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已看清了这小丫头对主子的意义,知道主子定然不会真把她怎么样,索性站在一边不多话。
楚云皓哪里知道其中因有,只当真是沉香做了什么有辱瑞王府声誉的事情,急忙开口求情:“七哥,也不至于这么狠吧?她不过是贪玩忘了时辰。”
楚云轩冷冷道:“再有求情,本王关她七天!”
楚云皓急忙捂着嘴巴不再多说。
正在这时,沈冬茹在伊俊和漠涯的保护下也赶了回来,见大堂上已没了沉香的影子吓得花容失色,不顾礼节冲到大厅,颤声道:“王爷……您……您,沉香,她……”
楚云皓可还因着七哥的警告心中有悸,上前拦住沈冬茹,生怕阻挡不及时让她说出求情的话来害得丑八怪多关七天。
“七嫂,七嫂,你别担心,七哥只是替你教训一下你那丫鬟,她害你担心了,七哥罚她幽禁一天以示惩戒,你千万别想着求情,七哥说了不管是谁,一旦求情,就让那丫头刑罚加重。”
沈冬茹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楚云皓冲自己一个劲儿挤眉弄眼,又见楚云轩一脸冷酷,张了张嘴咽下了喉头口的解释,向上座的楚云轩福了身退下,脚步生风与环儿一同来到柴房前,然而负责守卫的两人却死活不让她们进去。
沉香在里间喊道:“小姐?环儿?”
沈冬茹循声寻过去,才在侧墙看见几个相连的碗口大小的窗口。
“沉香,你没事儿吧?还好吗?”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儿。”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你也是担心我才去跟那个家伙求救的,谁知道这破地方还会有这么不成文的规矩?”
沈冬茹哽咽:“沉香,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了我做的太多了,我沈冬茹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沉香一愣,环儿悄声解释:“他们两个见面了!”
沉香歪着脑袋回想,他们?恍然忆起来,忙问道:“你们都解释清楚了?”
“嗯!”沈冬茹点头抽泣,“你说服了他,也诱惑了我,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如愿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回凝香苑我们再细说。对了,他应该没被看见吧?”
“没有,晨……他说早上去打水,走到洞前见到许多人,正看见你被一个男子挟住驾马而去,他正欲跟上去一探究竟便见到了我。”
沉香放心轻舒一口气,幸好没撞上楚云轩这阴晴不定的家伙,否则不知他会用什么“家法”教训沈冬茹。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儿的,等明天出去我们再聊。”
环儿瞄了眼神色忧愁的沈冬茹,踮着脚尖向窗口急急道:“我留在这儿陪你!”
沈冬茹微愣之后忙表示赞头,附和道:“是啊,我们留在这儿陪你好过你一个人。”
沉香在里面狂摆手:“陪我倒是不用了,不过。”她压低了声音,“如果能想办法弄点吃的来给我就很好了。”
环儿哭笑不得,怎么成天到晚就惦记着吃的,心还真大,她正欲答应,屋顶上一个声音幽幽响起:“王妃,对不住啊,主子吩咐,谁都不能送饭给她,若有人违抗,受罪的可还是沉香姑娘啊。”
说话人正是漠涯,仰头看着他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环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松开扶着沈冬茹的双手,上前怒气冲冲道:“漠涯大人就那么唯命是从?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吗?”
漠涯倒是意外地多瞅了她几眼,见环儿先是理直气壮地杏眼圆睁,又在后知后觉的怯意中微微后退两步还强自硬撑,反而觉得很是有趣,轻笑道:“你以为我可以?”
环儿微微撇了下唇角,暗暗翻了他一眼,漠涯很明显感受到她的潜台词:我怎么知道?
