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睑红红的，双唇微抿，看上去就很招人。
顾染绵其实很少有这种情绪爆发的时候。
她向来都是属于风轻云淡面不改色的类型，虽说哭也有，但基本不会发出哭声。
今天也是真的难受了。
堆积起来的心理上的难受和生理上的反胃。
让她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帮我把窗户开一下。”她说。抽抽搭搭地把葱白的指尖一竖，指了指窗户。
慕斯阮失笑，应了请求站起来，把窗户打开。
这么一开，属于室外的冷风便全部灌了进来，虽然冷，却着实让顾染绵清醒了不少。
她从慕斯阮身上下来，扯了张纸巾往自己脸蛋上粗鲁地擦了两下，脸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惨白了，往小桌的地方散了一眼，除了一桌的糖纸和那个托盘和上面放的粥和豆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顾染绵绕过慕斯阮，轻车熟路的弯下腰肢，从抽屉里拎出来一个糖盒，里面都是水果糖，挑了一颗桃子味的往嘴巴里放，然后又把糖盒放了回去，把糖纸扔回小桌上。
慕斯阮莫名看不懂她这一系列的操作。
顾染绵不甚在意，又绕过慕斯阮回到刚刚坐的地方，把小桌子拉过来，小脑袋低着竟然开始清点上面的糖纸。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一，十二，十三。”
她揽了揽那些七零八落的糖纸，把它们堆在了一起。
“你在干什么？”慕斯阮问她。
“我在玩糖纸。”顾染绵敛着眉，漫不经心地说。
她的情绪又恢复正常了。
刚刚的那种歇斯底里地瞪着慕斯阮的咬牙切齿好像完全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
顾染绵是不吃东西，但仅仅只是不吃主食和饭菜。
慕斯阮连续几天看到顾染绵从这个房间的各处拿出来饼干，牛奶，糖果和巧克力。
就跟寻宝似的，看顾染绵那副样子感觉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这里会有吃的东西。
好像很顺手，就走过去，随便的那么一翻，就找到了。
既然她还是能吃的了一点东西，慕斯阮也就没有那么硬要逼她吃饭了。
更何况人前几天还在他面前哭了一场。
说心疼那肯定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抵触吃饭。
慕斯阮也知道她不喜欢吃海鲜，所以也就干脆让容妈特地做几盘她以前很喜欢吃的菜。
可效果甚微，给容姨卖面子勉强塞进去几口，要不就是连勺子和筷子都不动一下。
慕斯阮早就发现了。
她身上的气息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郁，发呆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常常就是一天24小时起码有12个小时是盯着窗外的。
而且那样空洞的眼神经常让他的心会跟着颤一颤。
许是顾及她的身体情况，慕斯阮总觉得她会怎么样似的，亲热也很少了，有的时候进来看看她然后又出去了。
基本上每次看到她都是在发呆。
要不就是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汉尼拔博士吃人。
她似乎是很喜欢老电影。
顾染绵书桌上有一个音箱，偶尔她也会拉上窗帘开着暖灯，放一些老歌比如《Casablanca》《Take Me to Your Heart》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