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刚说完,我们也拍拍屁股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忽然觉得阳光一暗,阴风骤起,抬头一看,一只大鸟展翅蔽日的盘旋在峡谷上方。
“我滴个天啊,这是鸟还是恐龙啊?”
“依依,你脑子不好使了吧,现在还有恐龙吗?”
“也许是恐龙的近亲啊!”
苏教授打断了我和周宇城无端的猜测:“什么恐龙啊,这是鵟的一种,叫霸王鵟。”
“鵟?”我努力搜索着关于鸟类的知识,“好象是种大型猛禽,但也没这么大吧?”
“当然不是普通鵟,也不是大鵟和毛脚鵟,我刚才说过了,是霸王鵟。”
那头穆子真又翻开了他的万能记事本:“鵟属于大型猛禽,多栖于山地,性凶猛,嗜食啮齿动物野兔等。”
“小真真,我就纳了闷了,你那记事本又不是电脑,薄薄的一本咋就能记下那么多东西,要啥有啥啊?”这个疑问我想问了很久了,终于问出了口。
“哈哈,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每一次行动前都会先把考察地的地理,植被,物种等等先行记录,以备不时之需。”平时看起来吊儿啷吵杂的穆子真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仔细的一面,不得不令人信服。
“子真,你漏记了,霸王鵟性情的凶猛程度,远在我们的想象之上。他绝不会满足于啃田鼠吃野兔的,他一定是看到了我们,才出洞掠食的。在这荒凉之地,怕是多少年都没有见到过象人类这样的大型动物了。”苏教授的话,象是在大冬天里给我们所有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寒意刺骨。
“老师,你是说,他现在正在以我们为目标?”
“没错,他正在寻找机会,此时我们六人都背山而立,它不敢冒然攻击,因为他也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们此时继续下行,他一定会趁我们单人攀绳之时发起攻击,那时候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那我们就这么跟它耗着么?”
“现在我们不可能飞出去解决了他,而且我们也没有武器,希望这家伙耐心不太好,尽早攻击,那样我们才有机会反击。若是他一直拖到晚上,那将对我们非常不利,鵟的夜视力非常好,而我们却是眼盲。”
“TNND,这时候有把枪就好了。”穆子真恨的咬牙切齿。
“小真真,你们的大弹弓能派上用偿吗?”
“不能,距离太远了,又是在上方。”尽管如此,穆子真和周宇城还是拿出了大弹弓,随时准备向近身而来的大鸟发起攻击。我把手伸进背包,左手工兵铲,右手登山镐,背在身后,梅晓和朱新乾也学着我的样子就地准备武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只霸王鵟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所有人都已经戴上登山头盔,一旦天色暗下来,就集中头盔上的射灯打在近前,防止这只霸王鵟趁黑偷袭。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这只霸王鵟终于等不及天黑,就开始向下盘旋而来,显然它的耐心已经耗尽,而眼前的肥肉又太过诱人。只觉得阴风越来越大,一团黑影蔽日而来,吹得人眼睛也睁不开,周宇城和穆子真有先见之明的戴上了游泳眼镜,保持了良好的视线。这只大鸟聪明的避开了他们两人,转而袭击队伍最后面的梅晓,虽然我与梅晓只差一个台阶,但这只大鸟巧妙的利用了台阶的落差,我手中的登山镐向外凿去的时候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大差点连带自己的身体摔下悬崖。就在我身形不稳晃了两下之际,那只鵟象是发现了空隙,忽地掉转身向我扑来,我瘫坐在台阶上闭上眼睛左右手一阵乱挥,顿时觉得一股液体喷在我脸上,右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听得那只大鸟忽的长鸣一声,似乎飞远一些,这才睁开眼睛。原来刚才那一阵乱挥,那只霸王鵟的一只爪子被我的工兵铲生生铲断,掉在台阶上,脸上溅了一脸血污,右肩则被霸王鵟的另一只爪子抓出了深深的血印,此刻血正在汩汩地向外冒,与衣服上刚才溅到的鸟血混合在了一起。
梅晓赶紧从我的背包里翻出医药箱,还没来得及帮我止血,只觉得又一阵阴风,刚才那只霸王鵟吃了大亏,此时更是恨红了眼睛向我扑来,伸着仅有的一只爪子,眼瞅着就要抓到我的脸上,周宇城和穆子真和工之前隔了几个台阶,只能干着急,这时在我另一侧的朱新乾正好抄起我刚才落在台阶上的工兵铲,一铲了结了这只大鸟的另一只爪子,可怜我又被当头淋了一头鸟血。被铲断了两只爪子的霸王鵟显然体力不支,飞行的速度慢了很多,被周宇城和穆子真一人一箭射了两个对穿洞,一头栽进了悬崖。
