次，台上台下思想感情的交流浑成一体。
苏联的书市很繁荣，每部作品的印数都很大，但是读者还不容易买到书，因为需求量太高了，有些优秀的作品还出现在黑市中。
作品有人写，大量地写，大量地出版，更重要的是作品有极其广大的读者来读。无论什么地方，无论城乡，无论公园，甚至公共汽车上，人们也都抓紧时间读，读之不够，还到剧院里去听演员朗诵文学作品的对话和独白。据说苏联人这种深入地广泛地读书的习惯，居于世界各国的第一位，其次是法国。作家们为读者们的热情所感染，也就更加热情地创作新的作品，形成文学繁荣的一种特殊局面。
以十月革命为分界线的旧俄和苏联的文学作品，内容和思想意识有些不同，但是现实主义的传统却愈来愈发展，愈来愈深入、提高和升华。作家勤于写作，读者勤于阅读，这个传统也是愈来愈发展。
纪念十月革命七十周年，向开创了人类历史新纪元的十月革命致敬！纪念十月革命，要开展意义重大的读书运动，繁荣我们的文学创作，期待出现出书、读书两旺的新局面。
原载《俄苏文学》第6期，1987年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