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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梦

当踏上征途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发现似乎没有明确的地方要去。原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在心里有个准备。至少也应该有个大致的计划,这样也不会无所适从。我兴致很高的离开了家,没有带半点悲伤的情绪。然而,我在离开之后,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如我每天都在为了心中的疑惑而不断地想去发现点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又不甘就此放弃。

既然没有明确的地方可去,我想给自己一个很公正的待遇。旁边是一堆石子,我想着,单朝东,双朝西。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七,十八。这么一堆小小的石子也就数完了,十八,很好的一个数字。我这样想着,望着西方,那个即将是我前进的方向。我充满期望的看着远方,尽量让视线看的很远很远,仿佛不远处,就有我梦想的殿堂。

西方,打定主意后,我便愉快的向西行去。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带着一种愉悦的心情前行。毕竟前方的路还不知道会有多远,我会行驶到哪里。这些都还是个未知数。

带着这种心情,看见的环境也都是美好的。我遇见了很多美妙的事物,很多其他家族的鱼,他们长的真好看,那样的五彩,动人。还有他们也是一样的热情,这似乎是鱼类的共同特征吧,不管是哪一种鱼,他们都热情的可以让你死去。我也很高兴地偶尔融入他们欢快的氛围中,嬉戏玩耍。即使是一个远征的人,也应该砸路途中稍作休息。何况我现在更应该算是一种冒险的旅游吧……大可不必要将自己弄的那么累。我看着他们是多么的美丽,温柔;而我,一只算不上出众的鱼,淹没在鱼潮中,就这样销声匿迹的隐没。他们能在看见我这样不起眼的小丑鱼,并大方的邀请我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还能拒绝这样的美意吗?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玩的非常尽兴,是我在家的时候少有的尽兴……

当然,我也遇见了很多的家人,他们非常的热情并邀请我做客。这样也不错,可以让劳累的身体放松片刻。在休息的时候,我总是被他们好奇的追问,而我就这样当上了一名探索者,当他们听见我说我是只身在外流,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呀!你可真大胆!”“你不怕危险吗?”“你不会想家吗?”“你都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啊?”……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连不断,我耐心的回答着他们的提问。我并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惊奇的,但他们确一直不肯消除惊奇的态度。有时,我会懒得解释,但碍于大家的热情。就编织了一些善意的谎言,如:我出身后爸妈为了锻炼我叫我出门的,或是我不知道爸妈是谁,所以流浪……我并不是一个爱骗别人的骗子,只是我认为这样说更能满足他们无法满足的好奇心吧。有的伙伴听过之后竟然会留下透明的眼泪,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他们带着同情的口气说:“好姐妹,你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就是一家人。”确实挺让我感动,但,我怎么可能留下来呢?于是,我只能又找借口来婉言拒绝他们的好意。后来想想,这样的经历真的不错,很温暖的帮助,很真挚的感情。让我这样一个流浪者的心多了些许暖意,自然心情愉悦。

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美意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以为我也是和他们的经常在一起玩耍的伙伴。而我却告诉他们我不是,我只是从这里经过,和他们一样的皮肤的外来者而已。他们这才以一个主人的身份来邀请我,并认真的听我的传说。所以我才说了那些,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神黯淡下去……我的心也不想撒谎。

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便起身告别了……即使在美好的时光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我清晰的记着自己出发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这里开始没有了同伴,只有那些不认识的鱼族。我的进入仿佛给大家带来了困扰,他们满满的围住我,有的惶恐,有的凶恶,更有的充满了矛盾的表情。可能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吧。

后来,他们没有说一句话的就上前来将我押了起来。当然他们也没有很凶猛的表现,这倒让我松了不小的一口气。我也没有反抗,随着他们走……

他们把我押着带到了一个很豪华的房间,屋内摆放整齐,有很多美丽的水草装饰。五颜六色的石子铺满一地,还有闪闪的柱子。我猜想着应该是他们首长的家,果不其然,一个很慈祥很亲切的花白胡子鱼,对于我的莫名到来,他没有表现出其他鱼的奇异,很镇定的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准备怎么样之类的话。当我一一回答之后,他很友好的邀请我游玩,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舒适的房间。我也很欣然的接受这些友好。

但,我总感觉这里很阴森恐怖的样子,具体要说出什么不同之处却又说不上,只是心中会莫名的发颤。可能是不习惯吧,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鱼,怎么能够很自然的享受呢?白天我和他们一起参观周围的建筑,各具特色。还有非常好吃的食物,在享受这些视觉和味觉的美感中,我也时不时的感受到背后似乎有一阵阵的阴风拂过,在不经意间,穿透当我的身体。我显得还是有些拘束,而花白胡子显然看出了我的不安和尴尬。一直用他那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面对着我,仿佛在告诉我:孩子,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对这些友好,我的不安显得似乎有点多余。但我越想展现的自然,却发现反而有弄巧成拙的效果。于是,我只是淡淡的对着花白胡子浅浅一笑。告诉他,我其实很好。

