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丹道水平好啊
李怀安道完谢转身就走，黎明时刻的微光中，少年人的背影显得异常挺拔。
“不知道哪个老不死的能收下这个弟子。”墨成规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抓到一把空气，于是一只手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学生和弟子，师生和师徒，是不一样的。师生之间，只是授业解惑，可师徒之间，还有传道。华夏修行界一直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修士一生可以有很多个授业解惑之师，却只能有一个传道之师。
“我还真想抢在那帮老不死前面把你收为弟子，可惜啊，这辈子是只能听你叫我一生老师了。”很久之后，墨成规的手才放了下来。
他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这个少年，但自己是一个身处泥潭之中的人，所以他只敢简单粗暴地传授一些知识，就算是用了自己的能力给这个少年铺路，也要用拙劣的演技来掩盖。
“莫修文...”墨成规嘴里吐出来三个字，声音细碎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已经五点多接近六点了，李怀安就没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在梦境世界靠啃灵药维持了两年多，几乎每次都啃到撑，虽然现在身体换了，他还是丝毫感觉不到饿。
高中的教学内容并不都是与修行有关的，也有一些从无灵期继承下来的基础科目，毕竟不是人人都会一辈子从事与修行相关的职业。这些科目才是高考的主体，因此学校对基础科目的重视甚至超过学生修为的提升。
这些科目难不倒李怀安，但毕竟还要花一点时间来学。李怀安尤其喜欢物理，虽然传统物理学已经被修行文明打击得渣都不剩了，可里面有一个叫量子力学的分支还是很有意思的。
缺了一天课，桌上堆了十几张讲义。李怀安不太习惯拖欠作业，只好奋笔疾书，好在他手速和脑速都够快，竟然在早自习开始前完成了昨天的作业。
然后又是平常而无趣的一天。除了大家看莫印晖的眼神多了些羡慕嫉妒恨而莫印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些闪躲外，这一天和以往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晚上倒是有墨成规的竞赛课，可惜大课里的内容对于李怀安来说已经太简单了。除了墨成规宣布今年的推荐名额给了莫印晖外，其他的内容他都没怎么听，大脑一直在分析墨成规给他单独授课是讲的知识。
在墨成规宣布消息的时候，他倒是接受到了很多幸灾乐祸的目光。毕竟在第一次课前他风头太过，也就产生了很多想看他笑话的人。有些人的目光中甚至带着挑衅，李怀安没理这些人，只是瞥了一眼莫印晖，后者已经羞愧地快把头塞到桌肚里了。
这孩子还是太老实啊。李怀安腹诽。莫印晖是他们班班长兼球球群群主，挺开朗挺友善的，之前倒是一直没看出来他家里有什么背景。以及，还会因为靠家里关系抢了别人名额而羞愧，看来家庭的熏陶还是不够深。
李怀安眸子暗了暗，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有没有后悔了。
“李怀安，别沮丧，这次没轮到推荐名额，不是还有明年吗？就是一想到明年要和你一起参加初赛，我可有点紧张啊。”刚一下课，赵子腾就靠了过来，他一靠近，李怀安就闻到了他青春痘分泌物的味道。头部杂质这么多，看来这货还要在后天六层蹉跎很久。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是用赵子腾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出来，就很招人烦了。
“你巴结上了哪个筑基修士？”李怀安收拾着桌上并没有翻过的这节课的讲义，头都没有抬一下。
赵子腾愣住，不太明白李怀安什么意思。
“没有靠山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是你觉得我在这打你一顿还需要负什么后果吗？”要不是嫌弃他的青春痘，李怀安觉得这话指着赵子腾的鼻子说出来效果更好。
赵子腾秒怂。他才意识到突破到先天且背景深厚的是莫印晖而不是他自己。自己一个后天六层，在创新发展班吊车尾的存在敢去挑衅一个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先天修士，好像应该先想想哪家公司的疗伤药好使。
李怀安懒得多理会这种动不动就莫名其妙飘起来的小角色。在网文里这种龙套就是用来水字数的，如果自己对他说了这几句话他还继续看不清现实的话，会有大把人帮主角教训他。
回到宿舍，远远的看见自己门前站了一个人。李怀安有些意外，这孩子的愧疚感已经重到要来上门道歉了？他不知道这种愚蠢的行为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来挑衅的然后被打吗？
“有什么话进去说吧。”看着莫印晖两个快被捏成团的衣角，李怀安也有点不忍心了。这么纯洁的一个少年，自己是不是要稍稍阻止下他被自己的家庭背景逼成反派炮灰的历程？
“李怀安，对不起，术道的推荐名额本来是你的，是我家里找了关系才把这个名额弄到了我的头上，我也不愿意这样。我本来只想按部就班地等下学期参加初赛，堂堂正正地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几个堂兄都是在高一就拿到了竞赛名次，我要是不这样，会给家里丢人。本来家里准备给我安排了丹道竞赛的名额，但是我丹道天赋一般，不能确保拿到名次，家里就想着在术道这边多一重保险，我真的不是有意抢你的名额。”
语气很急，很真诚，李怀安觉得这孩子确实可以拯救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
“我真的不是…”
“再上一句。”
“本来家里打算给我安排丹道竞赛的名额，但是我丹道天赋一般…”
李怀安也真诚了起来，“印晖同学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呢也不想怪你，但是我知道你内疚啊。为了减轻你的内疚，我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你愿不愿意接受啊？”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就算我做不到，我也记下来，以后想办法做到。”莫印晖虽然觉得自己面前有个坑，但是还是往里跳了。
“做得到做得到，印晖同学啊，我丹道水平还不错，既然你抢了我的术道名额，那你把你原本的丹道名额补偿给我，咱俩不就扯平了吗？”李怀安的演技显然比墨成规好多了，完全就是一副为莫印晖着想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