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望了我一眼,幽幽地道:“这寰府的主人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对他无用之人,可都是一概拒之,要得到他的解药...可谓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啊!我可告诫你,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搅合别人的浑水!”
我瞥了他一眼;“紫岚我又同你那铁石心肠的哥哥不熟,再者我像是那种愿意往人浑水里钻的人吗?”
紫岚讥笑了一声:“呵,我看着挺像,就冲你前些日子救下的那名男子来看,你就是太热心急切!”
我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往我那竹屋走去
“你可安歇罢,我可是觉着爹娘留于我的最舒适安逸。”
语罢推开竹门,入屋,这时,桃酥欢脱的从门后跑来,嘴里咬着那块玄色玉佩!
我蹙眉:“桃酥,这可不是什么玩物,仔细别弄丢了!过来!”
我蹲下身,从桃酥嘴里将那玄色玉佩夺了下来,它不满的哼哼了几声便跑出去了。
我攒着玉佩,往竹床上一坐,想着该怎么处置它时一个声“姚姑娘”便将我拉了回来,我抬眼便见那苏梓寒已推门踏入,慌忙将那枚玉佩塞入怀中,故作镇定的晃动着两条腿,一脸心虚的望着他。
我晃着双腿,心虚的将脸别过去,伸着脖颈,望着竹窗外空旷的地,苏梓寒一愣,随之似是未忍住,背过手笑着:“仔细你的脖颈,扭伤可就不好了!”
我斜视他一眼,嘟囔着,便把头扭过来,看着他,他也是收了收,慢慢走了过来,我望着他,今日他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许是伤的原因,他走的有些慢。
我微微启唇:“今日,怎么知晓来找我了。”苏梓寒弓背坐下,玉手扶着竹桌,笑道:“明日便是我动身之日,这不来这给姚姑娘你道个别,致个谢嘛”
我一愣:“那你的毒?”
苏梓寒垂下眼:“姑娘已帮在下的太多了,哪能在要求姑娘更多呢。”
我蹙眉:“可你这毒并非一般的壑芩苋。”我并不打算瞒着他,便直直的望着他。
苏梓寒一惊,眼光里带着些许困惑:“此话怎讲?”
我望着他:“这毒另还加了水牛角,解起来的工序也就变的大不相同!所以......”
苏梓寒一蹙眉,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我便问:“所以,你可还记得伤你的人的模样,若是知些头绪,或许会好些。况且我认为投毒之人或许会留下解药的”
苏梓寒脸色有些苍白的不像话:“姚晴,这事你就当不知晓,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我轻笑打断道;“且安心,苏梓寒我这深山可只有珍奇异兽啊,我倒是愿意透露,可也得有人听啊。”
苏梓寒一愣,好看的双眸又换上光泽,透亮如钻。
另一边,恭州皇城内
“皇上!皇上!找着啦,找着啦。”小太监阿福慌慌张张的跑入御书房,见皇帝在翻阅奏折,立刻跪下,双手交叠,背手扶额,趴着。
桌案前,一男子身着明黄龙衮,绣着九条进龙,微微透着些许肃重,夕阳照于他脸上略显温和,好看的剑眉中间一个“川”字,微微高挑的鼻梁,朱唇轻轻抿着,眉宇间与紫岚有几分相像。
这便是刚登基的新储君,紫婴。
紫婴依旧低着头,却开口:“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朕说教你多次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不似紫岚的,如那潺潺小溪,缓缓划过耳,略带着威严,却能荡起心中的波澜。
阿福一震颤抖道:“启奏皇上,奴才只是来传话的,外头的一位白袍军让奴才快快传话给皇上说是找着了。”语毕阿福将身子压得更低了。
紫婴微微蹙眉,修长的玉指将奏折捏的有些发皱:“可是傅情将军?”
“回皇上话,正是”
紫婴放下奏折,有些急切“快快宣。”
语罢便将外头洒扫宫女及磨墨宫女给撤下了,吩咐窗门关严实了。
阿福弓着身退出里屋,踏着小碎步,急急地走出大殿,对着单膝跪下的傅情,用细细的声音道:“傅将军,快起吧,皇上召的急。”
傅情缓缓起身,整了整身上的战袍,硬朗立体的五官有些疲倦,右半边的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小疤,却是锦上添花,显得他更是威严硬气。
“臣参见皇......”傅情话未完,便被紫婴一把拽起。
“行了行了,给外头看的礼数就先免了罢,快同朕说说,让你查的事后,如何了”
傅情清了清嗓子,有些沙哑的语音道:“回皇上话,臣依着皇上给的信文,找着了当年被抄江家的外系血脉。是当年一位嬷嬷书写于臣的,那嬷嬷是当年江家小姑娘的奶妈,虽不知江家血脉的行踪,但却晓外系那姑娘的去向。”
“外系姑娘?”紫婴一脸疑惑。
傅情望向紫婴一顿,微微蹙眉:“回皇上话,确是外系姑娘,当年为混淆耳目,保直系幼子平安,便将其更名为江犹怜。”
“江犹怜,呵,确是可怜。傅情,设法将她带入宫,有些事该让她知晓了。”紫婴挥挥袖,便让他退下了。
紫婴望着傅情的背影,从暗格里摸出一本烧的仅剩半面的画册集子,缓缓翻开,蹙眉寻思着什么,渐渐的烛灯渲染了整个御书房。
夜渐渐入深,桌上的烛台伴着月色,将屋子照的比往日里还要亮堂些,我揉了揉发酸的双眸,起身将烛台里的烛火吹灭,屋子一瞬变暗了许多,躺会竹床,我的思绪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散去。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要思忖的太多,多得我不禁失笑我看着躺在我脚畔的桃酥道:“小桃酥,路漫漫其修远兮。”
“小徒儿,可睡了?”一阵轻敲竹门的声响传来,我一惊,这嗓音一听便是那紫岚。
“紫岚?你怎的来了?”我随手拽了件鸭卵青色的外袍,将自己裹于其中,轻轻打开竹门。
紫岚愤愤地用食指轻点我的额间:“还不是你这小没良心的,日间我同你说的,你可放心上了?”
白日同我说什么了,我怎不记得,罢了罢了,正事要紧:“嘿嘿~好师父,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紫岚蹙眉:“得,白费,你甭同我说,但凡你唤我师父,准没好事。”
我并不理会他的抱怨,继续道:“那男子的毒,若是能知晓下毒之人,定能解,你可得把你那大礼备好。”
紫岚白眼一翻:“我定晓得你把我说的话给遗落了,我同你说过了,这毒只有那寰府里的那位才有的,这不明摆着就是那个狠毒的小儿下的毒吗!”
我一愣,倒也是忆起了白日里说起的话,喃喃道:“这就麻烦了,紫岚,你说我可是卷进一桩麻烦事了。”
紫岚拍拍我的肩:“眼下还来得及,赶紧抽身,否则可就真来不及了。”
我抬头,今夜这月色,真美,同往常一般
“紫岚,你安心,我定不会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