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母鵟扔下的东西捡起来观察,竟然是一把手掌大的玉质钥匙,通体洁白,手感光润。
周宇城和穆子真已经把帐篷搭了起来,朱新乾也恢复了大半体力,此时已经顺利地把火生了起来,我把玉钥匙递给苏教授,他戴上老花镜就着火光细细查看起来。
“就玉质本身来说,是属于上等的和田羊脂玉,雕工如此精美,实在很少见,我判断这应该是一件皇室用物,但为何做成这钥匙形状,究竟是有实用价值还是仅供观赏,实在很难判断,依依,你先收好,或许后面我们还需要用它。”
我边接过玉钥匙边问:“老师,我奇怪的倒不是这东西本身,而是这东西为何会在那霸王鵟的老窝内,而那只母鵟明明之前视我们为仇人,恨不得杀之,却又在失败之后愿意把这东西给我们。”
“我是这么认为的,古时西域各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与图腾,这个图腾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都为鸟类,比如凤鸣城以凤凰为神,凤鸣女王也一向以凤凰神使者自居,所以在他们的信仰中,守护凤凰神使者的是鹰、雕、鹫、鵟四大猛禽,这霸王鵟便是守护者之一,当然我们可以发挥想象力,也许它守护的这把,便是进城的钥匙。至于为何刚才还是仇人眼红,转眼又甘愿将守护的宝物转交给你,可能得问问你扔进去的猪肉脯了。”
“如果是这样,这只猛禽得活了千年了,不能吧?”我对苏教授的想法继续持怀疑态度。
“不可能,但鸟没活千年,这洞穴应该有千年了,这霸王鵟一族应该是世世代代受此指引守护于此。”
由于刚才与公母两只霸王鵟的一场恶战,头发上残留的腥臭味令人作呕,我就着谷底一条小溪的溪水把头洗了下,未等烘干就钻进帐篷睡着了。
第二天忽然感觉眼前大亮,原来帐篷被周宇城和穆子真给掀了。
“懒虫,要行动了,赖床等咱回家再赖。”
我一股脑爬起来,顿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全身发冷。丫丫个呸的,我竟然发烧了,为了不拖队伍的后腿,我找出退烧药咽了下去,强打精神跟上了队伍。
谷底的溪水与凌云阵的台阶一并汇入遂洞,我们在遂洞入口处打开狼眼,却发现这个遂洞深不见头,而且弯弯曲曲,直接吞噬了狼眼的光线。
“丫丫个呸的,这凤鸣女王怎么老喜欢摆迷宫啊?打个遂洞两头一通,直来直去的不好吗?非要给这山肚子挖成个猪大肠的样子干嘛。”穆子真虽然满腹牢骚,但还是在队伍后面压阵进了遂洞。
这个遂洞虽然有点绕,但好在没有岔路,溪水也顺着洞形的方向流淌,但没走几步,就发现水面变得开阔,已经没有了行走的地方,于是众人又退出洞外再想办法。由于我们来之前并没有想到沙漠腹地需要用到渡水,所以没有准备橡皮艇之类的渡水工具。
“简单啊,这儿那么多树,把树砍了做个木伐子不就行了吗?”朱新乾信心满满。
其他人顿时额头冒黑线,惊出一身冷汗,梅晓先开了口:“猪心肝,你血失多了连带着脑细胞也损失了不少吧?你用手拔棵树或者劈个树给我们看看。”
朱新乾这才意识到我们没有砍伐的工具,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傻笑。
“大家分头行头,在树林里寻找有没有适合的材料做木伐,一个小时后在此处集合,注意不要迷路。”听完苏教授的指令,队伍就分开来在树林里搜寻,果然遇上人品大爆发,在这树林里面居然隐藏着一片小竹林,虽然也需要砍伐,但比起砍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树枝树干,要省力的多,当下众人一起开工,不多久就凑齐了制作所需要的材料。不过好事多磨,竹子凑齐了,却没有捆绑的绳索,登山绳子太粗,根本无法将竹子绑成竹伐,正当大伙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犯愁之时,那只母霸王鵟又从洞里叼出来一只登山包。我们赶紧上前查看,看样子时间已经久了,再加上可能受到的霸王鵟的尿粪攻击,那包上的字,只能隐约辨认出UNITED的字样。
“这只包是联合探险队的。”苏教授忽然激动了起来。
“老师,老师,您平静一点。”我怕苏教授激动地背过气去,赶紧给他抚着胸口,“你怎么知道这是钟敏芝小组的装备啊,兴许这是某个美国人的,或者是这家的大鸟从别地儿叼过来的呢。”
“我确定。”苏教授为了平复心情,点了一支烟,平静了一会以后,从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那张黑白相片已经有点泛黄斑驳,照片中的女子意气风发,背对着镜头转过身来,冲着镜头甜甜的微笑。身上背的那只登山包,在与眼下这只包相同的位置,也赫然印有UNITED的字样。