众人这会才有了喘气的功夫,梅晓已经帮我肩膀上的伤口清理干净,脸上的鸟血虽然可以擦干净,头发上却无能为力,散发出的腥臭味让我恨不得马上给自己剃个光头。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苏教授看我伤口已清理完,赶紧催促众人,“一来天快黑了,我们总不能在这悬崖壁上过夜。二来这霸王鵟向来是出双入对的,刚才那只一定是丈夫,出来觅食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妻子一定会找来,那会将又是一场恶战,我们得趁这功夫赶紧到达谷底。”
众人一听赶紧行动,周宇城又当先锋,这会子我成了伤员,被他们五花大绑了就要向下放,却没想到天上顿时又一暗,果然那只霸王鵟的老婆出洞了,体型显然要比丈夫小了很多,但是它对我们,虽无旧恨,却有新仇,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它眼中憎恨的目光。而我此时却正好不上不下地被吊在中间,又首当其冲的成为了它的第一目标。我赶紧示意穆子真松开滑绳,依靠自己的臂力攀附在固定绳上,此时我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便是有,也腾不出手来拿,就觉得耳朵风声越来越厉,就在那爪子贴近头皮之时,赶紧松开双手向下滑落,在固定绳的尾端再度抓紧,这一震震得刚才右肩的伤口再度撕裂,疼痛难忍,但总算成功避开了它的第一波攻击,穆子真和周宇城见机不可失,同时放出一箭,周宇城那箭射伤了它的右翅,只听得一阵狂啸,那只母鵟飞远开去,成功避开了穆子真的那一箭,但却仍未离开,似乎在酝酿着第二波的攻击。而被它避开的那一箭,不偏不倚地插进了我冲锋衣的后背,贴着皮肉停下,我感觉背部的皮肤已经被箭身的摩擦力擦伤。就是这一会的空档,周宇城把我拉了上来。那只母鵟显然分析了当下的形势,发现落单的周宇城和我实力要更弱一些,于是第二波攻击又生生地向我们袭来。
周宇城的大弹弓来不及上第二支箭,只能临时抄起登山镐抵御,由于距离太近,他身上也被抓伤无数。我顿时想起靴边刀鞘内还有军用匕首,“GR的,这对鵟对我还起了念头了,到哪都不放过,老娘送你们相会去。”我见那母鵟不依不饶,无奈脏话都说了出来,趁那母鵟专心攻击周宇城之时用尽全身之力伸出一刀,将其右侧受伤的翅膀生生割下,失了一只翅膀的母鵟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栽下了悬崖。
众人见危险已除,赶紧滑落下来,周宇城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由于担心感染,梅晓还是给我们两人一人打了一针,我的伤口由于再次裂开,梅晓担心纱布被血凝在皮肤上,又给我重新止血包扎。一切妥当后,众人立即收拾行头继续向下。
接下去的行动虽然没有危险,但天色却越来越黑,众人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终于在还能见得到最后一点光线的时候到达了谷底,队伍决定先安营,待明日放光再行动。
“依依姐,你看。”梅晓指着谷底的一处洞穴喊了起来。
我拿起狼眼向里一照,顿时里面发出阵阵的鸟叫,听上去象是小鸟,原来狼眼的光线太过强烈,估计是刺激了它们的眼睛,我于是将头盔摘下,利用头盔上射灯的光线观察洞内的情况:“原来这里就是那对亡命鸳鸯的老巢啊!我还以为应该在山顶上呢。”
“是大鸟,哪里是鸳鸯了?”
“哈哈,梅晓,没想到你比我还恨它们啊,不过话说,父母都死了,这些小鸟还有活路么?”
周宇城不满的抱怨:“依依,刚才咱们都差点没活路了,你还心疼他们啊?再说了,那只缺胳膊的母鸟死不了,肯定会回来的。咱们还是办咱们的事要紧。”
“别呀,这会子天都黑了,咱们先安营吧,这母鸟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瞧这小家伙饿的,爹妈不好,他们也挺无辜的。”说完我掏出背包里的猪肉脯,扔进了洞里,一群小家伙顿时哄抢起来。
“哇,依依,别浪费了。”穆子真看到猪肉脯两眼放光,“好多天没吃到肉味了,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东西喂了这帮禽兽。”说完一把抢了过去,跟梅晓两人分享起来。
众人正在谈笑风声,顿时觉得黑夜中闪过两束光,定睛一看,果真是那摔不死的断翅母鸟。众人立马紧张起来,那只母鸟已经不能飞了,危险系数大大降低,只见它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洞里,过了一会,叼出一样东西走到我脚边,正当我想要再次拨刀自卫时,它却扔下东西又一瘸一拐地回到的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