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骆正在忙着起草一份计划书,电话铃突然响起。
“您好,金光海岸售楼部。”胡骆左手拿起话筒,右手依旧放在键盘上,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郑总!好!我查一下!”
胡骆麻利的打开电脑里的销控,“一百三十平的,六号楼三单元,802!八号楼二单元402!对!现在就剩这两套了,是当初预留的!好,好的,我呆会就过去拿资料!再见!”
放下电话,胡骆开始在心里数,这是郑克第几次叫自己走帐给人过户!
有人敲门。
“进来。”胡骆见白歌推门进来,“呵呵!小白啊,坐!”
“经理,我想请十天假!”白歌笑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家里有事啊!”胡骆笑呵呵地问。
“是啊!这段时间不太忙,我想回家一趟!”白歌坐到他对面椅子上看到胡骆在电脑旁堆了一摞资料,她立刻猜出是什么,目光很快移开。
“有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吧!”胡骆注视着白歌,觉得能够想起回家的女孩子很好。
“是啊!春节那会儿都没回!”白歌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准备什么时候走?”胡骆爽快地答应,“来回路费我给你报了!”
“谢谢经理,我准备明天走!”白歌马上受宠若惊地站起来。
“那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经理再见!我先出去了!”白歌说完赶紧转身。
出了售楼大厅的门,白歌感觉阳光格外明媚,看看时间,刚刚上午十点半,她很享受地做了深个呼吸。
打电话订好机票后利落地关机,奔路边的肯德基去吃些东西,然后就打车直奔机场。她上了飞机并不回家,终点站是杭州。家,对于她来说已经很遥远,在她心里:父母在她大二那年离异!从那时候起她就再也没有家了。家,在她看来不是空荡荡的房子,而是住在里面的人,是里面住的人所交织的情感。
在这之后的一年里白歌的父母都又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虽然他们每月依旧会按时给她寄钱,但白歌从心理上已经不能再接受他们。毕业前夕被初恋男友抛弃,也使她对感情有了新的看法。所以她觉得女人要么就活得随心所欲,要么就过得默不作声!
晚上八点半,郑克终于回到办公室,他关上门,用手捏了捏了鼻梁,感觉就是一个字“累”。有时真不明白自己这样苦苦追求到底是为的什么?也许只是为的钱,也许是现在优越的生活环境或者大家耳熟能详的名气。其实这些年积攒的家业除了家里的别墅就是现在的这栋办公楼。每天忙忙碌碌,就像一个时刻不能停下的陀螺,虽然偶尔开点小差,最后的结果却依旧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轨道。郑克有时感觉害怕自己现在的生活,每次想到自己拿地时的一锤定音与开盘时倾刻售空,这种恐惧都会在他的心里更深一点。但第二天他只会继续一如既往地重复昨天的工作,不光是为了挣钱,也怕自己只要一停下来眼前的一切瞬间就会化作云烟。
郑克没开灯,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掏出手机。看着窗外夜色中的繁华心头再次袭来阵阵失落,他熟悉地拨出一串号码。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回应: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郑克不耐烦地合上手机,“霍”地起来,从桌上抓过钥匙“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发动车子,郑克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逛,脑子里琢磨白歌此时正在做什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歌正在宾馆里一个人沐浴完毕散着幽香的头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依旧是快乐大本营。更不会知道她喜欢看,却只因为她想要看那一刻的欢乐气氛。
在商场打拼多少年,郑克也算是阅人无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思想上不能与时俱进,还是白歌她们这一代太开放,而把他只是看成一个客栈。一想到这儿,郑克心里就会打个冷战儿。
郑克喜欢白歌,是从心里喜欢。她的性格有时张扬有时又很老练,她做的一些事很像自己年轻时候,认准就做,没有顾忌。包括跟自己的关系,坚决不肯扯金钱,不管她那晚说的是真是假,但凭心而论,郑克还是很佩服白歌的潇洒。玩失踪这种事,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只能付于思想而不敢落于行动,现在自己却在亲身经历着白歌跟自己玩失踪。
看到前面的车突然停下,郑克猛地一踩刹车,身体跟着重重地晃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很怕白歌就这样离开而没片字交代。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如果白歌想离开也许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解释,恍惚间记起好像白歌说过她会随时离开。
前面的车又启动了,郑克毫不犹豫地跟上去,思路却还白歌身上。他想不到白歌在人前的伪装,包括在他面前。记得有一次看到她戴着的一些贵重饰品,开始还以为是假的,离近了才看清楚是正品。当时就想她怎么可能会如有些人一样晃着假的招摇过市,可她不要钱的原因是什么?或者她家本来就很有钱,也或者是同行派来的卧底?郑克心里猜测着。
前面遇到红灯车又停下了。郑克决定不再想白歌,当红灯换成绿灯的时候他打了把方向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