“苏教授,相片上的女子就是钟敏芝吧。”相片上的钟敏芝漆眸盈盈,梳着两条光洁的麻花辫子,嘴角浅笑,五官标致,难怪周老爷子朝思暮想呢,果然是个美人啊。
苏教授默认地点点头,把相片塞回了贴身的口袋,去检查那个背包。
“日记中关于进城的线路记载没有了,一路过来也没有发现与他们有关的线索,我以为与联合探险队走的不是同一条线路呢,没想到在这儿发现线索了。”
“依依,虽然我确定这只包是联合队的,但暂时还不能断定他们来过这儿,这个结论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我们从水路到达监狱的那一段路,是联合探险队没走过的。”
“有包也不能证明他们来过吗?”
“依依,你粗心的毛病真得要好好改改,首先,这只包或许是某个人装备了与联合队同款的包,或许这只包是那霸王鵟夫妻从别处抓回来的呢。这种可能性都有,不要枉下结论。我们做学问一定要严谨严谨再严谨,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到现在还听不进去呢?”苏教授显然有些生气了,我赶紧识相地闭上了聒噪的嘴巴。
可是一旦安静下来,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只好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看他们开包。背包上层是一些压缩食品和药品,已经没有价值,穆子真看了一眼就扔在一边,下面是一些登山镐、绳、手套之类的工具,并没有比我们的装备精良多少。最让人激动的是在这登山包的最下层,居然藏着一整整一锭绿色的尼龙绳,看粗细似乎是用来织渔网的。
“怎么这联合探险队还带了一锭渔网用的尼龙绳啊?难道要抓鱼吗?”
“子真,这种尼龙绳不仅仅可以用来织渔网,这种绳子,纤细却极富韧劲,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耐腐蚀,所以用来捆绑,垂吊,牵引物品都很方便,是我疏忽了,我们应该在出发前要装备好的。”苏教授边说边扯出了绳子,由于背包的密封性比较好,虽然经过了许多年,但这绳子的韧性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穆子真和周宇城一起上阵,朱新乾和梅晓也帮忙打下手,一场竹筏DIY活动正在热火朝天地展开。
而我只觉得头开始变得越来越沉,身上的寒意也一阵阵袭来,喉咙开始有了火烧的灼热感。该死,一定是昨天用冷水洗头的缘故。在这个时候生病,不仅会拖了队伍的后腿,影响整个行动计划,更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众人忙碌的身影在我眼前变得渐渐模糊起来,终于身体拒绝承受脑袋的重量,一头栽了下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众人围成一圈正在俯视我。
“依依姐,你在干嘛?”梅晓不解的问。
“没干嘛啊?我怎么躺着了?”
“我们还想问你呢?不来帮忙,一个人在那边打瞌睡,栽地上了吧?”穆子真没心没肺的说,一时间除了周宇城,众人皆做鸟兽散,继续去DIY了,原来我的昏迷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
周宇城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该死,发烧了。”
“我吃了退烧药了,好象没有用。”
“补充点能量。”说完他象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维生素饮料来,看我喝完,又拿来他和穆子真的冲锋衣把我裹住,“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一会就过来。”说完又回身加入制作大军
峡谷中阳光好的时候温度还是比较高的,身体此时也配合起来,发了一身汗,虽然两脚还是软绵绵的,走路象在踩棉花,但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沉重感,轻松了许多。
众人将刚刚制作好的竹伐抬入了洞内,由于洞内光线有限,苏教授打开了一盏登山探照灯,固定在竹伐前端,众人都上伐后,周宇城和穆子真一左一右各撑一根竹竿,沿着溪水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