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碗筷再次收拾完,坐于自己床前,回想着苏梓寒的变化,心跳渐渐加快,桃酥见我心不在焉,便走过来,用小脑袋,轻轻蹭着我。
我低下头,伸手揉着桃酥柔软的脑袋:“桃酥啊,你说,苏梓寒是不是对我也有些许好感?”
桃酥斜着眼,望着我,将头转向另一边,好似再说我想多了。
我不服般的望着桃酥:“喂,臭桃酥,你的眼神有些鄙夷啊!”
桃酥起身,往门口走去,我看着它小小的身影,嘴一撅,向后一躺,一块圆圆的墨色小石头从我怀中滚了出来。
我将它拿起来,一看,是那莫名其妙的红衣男子留下的,我拿着那小石头,细细端详
虽是那玄色,却玉体通透,我将它微微举高,玉石中间的白色细纹渐渐显出。
我眯着眼,看着那细纹,一惊。
这细纹赫然呈现出一条张着血口的白龙,这将玉石收好,手心里直冒汗。
这玉石可是千年难遇的,一般只会进贡给身份极其尊贵之人,那男子怎会有。
莫非,他才是盗贼!
我皱着眉,不对,看穿着也应是个大户人家。
我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想着,却渐渐进入梦乡。
苏梓寒背对着竹门躺着,姚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那林子中,又为何懂这壑枔苋。
此毒仅有那身份煊赫的达官贵人才会花下手笔用的毒,也只有此些人方才略知一二。
你到底是那二皇子的人,还是那六皇子的人?
这一夜,苏梓寒蹙眉,无眠
天开始微微泛亮,我缓缓坐起,揉了揉双眼,看了眼正在熟睡的桃酥,迷迷糊糊的下了床,穿了鞋去了里屋。
苏梓寒转过身苍白的嘴有些开裂,我蹙眉:“可是口渴了?为何不唤我一声,不必如此见外啊。”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我,却不接我的话,我微微打了寒战,倾身为他倒了杯梅子茶。
我走至床旁,单手将他轻轻扶起,喂他喝了些梅子茶,让他再度躺下。可他却依旧一句话也不曾讲。我见他微微泛黑的眼圈,叹了口气道:“我去准备些早食,你先歇下吧。”
语罢,欲起身,可他却忽的抓住我的云袖,我疑惑的望向他,与他四目对接,苏梓寒那被水润过的嘴唇微微一颤,开口道:“你怎会出现在那林子里?”
我愣了愣,他是心中有疑虑了。
我拉着他抓着我云袖的手,为他塞回被褥,回道:“你可曾忘了,我可养了只小白狮,鼻子灵的很,且这些个猛禽,不都对腥味较敏感?”
苏梓寒一顿,是啊,她只是一介隐于山中的女子,又怎会欺骗一个初见的人。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的翘起,便转身出去了。
苏梓寒望着床梁,苦笑,许是我太敏感了。他微微坐起身,往身上披了件薄衫,试探着下床,待自己站稳后,一步一步走出竹门。
我毫无意识的在打理自己的菜园,乖巧的趴在我身边的桃酥立马起身,绕着出来的人身边摇着尾巴。
我发现异样,直起腰,转过头。
阳光打在苏梓寒的肩头,让他原本有些泛白的肤色变得温和些许,我愣了愣神,将有些下落的袖子向上捋了捋:“你怎么下床了,仔细得了寒风”语罢,我转过身,继续打理我的菜园,只听后面传来:“无妨,我这伤,也该差不多了,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我舀了一瓢水,缓缓倒下,微微笑着。他又道:“这种田耕生活,我委实喜欢。”
我停下手中的活,试探着说:“那你何不留下来呢?”
他一愣神,并未回我,转身去了屋内,桃酥望着我,又回头望着他,转身跟了去。
我叹息,提起地上的水桶,也进了屋,屋内苏梓寒坐在竹桌前,眉头微蹙,想着什么,见我进屋,便对我说:“姚晴,这些时日着实是打扰了,我这伤恢复着也差不多了,该出发上路了,我的事耽搁了许久了,明日卯时出发。”
我微微侧头望着他:“这般早,好歹用了早食,过了辰时在离开也不迟。”他思忖了一会儿,微微颔首,起身去了里屋。
我备了些清淡米粥,小菜,为他送去,然后转身出了里屋,自己用食。
我将他屋里的碗筷收了出来,侍候他睡下,便端着碗筷为他轻轻掩上门。
紫岚拂着袖突然造访,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你怎突然来我这儿,是有什么要紧事嘛?”紫岚走上前,顺手接过我手中的碗筷,随我一同去了河边。
——另一边——
寰府内
“煞,让你办的事,做得如何?”那个红衣男子便是紫亦萧,烧了紫岚寺庙的六王爷。煞,拱手作揖。
“回主上,她是当年从江府内逃出的遗孤,至于身份,着实过了太久了,不太容易啊。”
紫亦萧斜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眉间一蹙,又立刻展开,他微微一笑:“不太容易,却也并非找不到,当年的宫臣宦官,上下无论是谁,都会有肖像画册,就是那三个月的奶娃娃,也会有,你同我说不容易?”
煞,又拜了拜:“话虽是这么说,可江家方面被满门抄斩,情况混乱,画册委实不好寻啊。”
葱白的手指在楠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着,煞打了个冷颤,知是主上动怒了,便又道:“定是我寻得不够仔细,属下这就去。”
淡淡的一个嗯传来,煞便立刻消失了,紫亦萧站起身:“姚晴,你这眉眼间有江夫人的影子,我断定,你绝对是那江家最后的嫡子。”
想着,淡粉的薄唇微微上翘,边出门边拂了拂一身暗红长衣,行走间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玉牌,墨色通透,阳光打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上头刻着两只公狮安详的趴着。
匡山小溪旁
“你方才说的可是认真的?”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紫岚,紫岚直起腰,小声的说到:“绝无假,那名男子身上的毒,并非一般的壑枔苋,这里头还加了一味药。”
“还加了一味药?我曾依稀记着,你说过制药是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这多加一味药,可否是师父你弄错了。”我蹙眉不解。
紫岚摇摇头:“这话虽这么说,可这味药并非特别,反倒是最为常见的清热之物,水牛角,这寻常的水牛角可解温病高热,发斑发疹,吐血等,可用量一多,便会头脑发晕,食欲不振,而这壑枔苋里加入这一味药,正是烧我这寺殿的小畜生。”
我微微蹙眉:“可有解药?”
紫岚用纤长的手指,微微挠了挠脑袋:“以他的个性应当是会留下这解药,不过......”
我性子一急:“您倒是说啊,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