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酸帅的男子坐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白歌好久,但白歌自己并没注意到。男子走过来坐在白歌对面端着酒杯跟她示意,她咽下嘴里的东西也端起杯子里不多的果汁示意。
“小姐一个人来的?”男子自恋优雅地嘬了一小口酒。
“是啊!”白歌放下果汁又叉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她毫不改变自己刚才肆意的吃法。
“这是我名片,交个朋友吧!”男子笑她此刻的吃相递过一张名片。
“哦!您是软件工程师!名字也很得特别!”白歌咽了一大口东西,拿餐巾擦了擦手接过去。
“嗯!当年我妈是张爱玲迷就起了‘张看’这个名字!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男子盯着白歌的脸堆满笑容地晃动着杯子里红色的液体。
“无业!”白歌像渴了很久一样把果汁倒进嘴里。她无心跟眼前这个人多说什么,应付几句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并拒绝他送。
虽然跟初恋告别已经有几年了,但白歌一直很拒绝男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当初怎么就跟了郑克,还一跟就两年。说实话,她不是没想过离开,跟郑克在一起或者只是因为自己从小缺少父爱!当时刚刚工作不久她得知郑克的太太是个下肢瘫痪的人,突然就觉得郑克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觉得一个有钱人能对结发妻子不离不弃,也没有在外面寻找新的感情让她感动。不知当时怎么就因为一个赌跟了郑克,只是她也从没下过决心要跟他一辈子,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必须离开。
月色如霜,郑克开了车在夜里的穿梭,他很快停到白歌住的楼下。泊车,进电梯。脸上没任何表情,跟电梯里几个说笑的同龄人看上去格格不入。不过他并不理会这些,他本来就跟周围的人不是同路。
到了白歌门前,郑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先礼貌的敲了敲门。第三次,依旧没有声音。旁边的人经过时不时看他几眼让他觉得很不自在终于掏出钥匙打开门。
开灯,关门,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按,上面出现两个指印。他侧头发现窗户没关严,虽然只裂着个小缝,风却照样儿可以钻进来。
郑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空气里飘着冷清。手机突然响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掏出来看见号码是家里的便按下接听键,耳边立时炸开儿子郑翔的声音:“老爸,什么时候回来?”
“儿子啊!一会儿就回去了!”郑克瞄了一眼挂在墙上表。
“今天是老妈生日!”郑翔像只快乐的小鸟在电话里欢快的叫。
“没忘,没忘!我这就回去!”郑克应着打开门,关灯,关门进了电梯。
“这才是我的乖老爸吗!”郑翔得意地挂上了电话,郑克刚才还沉着的脸上有了笑意。尽管白歌不辞而别,但还是有人需要自己,至少家人在任何时候都会牵挂着自己。
郑克在路上买了大把玫瑰花,又买了个漂亮的玉镯才赶紧回家。事实上他心里非常明白:虽然自己心里非常爱白歌,但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来说,只要没有离婚,任何时候只要家里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往回跑。再想想现在的年轻人也真不可理逾,说不定什么时候跟你玩失踪,脑子里还荡漾着白歌的音容笑貌车子已经拐进了自家大门。
“老爸,你怎么才回来啊!离我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啦!”郑翔听到车响从屋里跑出来。
“刚才路上堵车来着,这不,我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郑克出了车门晃晃手中的盒子忙陪笑。
“噢!不是准备送什么人没送出去的吧!”郑翔爬到车窗上往里面瞅了瞅跟他开玩笑。
“想歪了吧!”郑克摇头笑着拍拍儿子的肩。
“绝对没想歪,只是代沟而矣!”郑翔笑着调皮的跑开,冲屋里喊,“老妈,老爸回来啦!”
郑克没再说话,跟在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后面笑着进了门。
茶几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郑太太。鹅蛋脸,皮肤白晰,眉目清秀,虽然过了不惑之年,但由于保养的好,看上去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回来了!”郑太太坐着没动,见他们进来只是转过头冲郑克笑了笑。
“啊!老婆,祝你生日快乐!”郑克看了看儿子充满感情的递过花束和手镯。
“今年的礼物好贵重啊!”郑太太接过鲜花交给阿姨插到花瓶里,打开盒子盖。
“我帮你戴上!”郑克把包放在茶几上。
“慢”郑太太把盒子盖上,冲他满足的笑,“还是算了吧!这东西挺漂亮将来我送给儿媳妇儿!”
“将来儿子不会自己去买?这是我送给你的干吗不戴?”郑克不由分说的打开,深情地把镯子戴到郑太太手上。
“就是啊老妈,干吗不戴!老妈,你脸怎么红了,不过还真美!”郑翔划着火柴瞟了郑太太一眼,边说边点蜡烛。
“老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郑克看了看靠在自己身边的郑太太突然觉得:家,真的挺好,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婆的腿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站起来。
“二十年前我有这么老?”郑太太不好意思地摸摸脸,笑了。
“老妈,你怎么这么没情调啊!我爸这是夸你年轻呢!”郑翔转过来拍拍郑太太的肩,掏出突然响起的手机,转过身去接电话,“喂,是吗!好啊,我马上过去!哎,没事儿!等我啊!”
“老妈实在对不起,我们同学有个聚会,”郑翔合上手机,从椅子上拉了外套边走边说,“今晚就老爸一个人陪你过吧!呆会儿记得许愿,!记得二十年前我还没出世哦!”说话间人已到了门外。
“什么聚会啊!这孩子真是的!”郑太太爱昵的笑着摇头。
“都大学生啦,应该多出去交往!”郑克握住郑太太的手,“这样不更好,咱们也可以好好温习一下二人世界!”
“都老夫老妻的,还搞得跟年轻人似的!”烛光下,郑太太像二十年前一样害羞。
“我们老吗?不到五十!这个年龄的干部还是中青年干部!”郑克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亲。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过上这种日子!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能一如既往地对我,说心里话我很满足!你不用给我买什么礼物,只要今晚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郑太太温柔地注视着郑克眼睛里隐隐现湿,“挣钱没多少,现在我就像废人一样不能再帮你分忧,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别太累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知道!”郑克拍拍郑太太的手自己坐下,“过几年儿子大学毕业我就退休!到时候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再说吧!我这个样子还能到哪里去!”郑太太看着自己的腿心里难受。
“会的!现在科学越来越发达了,将来一定能治好!”郑克安慰她,“快点许愿吧,蜡烛都快燃尽啦!”
郑克陪着郑太太一口气吹灭蜡烛,他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再次闪过上次陪白歌一起过生日的场景,吃过蛋糕伴着满天星光两个人跑到高速上去飑车,那是怎样的一副青春飞扬……,而此时他却不知道白歌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人在家心里却想着外面对老婆来说太不公平,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或者真是这样:在一起生活久了,爱情慢慢变淡,更多融进的是亲情,不可分割,不可代替,于是终于忍不住出去寻找新的刺激。
这就是情人与老婆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