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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结拜

我又在这里呆了几天,刚开始的那种不安和紧张感已经完全消失了。花白胡子及其他伙伴对我还算很好。每天我除了和他们在一起玩耍,然后欣赏美丽的东西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只是每当夜深时,我便期待着再做一次梦,和前几天之前做的那个梦一样的梦。或者是相关联的梦。我期待着,即使这一次又让我睡个四天,哪怕是四个月呢?我也依然愿意,至少这样的梦能够给我一些关于平鱼和古宅的消息。然而,还是和昨天一样,我再也梦不见。这个梦就像是我的一部分记忆,而在那段时间郭磊之后,便再也不会想起,也不会再有同样的记忆产生。它真的就这样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这样的等待,换来的都是无尽的失望。我捉摸着,可能不会再重来了吧,那样奇怪的梦,做一次都已经够奇怪了,又捉摸还会再来一次呢。于是,我准备向花白胡子告别,开始继续我的前进之路。花白胡子先是挽留了我,在看出我去意已决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说,我们给你办个送别晚会吧。我也没有推辞。大方的接受了他的安排,他的确是个有爱心热情好客的慈祥者。送别晚会是在晚饭后举行的,非常的隆重。摆放了整整齐齐的果实,还有美丽的伙伴们,献歌,舞姿,敲锣打鼓,杂技表演……该有的似乎都有了。我非常感动的看着这一切,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变得这么感伤,不像以前的我了。花白胡子对我说:“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们谁也看不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然而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过好并幸福的珍惜现在的一秒,这正在进行中的时刻。孩子,你是条很勇敢地鱼,在未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在你身边,你也要勇敢地接受,并试着习惯或者改变。”他意味深长的说着,仿佛此时正在送他的孩子。仿佛它的孩子明天就要出发远方,他正想把所有的一切教会给她。

我静静的听着,想想刚出家了出发的时候。阿爸阿妈也没有多余的交代,只一句“注意安全”跟着我出发。而现在我素不相识的他却是一字一句,恨不得将他所有想说的都说完。人世间,多少悲欢离散。我们总在分离、重聚中变换着身份。又带着不同的心境,这些变化的一页页的写在了心上。是苦、是悲、还是幸福?我拉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声音的感慨,希望能够通过手传递到他的耳中,传递到他的心里。

终究还是出发了,不知道走了多远,不是白就是黑,没有其他的元素。我开始愈发感觉疲惫,自从那次梦后。身体没有以前那么轻松,总是感觉仿佛又巨大的压力在背上强强压住,无法轻易向上,最后连前进的步伐都很难继续。我躺在意青石板上休息。想着想着。不断地思索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也没有得出一个很满意的答案。身体很痛,全身无法抬起一点力气。除了身体的无力,心也很焦脆。我缓缓抬起头,看着远方,竟然又落下了几滴透明液体。多么不像那个固执的我。

我知道我是没有生病的,但却是那样的虚弱。我努力的想证明自己不会很软弱,却又一次次的证明了我的软弱。我的心,有点焦脆。

我几次努力的想抬起身体继续前行。但,却又那么无助,无法前进。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走走停停,我不敢看现在的自己。该是多么憔悴的一张脸,多么疲惫的一个身子,多么让人厌烦的自己?我似乎觉得我该去看看,即使不相信自己有病。拖着孱弱的身体,来到一个热闹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里医院会在哪里,至少这里会有同类能够很快的看到病怏怏的我,进而照顾。事情发生的很顺利,不到一会儿,就有一条痕美丽的鱼径直向我游来,她是多么的轻盈,多么的温柔;她的到来,让周围的水斗变得更舒适,如冬日的阳光,撒进心里的些许温暖。美丽的姑娘,我如果是一个小伙儿,一定将向你求爱。哈……看我心里想的什么,真是该死。

她来到了我面前,轻声的问着“你,还好吗?”多么温柔的声音,恰似千里外传来的声声琴音,又向慢慢融进手里的沙,软软的,细细的,无限的美妙。“我,似乎仿佛好像生病了”我故意多说了一些,现在我又在心底窃喜此时的我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她担忧的看看我,又抬起头看着远方,再看着我,继而转身飞速的离开了。啊!美丽的姑娘,你怎么能够这样,我有点失意。但很快的,我又看见她的身影,在向我奔来,她身后还有一条帅气的鱼,看起来非常强壮。他们来到我面前。“我们带你去家里休息。”她温柔的对我说,然后又转过头,说“哥哥,就是她,快,带她回家吧!”于是,帅气的小伙二话不说,将我带走了。我在他的背上,感受到了无穷的暖意,帅气的小伙,美丽的姑娘,多么天造地和的一对,假如是情侣该是多羡煞的一件事呢?我又开始了我的想象。

更让我感到妙不可言的是:我对这两个兄妹竟产生了很不一般的感情,看见他们,多么的亲切。我多么想问问他们:你们是我的亲人吗?可是,他们的样子和模样完全就不是小丑鱼,又证明可能是我的家人呢。我真的是病糊涂了,我想着。但,我真的很希望他们是我的家人,那样我可能会更幸福一点儿。

我似乎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里是非常温馨的摆设,我猜测应该是那位美丽姑娘的房间。屋内能够时而闻到淡淡的香味,却又不是让人厌烦。我睁开双眼,看见他们暖暖的笑容。

