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又上前一步,来到床边,指着某某说:“我想知道,当你的妻子挺着大肚子就要为你生儿育女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霍”的一下把被子掀翻在地。那个漂亮女孩裹着被单,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冬梅用手勾起丢在一边的内衣,挂在了某某的耳朵上,说:“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某某有些急了,一把扯掉内衣,气急败坏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冬梅咬牙切齿的说,“想到学校告发你;想到你的单位揭露你;想叫你的妻子看清你,然后自动走上法庭。好让你娶这位娇滴滴的小妞,你说好不好?”
“你敢!”某某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看我敢不敢,我这就去报警。湘竹,看住他俩,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冬梅起身就走。
“你千万别这样!”那个已穿好衣服的女孩跪在上,苦苦哀求,“我有老公的,他很有钱,只是老在外面跑,我一个人很孤单,很寂寞。只是想玩玩而已,绝不会拆散他们家庭的。求求你了,让我老公知道了,他会不要我了的。呜呜呜……”她哭了起来。
“哎,哎,你别这样啊,好象我成了法海似的。“人家一哭,冬梅的心就软了,“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这么在乎他,怎么还干出这种事来?”
“我们只是玩玩,我们只是玩玩……”
某某毕竟老奸巨猾,表面上竟一点儿也不慌,还振振有词:“你想怎么做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提醒你,你这样做对兰香有什么好处?对就要出生的孩子有什么好处?她也说了,只是玩玩,不影响家庭的。你希望看到兰香在月子里痛不欲生吗?”
冬梅哑了,看看湘竹,湘竹也不知如何作答。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这时,服务员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某某忙说:“我们在排演节目呢,请多关照。”服务员有礼貌的说:“请小点儿声,不要影响他人休息。”就离开了。
关好门,某某一脸的无赖样,竟然说:“想好了吗?我无所谓的。”
冬梅拉起湘竹的手,狠狠的说:“等着瞧吧,我不会轻饶你的!”然后摔门而去。
第二天,某某找到她俩,说那个女孩已经走了。还非请她俩吃饭。冬梅赏给他一个字:滚!
某某磨磨蹭蹭不肯离开,嘟囔着:“我们夫妻感情很好的,她很爱我,我也爱她,我们还有了孩子。”冬梅不理他。他又说:“我只是追求一下刺激。你想,自兰香怀孕,我就没敢碰她。”
冬梅瞪起眼珠子,吼道:“你是人还是畜牲?”
某某急了:“我知道错了。我对兰香其实很好的,不信?你去问她自己。只求你饶了我吧,如果兰香知道了,她还怎么活下去呀!”
“你是什么东西,离了你就不能活?滚!”冬梅朝门口一指,“滚,赶快滚!”
某某悻悻的离开,一步一回头一句话:“你可要想仔细啊!”
湘竹和冬梅有着一肚子的愤怒,她俩都认为性是夫妻二人独享的,任何夫妻外的性行为都是对婚姻的不负责任,甚至是亵渎。可到底该怎么做呢?二人讨论出种种方案,都觉不妥,最后决定:学习结束后去探望一下兰香再作决定。
冬梅看兰香回来,心事重重。湘竹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叹了口气,说:“某某的确对兰香不错。别人都说他是模范丈夫。兰香很幸福,很知足。不知情的人一看,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对啊!可实际上呢?唉!”