夜晚来临,白天的吵闹沉寂下去了。他们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逐渐睡去。花白胡子让一个和我同大年龄的长的非常亲切的鱼将我带进了我的房间。房间里面摆设的非常整洁,还带着不少温馨的感觉。可能是刚刚才再一次装扮过,我还能看出花刚开的样子,和被子散发的淡淡清香。我进去后,她与我吻别,便轻轻地退出房门。现在偌大的房子中就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慢慢的晃动身子,将房间审视了一遍。现在还没有一丝睡意,我看着房间中的画和诗,异常的美丽。而更让我倍感亲切的是,我居然在这里看见了那首诗——我曾经唯一记住的一首诗——关于爱的。虽然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但我却为自己曾经也记得这首诗而倍感亲切,仿佛是在很远的地方遇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似地。休息了很久,我还是没有睡意,我想我应该是失眠了吧。这样的失眠对我来说,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房间中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的,于是我打开房门在庭院休息,很安静的夜,白天的嘈杂瞬间消失,我喜欢这样的夜。我静静的坐在房门前,看着庭院中的点点花草和宁静石头,让自己的思绪也随着这轻柔的夜慢慢腾飞。百般无聊间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回过头,果不其然,花白胡子鱼。他带着一贯的微笑,走到我身边。“怎么,房间不喜欢?”“哦,没有。只是还不习惯,挺好的呢。”我笑着回答。"你是个勇敢地孩子,这一路很辛苦吧?”“还好,我只是感到心中有太多迷惑,压抑的喘不过气,于是,就出来了。”“嗯,这个时间的确会有很多谜团,需要我们一一解开。但,有些时候,我们更应该得过且过,知道太多未必对自己好。”沉默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好了,我也该睡觉了,这个给你,放在床边,很快就会入睡的。去吧,孩子,好好的睡一觉。”他亲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而去了……

回到房间,我把他给我的东西放在床边,顿时便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很难说清这味道,似乎有点淡淡的香味,却有像一种药般散发着一些特别的气味。但是,这样的味道并不难闻。我静静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刚开始的时候我梦见我是一只平鱼,我依旧是我现在的样子,只是身子变得扁平而长,我高兴地穿梭在无边的大海,自由的呼吸着水中丰富的氧气。我的身边还有很多的伙伴,我们一起捉迷藏,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一起看着美丽的姑娘出嫁……这样的日子其实和我在现实中的日子差不多,但是梦中的我显得是那么的自在,那么的纯真美好。就如现实中的我的小伙伴们。无忧无虑的过着我梦中的现实生活。后来,我又梦见我们自相残杀,没有原因的残杀。我们像是千年的宿敌,没有理由的相互厮杀,直到各自都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如中了魔一般,我们似乎是好多的同伴无辜的死去;而我,也惨烈的被杀害……倒在了鲜红的血海中,慢慢沉了下去。隐匿在水中,无法找出……

很让人心碎的梦。但梦似乎没有停过。我又梦见我是个人,就像是阿爸曾经讲过的人鱼公主变成人的时候的样子。我曼妙的身子,婀娜的身材,轻盈的脚步,我穿着美丽的水晶鞋,正紧张的等着王子的迎接。我无忧无虑的过着公主般的生活,纷繁的世界,很美好……我们在一起旋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转动,时间凝固了,空气冻结了,我们依旧美好的旋转,舞动着轻柔的身子。王子的手是那么的温暖,他温柔的向着我走来,脸上的微笑似乎已经将整个世界的花都开放了。他走了过来,那么近,甚至连他的一呼一吸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当王子轻轻地将他的手扬起,准备着我的手放上去,我矜持的慢慢将手扬起,放下……却又在牵着王子手的那一刻如一片白云消散于天空。看着王子脸上空白的表情,慢慢消失……

多么心碎的梦……我消失了以后,又来到了古宅,我在宅里自由穿荡。像是这里的主人般自在,女主人高贵的看着我,微笑,自得。男主人也专注的在算盘珠上上上下下的敲打着算盘。我在这里没有多少的悲酸,看着他们幸福的写照。羡慕不已,嘴角也跟随者他们的欢笑而轻轻上扬……在这里我终于没有遇到平鱼的悲惨遭遇和公主的凄美结局。总算也还能有一些安慰,我感觉现实中的我也正慢慢的扬起了嘴角……

很长很长的梦,或是一连串做了几个梦,有温馨的陶醉,也有痴心的悲痛。而我,不断地变化着;快乐,心酸,心酸,快乐,却怎么也逃不出这梦。

感觉身体很重,突然醒来,又是那慈祥的面容。渐渐从模糊中清晰。

“孩子,睡了很久了吧,还好吗?快起床吃点东西。”他慈祥的问着。“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我睡了很久吗?”懒懒的走到桌边,“我似乎睡了很久,很饿呢,我要不客气了。”我真的很饿,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

“是啊,你足足睡了四天呢。哈哈……孩子,你太累了。”他像是对待一个他的孙子般,宠爱怜惜的说着,又不禁的有点担心。“四天?”我惊讶的睁大那双本来不大的双眼。“是的,我只觉得我做了好多奇怪的梦,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伸伸懒腰,“我还梦见我变成人了呢。可是,可是我最后却烟消云散。”我有点失望的嘟着嘴。

“孩子,休息好,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自然就会变得清晰”他说完,离开了……

多么奇怪的梦,却又那么真实,有我无法解开的平鱼,古宅,还有人。我只觉得好像穿越了时间的轨迹游荡了一遍。只是,我可不想被杀,也不想烟消云散……

这个梦到底在预言者什么呢?突然间,我又多么后悔吖。要是我继续做梦下去,说不定就能够将这些疑惑全部弄清。可是……一切都不再重来,这样的梦顽固的不再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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