“你,好点了吗?”她问我,一只手拉着我,很白的小手,我有点不自主的害羞。“嗯,感觉没那么累了。”我也轻声回答。在这样的环境下,你的声音竟会不自觉的变得温柔。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你好像很累,我们帮你找了医生,他说他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让我们好好照顾,休息!”帅鱼说着,同时手中不断地搅动着一碗黑糊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诺,温度刚刚好,他将那团东西端到我面前,特地为你熬得。”他腼腆一笑,“快吃吧,吃了才会好。”我艰难的开始吃,其实我是不愿意吃这种看起来让我厌烦的东西,但此时,我竟然这样心甘情愿。我吃了一口后,他的妹妹开始喂我。多么好的待遇,我心里又这样想着,能够遇上这样的好事,大病一场也是值得的。但是,我没有病,这点其实我早已知道,我确实没有病。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说不清。而他们的亲切又一次的让我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般激动。

我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你们是我的兄妹吗?”他们先是怔了一下,继而都笑了,笑着回答说:“是啊,我们都是兄妹。”他们可能认为我病的不轻了吧。

后来,我就自然而然的呆在他们的家里。其实,在第二天我就提出,我该离开了。但,他们死活不让我走。说一定要等他们确定我没事了再走。所以,我只得留了下来。我在这里,生活的还好,每天他们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事情,也会做很多美味的食物。

刚开始,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大的一个家,我从来就没有再看过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条鱼。“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家里的其他家人呢?”在一天他为我端补品来得时候,我抑制不住好奇脱口而出。他尴尬的停了一停,“我家里只有我和妹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也很想知道我们的家人在哪里。我们似乎从来没有他们的记忆,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妹妹和我。”我突然感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唐突的问,我也陷入了尴尬,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几秒。“对…不…起,我,我不该问的。“我小声的说着,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家长的责备。”没事”他抽抽气,笑着说,“我们都习惯了,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和妹妹过的很幸福。”“是啊,你们真幸福,我很羡慕呢!”……哈哈……哈哈……我们的笑声传遍了整间小屋。

对他们,我说了全部的实话。包括我的疑惑,古宅,平鱼,水草的话,还有那奇怪的梦;包括我为什么离开家,以前的事情。总之,我将我所有记得的事情,都说了。我总觉得对这样的好伙伴,似乎容不得秘密。特别是那种一见如故,似乎是多年不见的兄妹,我怎么能够不说呢。他们也说很喜欢我,还鼓励我说一定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同时,他们也很惊奇,对了,他们告诉过我他们的名字,美丽的一一,帅气的灵灵。我笑了很久,灵灵……灵灵……“你不觉得这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吗?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的记忆,难道你自己取的名字?怎么叫灵灵呢?”我笑了很久很久,一一和我一样笑着。他有点窘迫的挠头,“我不觉得奇怪呢?我也不知道,在我记忆中,我就叫灵灵。”是啊,我不也是吗?连阿爸阿妈都不知道我叫点点,而我知道我就是点点。我很神秘的告诉他们。我说“我的阿爸阿妈也从来不叫我名字呢,他们似乎不知道我叫点点。呵呵……这样看来,我们都一样,至少我们知道自己叫什么,即使没有原因,即使其他鱼叫不出我们的名字。”我们又多了一点类似的地方,让我们的距离再一次拉近了。

“点点”一一有一天突然叫住我,“我们结拜吧?”结拜,听起来不错,我真的很喜欢他们,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再说我本来就希望他们是我的兄妹啊。我激动地说着:“好啊,我求之不得呢。”灵灵居然也异口同声的说“好啊”。“那以后我就多了两个兄妹,多好啊!”我笑着说。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当然,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好了。生龙活虎呢,也开始恢复了我本来的性格,不再像一一那样的温柔。对此,我不知道被灵灵取笑了多少次,“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那样疯狂呢?”他总是这样自语。害我总是不好意思,时不时的检查自己是否又失去了女孩该有的气质。我们结拜了,可怜的我最小,于是我只能当妹妹了。灵灵是大哥,一一是二姐,我自然就成了小妹。我总是借小妹这个身份对他们要求,这样的自己,以前还从来没有过。我居然学会了撒娇。我很知足的和他们过着每天的幸福生活。以致忘了出发……

我每天和他们一同出发,没有什么不同。玩游戏的时候,我显得特别兴奋,我很少有这样的兴奋。现在我又多了一件满足的事:那就是我可以天天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喜欢听见他们叫我点点、点点、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存在在这个世界。而当我叫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有同样的兴奋感。终于有一个伙伴可以不再把他们弄混淆,能够清楚的叫出他们。他们也不会再因为忘记周围的事情而感到烦恼,因为他们记得我——真真切切的记得。

在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会想我们是否真的有某种天然的关系,我们是鱼类特殊的种类。我们不是同一个种类,却有着同样的奇怪经历。然而谁知道在我们身边发生了什么呢?我们无法知道,也无从知道……不过我们都肯定的说着,我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彼此深深地拉在了一起。缘分让我们相遇,又让我们结为兄妹。这一切,都值得好好珍惜……

这是我第一次,忘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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