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绵闭上了眼睛。
全身都在颤抖。
胃里翻天覆地的就好像她整个人坐在一个高速旋转的旋转木马上，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漂亮的雪白脖颈上已经有了她自己掐出来的红印，看上去触目惊心，那种窒息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极其的难受，大脑空白。
她想要站起来把窗子打开，扶着床沿，踉踉跄跄地起身，结果浑身无力地差点摔倒。
还好慕斯阮即使抱住了她，否则她估计得整破相。
男生显然不高兴极了，把人圈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好像瘦了不少，以防她再次跌倒，他又加了力道，两个人之间一下子贴了很近。
顾染绵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软若无骨的小手摁住慕斯阮的胸膛，似乎在找什么支点，后来可能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腿软直接瘫了下来。
那张小脸依旧似往日的精致漂亮，只是顺着惨白的脸色，她扭曲着美目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止不住的干呕声随着哭腔一阵阵的传来，就像重重的鼓声直击慕斯阮的心头，撞出深深的一个大洞。
面上的泪水糊成一团，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你不要管我......”
“我不要吃东西......”
“我再吃东西我会死的......”
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她低垂的头那传来，顾染绵情绪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样子的惊吓才会变得现在这样。
慕斯阮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捏住了，力道大的让他几乎也喘不过气来，他看到顾染绵这幅样子，最后悔的就是把那碗粥拿了上来。
他不懂得怎么安慰她，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只能把人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一遍遍地用纸巾给她擦去泪水，爱惜地在人的眉心落下一吻，那么深那么重的关切总会给人错觉。
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宝物。
“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
“我做错了什么啊？”
“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
“我每天都乖乖地呆在这里。”
“为什么你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你非要逼我干我不喜欢的事情？”
顾染绵趴在慕斯阮的肩头，楚楚可怜，声音沙哑，一遍遍地质问着他。
她哭红了眼睛，像只兔子，泪水一点点的从眼眶里流下来，甚至濡湿了慕斯阮的卫衣。
慕斯阮眼眸一深，大手抚摸着她丝绸般的长发，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脊，就像小时候两个人吵架以后他哄着她那样，男生没有说话，只是等怀里的抽噎声渐渐由重转轻后，才缓缓开了口。
嗓音很低，磁性的简直能蛊惑到所有人。
“没逼你，也不敢逼你。有的时候，你太乖了就很想让人欺负。”
“不想吃就别吃了，你要饿了的话再跟我讲，嗯？”
这样的温柔让顾染绵微怔了怔。
满是水汽的眼底慢慢恢复了清明，转而划过了一道讥讽。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两个人的姿势倒是很亲昵，距离近的慕斯阮甚至能看清楚顾染绵脸上细小的绒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