“我们就这样算了?”湘竹有些不出气,对这种人,她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不算了又能怎样呢?真捅出来受伤害的人太多了!”冬梅无奈的说。
湘竹也无话可说了,想:或许只有生活在梦中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吧!琼瑶不是最会给女人编织神话般的美梦吗?很难说不是对现实爱情的否定,对理想爱情的渴求。
新的学期到来了,又分配来了一些新老师,特别是有六个女的。学校里的年轻教师多了起来,新鲜事业多了起来。年轻人闹恋爱倒也罢了,中年人也掺和了进来。张老师已经四十几岁了,物理老师,一表人才,儿子都上高中了。不知怎么迷上了一个新来的女老师。为表诚意,吵着闹着要离婚,到处诉说妻子的不好。可他的妻子王老师又是贤惠出了名的,同事敬重公婆爱,。最后张老师声称他们感情不和,性生活不协调。王老师忍无可忍,同意离婚。离婚后领着儿子调到别的学校任教了。张老师高兴了不到三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终于单身了,张老师就去向新来的女教师求婚。可对方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张老师,王老师那么好的人你都看不上,我就更配不上你了!你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臊得张老师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不能梅开二度,就想重温旧梦,新的一场追逐开始了。
从那以后,不管是谁要给她们介绍对象,她们都一言不发,别人也就不再提了。不知为什么,一提起这个,她们心底就莫名的恐惧起来。
送走一届学生,转眼间新的一届学生又要毕业了。湘竹和冬梅觉得这样过日子也挺好,都想一辈子不结婚算了,可现实却不允许她们这么做。
冬梅的妹妹到了结婚的年龄,婆家提出要结婚,可冬梅还没有嫁出去。那时那地,姐姐没有出嫁,妹妹一般是不能先出嫁的。因此家人对冬梅十分不满。湘竹的嫂子给她介绍了一位她的亲戚被回绝后,常到家里无事生非,说一些难听的话。更有甚者,湘竹班的学生自主班会时,竟然讨论的是给她找对象的事,弄得湘竹哭笑不得。班长竟流着眼泪说:“老师,有人说您坏话,说您不好,嫁都嫁不出去。我们知道您把心思全放在我们身上了。我们就要毕业了,让我们也替您操操心吧!”湘竹被深深的触动了,便承诺说:“你们放心,在你们离校前,老师一定会给自己找到归宿。”同一年分来的同事大都结婚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嫁不像话,她们非得把自己嫁出去不可了。
冬梅处了一个县工商行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双方也满意,已经约会了几次了。一位家住城里的女同事给湘竹介绍了一位,是她的邻居。父母都是七十年代的大学生。虽然他们比谁都望子成龙,可儿子偏偏不争气,只能上了技校,学习烹饪。现在在县招待所当厨师。除了学历低点儿,职业差点儿,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湘竹始终下不了决心。一想到找对象,就想起大力。虽然余恨未消,可依旧惦念着他。
一个星期六,湘竹回到家。娘说:“去陪陪你柱子嫂吧!你柱子哥常常个把月回不来一次,小宝也到大城市里念书去了。守着一个多病的婆婆,真是难为她了。”
“她怎么不搬到城里一家人一起住啊,柱子哥不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了吗?”
“你柱子哥说那房子不是买来住的,先租出去,等房价涨了就卖出去。”
“他缺钱吗?这里面一定有鬼!”
“别瞎说,你柱子哥可不是忘本的人!钱再多也没个够是不是?”
“他不忘本就该把三大娘和柱子嫂接到城里去,那里的生活条件、就医条件都好。”
“你这个死妮子,怎么这么倔!小宝在上大学呢!那房子是用来挣钱的。再说,都走了,家里的地谁种?扔了?”娘生气地做饭去了。
湘竹想想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也的确很长时间没到柱子哥家去了,也该去看看了,取取经也好。
一进大门,中药味更浓烈了。屋里,柱子嫂正在喂三大娘喝中药。喝完汤药,用清水漱了口,又往三大娘的嘴里放上一块冰糖,然后扶她慢慢躺下,盖好被子。回头看见湘竹,便笑着说:“光顾着谈情说爱了,把嫂子都忘了吧?”湘竹还没来得及答言,三大娘满足地说:“绿竹啊,你可得好好向你嫂子学,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媳妇了!”
“娘,看你说的!您睡会儿,我做好饭叫您。”柱子嫂有些害臊了。
“好,你们俩拉拉呱,我睡一会儿。”三大娘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