看着沈冬茹和环儿离开,漠涯好心情的仰躺在柴房顶上,哼着小调儿听着沉香在柴房中踢着柴木棍发泄心中怒气。
许是踢累了,终于没了动静,漠涯探头下去一瞧,见她找出了藏在柴垛后的一包点心正偷乐着往嘴里塞着,他只能在心里喟叹一声:早知道她机灵,刚才偷放的时候就该藏深点,这么快就被找出来,还真是挫败!
书房中一本正经看书的楚云轩许久没翻动一页,沁竹在心里腹议:狠心关着人家不给饭吃又偷偷送去上好的点心,主子您还真是忙!
夜色袭来,沉香只觉寒气阵阵,蜷缩在柴堆前不停的打喷嚏,忍着冷气许久,忽一拍脑门大叫一声笨,搓搓鼻子起身收拾出中间一块空地,搬来几根木柴从襟中取出火褶很快升起一团火来,顿感温暖的她退到后面码起来的柴垛前看着火焰忽生出一股倦意,不知不觉阖上双眼,稍翻转了身子,垛上两根没放稳的木柴掉下来,砸倒了放在旁边被她摞起来的一袋干草,又偏偏不巧杂草洒落一地正好连上已将熄灭的火苗。
被刺鼻的烟味呛醒的沉香揉揉朦胧睡眼,入眼处一地火光,她倏地站起,脱下身上短褂不停扑打,眼见自己力薄,她忙冲到门前拼命拍门:“来人啊!着火啦!着火啦!”
屋外两个正打盹的守卫惊醒,正犹疑间闻到门缝里窜出来的烟味忙打开门,一把拉出咳嗽不停的沉香。
楚云轩正在棋盘前执子沉思,耳朵一动,听见苑外轻微吵杂,接着便有人慌慌张张冲进屋中。
“禀报王爷,柴……柴房失火,我们不得以放……”来解释的门卫话还没说完,楚云轩已如飓风般消失在他眼前,府卫盯着散落在地的棋子,把话补充完整,“不得已放出了王妃的丫鬟。”
可惜,早已消失在黑夜中的某人并未听见这句话。
待楚云轩急燎燎赶到柴房,并未见到有人呈尸在地这才轻舒一口气,随即便皱紧了眉头上前将正与家丁合力扑水灭火的沉香一把抓过,毫不怜香惜玉的强拉硬拽着她到萌荫小路才放开她。
直直盯着眼前灰头土脸的人儿,楚云轩眸中的光芒幽深,让本轻揉着发红的手腕的沉香硬生生憋下了差点冲口而出的斥骂。
她觉得这时的楚云轩就如要吞掉人的恶灵,最好还是不要硬碰硬,自己能解决的麻烦绝不搬出白羽毛来。
偷偷瞄一眼一言不发的楚云轩,又轻轻揉了揉红痛的手腕,看远处隐蔽处的火光微弱下去,沉香堆笑上前一步,指着楚云轩背后,欢欣道:“王爷您看,火势止住了,损失不了太多银子。”
银子?楚云轩气结,你以为本王这么失态在乎的就是银子?
眸光更危险几分,沉香见他脸色更加阴沉,识相的往后稍退几步,陪笑道:“我不是故意生火的,因为……阿嚏……”
她很适时打了个喷嚏解释着她的行为过失,还没来得及补充完自己的解释,感觉鼻子痒痒的她接连打出第二个喷嚏,在她第三个喷嚏音落完,就感觉有人托起她的下巴,下一秒便有唇与她的唇紧紧相贴。
惊诧不已的沉香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直到她意识回笼才意识到发生着什么。
她双手附着楚云轩的肩膀,却在将逃脱他的突袭时腰间一股力道将她紧紧锢在原地动弹不得,脑后的手更是紧压着她不让她躲闪半分,温柔试探的吻逐渐变得霸道强势。终于,在她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憋死的时候,楚云轩放开了她。
看着呆愣不知所措的小丫头,楚云轩伸手捋一捋她额前几缕碎发,轻叹一声:“你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好,让本王如此失控?呵,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说完径自离去,留下沉香一人在晚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