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大本营进入广告时间,白歌丝毫没睡意,她无聊地握着摇控器不停换台。白歌非常清楚这几年一个非常不好的毛病,就是看电视时经常是目光盯着屏幕大脑却在短路。也不知是父母还是杜子凯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周围有没有人,自己内心总觉得特别孤独,时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飘在海上的小船,时而没有方向,更不知道哪里是岸!
白歌自己觉得还是很喜欢卖楼这份工作。这几年因为忙碌,时常会让她忘记孤独。她尽可能地不停跟客户交流,然后看着客户小心地签字,心里便会有阵阵温暖。不光因为有钱可以拿,更可以让她心里感觉安全。因为在她看来:自己虽然不喜欢钱,但钱却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她。
电视上广告已经结束,主持人又回到舞台上。白歌轻叹了口气,关上灯走到窗前。黑暗中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一个都市夜的繁华。在灯,车和人的混合中,天空的星若隐若现,就像人一直想抓住的幸福,看着很美好的东西,闪一闪便不见了。也许幸福真的只是用来看,而不是体会的。
转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白歌躺在床上继续看电视,快乐大本营已经结束了,她换到电影频道又把声音调小才闭上眼睛。
胡骆正跟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孩签字,就听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进来!把这份送去就行了!”胡骆边写边跟等在旁边的女孩交待,抬头却见进来的是郑克,赶紧站起来,“郑总!”
“郑总!”女孩也跟郑克打招呼后离开。
“嗯!我过来看看!这几天大家情绪怎么样?”郑克环视着胡骆办公室后坐到沙发上。
“跟以前差不多!”胡骆拿一次性的纸杯帮他接了杯水。
“没有太多情绪就好!最近楼市的行情可是好得很啊。昨天在网上看到一座几年前的烂尾楼现在居然盘活了,不光还清贷款还有了不少赢利。等着吧!总有一天这房价会一个小时一个价!”郑克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柜上,声音里透着愉悦地边说边比划,“来前我跟永康的吴总,幸福的王总还有江岸的金总都通过电话,大家一致认为,现在不要松口,过半个月一个平米至少可以再涨五百!”
“嗯!不过,我早上看新闻时听说国家可能要有所动作!”胡骆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事!咱们市风景不错,全年气候适中,又被评为‘较理想生活城市’,价格就算要跌也有得有谱。另外公司又在西郊拿了五千亩地,准备在那边建点别墅。建筑公司跟材料供应商已经联系好了,销售方面你再负责招些人员!另外,在现有的人员中推荐个销售经理!”郑克笑眯眯的的站起来。
“好!”胡骆的表情让郑克猜不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胡骆这种表情,但这种表情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对了,今天人好像不全!”郑克准备要出去,突然回头目光落到胡骆脸上。
“有人请了几天假,这几天不忙我就准了!”胡骆没想到郑克有这么一问,什么时候几个售楼员进了他的眼啦!
“是吗!虽然不忙,可也不能太放松了这样会给大家造成松散的思想!”郑克含沙射影地哼了一句便拉开门走了。
“好,我一定注意!”胡骆一如既往地恭敬,他关上门坐回椅子上想不出是谁跟会去跟郑克说白歌请假的事。郑克作为一个董事长怎么有可能记得一个售楼小姐?不过也说不定,白歌在这些人中总还是比较醒目的。
每天晚上郑克都会拔出一串电话号码,每次的回应一直是: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听到这个声音郑克就会皱起眉毛把话筒重重地放下,也就不管是好心情还是坏心情统统变成坏心情,然后一个人买份肯德基开车到护城河边安静地吃。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像白歌一样一时想到要吃这种东西?
月光静静得映在水面上,微风拂过,掀起的褶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从脚边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河里,看着晕开的水环,心里仿佛一下子轻松不少。
郑克在想白歌的时候每次都猜不出白歌会不会此时也在想自己,有时觉得白歌不会想他,他就会更想白歌。有时甚至会想到:或者白歌如偎在他怀里一样此刻正偎在别人怀里。脑海中闪过白歌欢快或安静的样子只能让他更加不安。在白歌不在的几天里,他常常把这种想象认为成真的一样,白歌就变成了他眼前的湖水,他又拾了一块小石子重重地丢下去,如同丢到白歌身上。
像他这样的男人,成功、有资产,一样就更有占有欲。虽然偶尔也想有超出这个年纪的过激行为,但那也依旧只能行于思想而止于行动,理智永远可以战胜一切。
白歌在离开的日子里也经常想到郑克,跟想到另一个人的机率一样多。此刻她正游走于灯光绚烂的自助餐大厅里,穿着白衬衣,牛仔裤,束着马尾,跟周围的环境配得不伦不类的,样子像极了高中生。取了很多东西放在托盘里,她准备肆意地大吃一场,像小时候父母带她去吃东西一样,很惬意的吃法,嘴里塞得满满的,手上还拿着东西,一副饿了很多天一样。
白歌觉得这也算是解压方式,一种很实用的解压方式,虽然有损形象,但让人觉得很畅快。在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不顾忌形象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