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到底是黑暗还是清明的地方逃了出来。我的心中突生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心情。好奇怪的地方,好奇怪的水草,更加奇怪的话。着一切,都仿佛是做了一个梦,只有梦才会如此没有逻辑,如此与现实社会脱节。然而,旁边慢慢流过的海水,和清晰的记忆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想一件事,我总是这样分散了。关于记忆,特备是水草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着。什么叫忘记的是该忘记的,记住的是该记住的?什么叫记住来的也许早已忘记?难道我们还能够选择自己去记住什么,和忘记什么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啊。我将把发生在我周围所有愉快的事情深深地记在心底,而那些所有的不愉快和伤心就让他随着着流水一同流走吧。
我迷迷糊糊的游着,在我的眼前已经没有了路。我只是带着空白的记忆,往回家的路上赶着。而至于这是否是回家的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考虑……凭着自己的直觉,游着……
事实是我也没有迷路,即使心中没有按照回家的路前进。回到了家中,感觉很疲惫,此时的我除了想睡觉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而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变化。他们还是依旧如此,没有多问一句。他们在为他们自己的事情而忙碌着,并准备着睡觉。我的离开或者出现对他们来说仿佛根本就不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时候,我会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对我的行踪不闻不问呢?按照常理来说,或许他们会很焦急担心急迫的拉着你,用一种很牵挂的语气问:“孩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呢?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呢?没有什么事情吧?”诸如我们到处找你,找了很久之类的话语。也或许他们会严肃的站在你的面前,先是一眼不发,待空气达到足以凝固的时候,再怒气冲冲的对着你说:“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为什么这么不省心呢……”之类的话语。可是他们依旧那样,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感到害怕或者温暖的表情。难道我是一个过客?在外漂泊累了的时候暂时在这里休息,待我想走的时候我又可以随时动身。他们对于我是否在完全没有关系,他们的生活不会有很大的变化。这样千百次的忽视,很让我尴尬。有时,我又会这样想着,是否他们只是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心呢?把爱隐藏在心底,或是觉得这样的形式太过多余。
我也不想再去自讨没趣,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带着满身满心的疲惫,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回到家就是回到了平静的生活,不管在心中有多少的迷惑,多少的不解。每当回到这个平静的地方,生活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依旧的长辈们忙碌的寻食,巡视,小孩子们则捉迷藏,嬉戏……我也告诉自己应该放松一下了,暂时性的失忆,忘记所有的东西。只是疯狂的玩耍……就这样近似疯癫的过了几天本该是属于我的生活。
当疯够了,玩累了,我还是回到了现在的我的样子。依旧开始了不变的思考……
凡是心事很多的人,想的都复杂。同样,我们也是如此,我的心思也复杂的像一把难以开启的锁。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纠缠阿爸和阿妈的心,我只是困在我的困惑中。古宅和平鱼的谜团到现在还没有一丝的线索,无法明了的迷雾。而,现在,又多了一件令人费解的事。记忆,遗忘……
我的心中竟不知不觉的堆积了这么多东西。就像是道路旁边的垃圾桶,你很难看见他一下子变满,但就在你不知觉的同时,它就已经是满满的放在那里,如果没有及时清理,那么只能让更多的垃圾溢出,污染环境。连垃圾桶都要及时的清理,更何况心中的东西呢?暂且不去管他是否都是垃圾,总的找到一个方法给心好好的做一次清理吧。于是我又找到了阿爸,他能够给我讲出爱的名义,也那么深沉的讲诉了美人鱼的故事。没准还真的能够偶然的为我解除一些迷惑呢?
我问阿爸:“阿爸,您说我们是否会遗忘记忆呢?”阿爸笑着说,他很难得笑,这样让我觉得有被嘲讽的感觉,“孩子,这个问题当然是会的,你想想,当你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能够记得清你生命中所有的事情吗?我们的记忆当然会慢慢遗忘。”他依旧是叫我孩子。
这个,自然不是我想问的,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吧。看来我现在的思绪还真的很混乱,表达不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不,不是的,阿爸,我是想问您,我们是否会在很短的一个时间段就忘记过去。这样说吧,譬如今天的我们已经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阿爸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应该不会吧,我没有什么概念,我认为我一直生活在今天,当然,我能够记忆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确定它是昨天的,还是今天的记忆”我见他仿佛有点难堪,“孩子,何必在意那么多呢?我们每天不是过的很幸福吗,我似乎一直生活在这一天中,从未改变。”
他能够记得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不肯定到底是属于何时的记忆。他说他仿佛从来都活在今天,今天多么的漫长,在他的生活中,我的几百几千个今天都过去了,他仍旧在继续着……让人费解的回答,让人难过的回答。
说实话,这样的答案我早能猜到,我能够期待自己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经过多次的求证,我早应该知道他的回答,于事无补的回答。反而会增加你的苦恼。这一次的回答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更加糊涂了……
我曾有过离开的念头,可能是我太不习惯这样压抑的生活。千篇一律的过着重复单调。但,我又会想,我离开之后,他们会怎么办呢?该是多么的不舍啊!所以,一直没有给自己太多的空闲去思考离开与否的问题。但是,水草的话让我很难不去思索。我们的记忆会遗忘,我们过得快乐?呵……我突然觉得好笑。如果我们的记忆真能这样遗忘,该多好。我就不会为古宅,平鱼,甚至她所说的记忆遗忘而困惑。那样我才会快乐吧,没有复杂的臆想,只平平淡淡的过着愉快的生活。然而,事实是我依旧为这些事情所困。
由于心情极度的不安,我又开始了离开的想法,并且在他们冷淡的表现和回答下,我似乎更加想要离开。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于是我赌气般的给他们说了我的想法。我说的很平淡“我想出去外面”。在我说之前,我这样思考着,假如他们挽留我,说舍不得他们可爱的孩子。我是会留下的。我并不是自私到那种不顾情的程度。即使在这里生活,我还是会依旧的压抑,不快乐。但,我是坚定的想着:我会留下!只要你挽留!然而,我又一次被冷冷的打击,失望的是他们没有一点想挽留的意思。甚至不问缘由,不问去向。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般说出“出去注意安全”。我的心真的冷到了不能言语的地步,不是我不愿意离开,只是这样的态度放在谁身上,谁也会感到很悲哀吧。但是,我也没有伤心很久,我的意图不就是离开吗?去外面,一个崭新的世界,我虽然还不能预测前途是否有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发生,但至少比呆在这里,像个傻子般生活着强。坚定了外出的意念,并开始为外出做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只是在整理情绪。这几天天气也不是很好,水里感觉不到阳光照射下来的温暖,也看不见青石台上摇曳的树影,我在等待一个晴天。我喜欢在晴天出发,离开不管是怎样的心情,那个时刻都有游子孤鸿的感觉。所以,我更不愿意在一个不好的天气出发,那样会让我觉得仿佛天气是配合着自己离开的心情而相应衬托。我要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开开心心,轻装出发,而不是像一只落单的候鸟。我在这几天一种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充满惊奇?顺利?坎坷?不过无论是怎样的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我都愿意接受,并走过。
天气晴朗了,很好的一天,水很蓝,呼吸的时候会有很清爽的气息进入身体,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晴天终于还是到来了,这个世界不会永远是阴天,所以,我也该出发,开始自己的征途。
与他们道别的时候,没有太多的酸或悲,“我走了”,就这样,带着他们的目光,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