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凛冽直冲琪妧颈背而来,琪妧以左臂相接,顷刻间衣袖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琪妧也是疼的眉头紧皱,脚上的功夫却是不停,钻过狗洞冲到府外。崔曦宗蔑视一笑,心中便是更加鄙夷琪妧十分。
在琪妧前钻过狗洞的白蕊看着琪妧左臂的伤痕心疼的快要落泪,她心知小姐轻功虽然不好,但这样的墙还是翻的,偏偏这样耗费时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是为何。
“小姐”白蕊撕下一块袖子替琪妧包扎上,心疼的唤到。
琪妧却顾不得这些拉着白蕊往小巷跑去。“快些,你抄小道,去太学寻云楠来接我,要快!”
白蕊摇头道:“不行,小姐,崔曦宗功夫我不知如何,可我相信以你我之力…”
“快!”琪妧不待白蕊说完,将白蕊往一处巷口一推,便往前跑去。因镇国公府后面便是一些小巷,琪妧又是挑的僻静的地方跑,倒是让崔曦宗更是得意忘形。提着剑一路追去。跑了约莫三刻,琪妧停在一处死胡同前,深深吸气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崔曦宗一脸阴沉,长剑一转背与身后,冷声道:“崔琪妧,不,镇国公主,不知这个名号在妓院会是什么价格。”
琪妧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意,低头看了看划伤的手臂,沉声道:“自然是大把的银子,不过恐怕不够姚氏与崔琪娢一月的嚼头。”
“哼,贱货自是贱货。”崔曦宗冷声说道。
琪妧淡淡抬眉,双目含笑,轻声道:“贱货确为贱货,从源头上便是脏血贱血,这生下的东西,便自然是贱货。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贱人!”崔曦宗怒声吼道,挥剑冲向琪妧,却见琪妧不见躲闪,反手抽出腰间的皮鞭,对着崔林昊运力抽去,铛的一声,剑失去了原本的锋利,朝旁偏去,崔曦宗双眉一皱,调转剑头往琪妧命门刺去。琪妧飞身而起,踏上长剑翻身朝巷口而去。崔曦宗哪里愿意放过,冲着琪妧的背影便是飞剑而去。琪妧身子一偏,往地上一滚,剑划过琪妧头上的珠翠,散落一地。看着琪妧渐渐无力的动作,崔曦宗双目微眯,杀意腾腾,冲着琪妧便是剑剑砍去,不过片刻,琪妧的衣衫划破,腿上再中一剑。
正当此时,琪妧敏锐的闻见马蹄之声,嘴角一扬,心中怒骂两声,飞身往巷口冲去。
“啊!”琪妧大声喊道,只听咚的一声撞上马车。
“吁!何人!”
“一个偷窃的贱婢,请将贱婢踢下车来。”崔曦宗看着停下的车子,从车身上空出的窟窿冷声回到。
“噢,贱婢?我记下了。”元楠嘴角一扬,掀帘看了看崔曦宗一眼,对着崔曦宗打了个响指,扬声道:“走!”
“驾!”
薛楠?
崔曦宗一愣,不知薛楠何意。心中微微一顿,心知不可这样放几人跑了,提剑便追。可不知怎的这马车似乎刻意放缓了速度,也不走大街,只走小巷。而崔曦宗更是与马车时常只有一掌之隔。
一路跑着,很快几人便跑到了大理寺门前,这一场景刚好落入大理寺侍卫眼中,自然上前阻止,崔曦宗似乎杀红了眼,提剑便对大理寺侍卫砍去。一时间,大理寺前乱做一团。不过一刻,大殿下、三殿下均冲了过来。而寂静的马车也躁动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小姐!”
“镇国公主?镇国公主你醒醒!”
“妧儿?”
“皇妹?”
大殿下与三殿下对视一眼,冲至马车,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琪妧衣衫不整,左臂、右腿之上鲜血淋淋,白蕊也是一身破碎,发髻散落,连同薛楠也右臂中剑,伤的不清。
宇文睿只觉得手脚冰凉,疼的五脏俱裂,搂着琪妧跳下马车,往未央宫跑去。眼眶红了又红。
大殿下见状也是直吸冷气,上前道:“薛少爷,这位姑娘,两位可要紧?还请两位进大理寺处理伤势。”
“多谢大殿下厚爱,只是,公主所托,在下必须达成,还请大殿下将此物交还公主。”薛楠眉角微紧,双手捧出一枚碎成两半的玉佩道:“公主请在下驾车入未央宫,却不想躲闪不过,在下有愧。”
“薛少爷救皇妹于危难之中,实为大义。还请薛少爷下马医治,若是无碍,本宫想请薛少爷与这位姑娘一同面圣。”大殿下本就因为西北之事对三殿下、琪妧颇为感激,又痛恨宇文轩的作为,便也连带着厌恶与宇文轩交好的崔曦宗,这下倒好,人证即在,伤宇文轩一只手也好。
“听从大殿下安排。”薛楠含笑拱手道。扶着白蕊缓步下车,随着大殿下往大理寺走去。待他们处理好伤口,到达未央宫,只见皇上的长生殿已经被御医围满。此刻太后正红着眼睛看着床榻之上面色惨白的琪妧。连同皇上也是一脸愁容。
“儿臣参见皇祖母、父皇、母后、母妃。”大殿下对着几人恭敬行礼道。
“草民、奴婢参见皇太后、皇上、两位娘娘。”薛楠与白蕊躬身行礼道。
“宇文杰,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琪妧公主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两人又是何人!”端妃接到大殿下的眼色,厉声问道。
大殿下抬头为难的看了看端妃,回声道:“回禀母妃,此事,儿臣也不清楚。”
“这位可是薛老将军的外孙?”皇上看着薛楠的面容低声问道。
“是,草民有负祖父名声,未保公主安全,请皇上降罪。”薛楠恭敬的跪拜道,随着这样的动作,身上包扎的伤口也被挣开,鲜血将绷带印出点点猩红。
薛楠的话音刚落,便闻白蕊带着哭腔喊道:“奴婢未能护的公主平安,请皇上、太后降罪。”
“皇上,母后,臣妾记得大皇子与睿儿均是刚刚下朝前往大理寺,不知薛公子与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皇后低声问道。
“你们且说说,是何人敢伤哀家的妧儿!”太后怒声问道,上位者的霸气在瞬间散发而来。在场众位太医侍从无不心中一震。
“老大、老三且先说说。”皇上扫了眼瑟瑟发抖的白蕊,沉声道。
宇文睿却似未曾听见一般,盯着琪妧不见回神。大殿下见状,上前一步道:“回父皇话,儿臣与三弟正前往大理寺处理卷宗,却在大理寺门前见镇国公府大公子崔曦宗被众位侍卫压着,而不远处便是一破损了的马车,待儿臣与三弟上前查看,便见琪妧皇妹躺于血泊之中,薛公子与这位姑娘也身受剑伤,三弟看皇妹伤势危急便匆匆送皇妹入宫而来。”
“镇国公府?莫要胡说,琪妧多好的脾气,胞兄一直说着琪妧比芷文还要懂事乖巧,恨不得当亲女儿疼,瑞翰、瑞泽两人更是与琪妧亲的不行,连同宫中的皇子公主都不曾说琪妧一个坏字,他崔曦宗可是琪妧的堂兄,怎么会是他伤了琪妧,定然是你们让贼人跑了!”端妃呵斥道,狠狠瞪了宇文杰一眼。
宇文杰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皇上与太后,低下头去。
却闻太后冷哼一声,指着白蕊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