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接住了江汓放出来的招子。
我知道江汓要么不接招，要么就会把人置于死地。
并不是计较，也不是护着欺负我这么久的蒋蔚然，而是不想看到他们太针锋相对。
本来心神就疲惫，再看他们你来我往，高手过招，我除了皱眉没有别的想做。
宁愿他们相隔千里。
可江汓随意一笑，做了个不在意的表情。
他说：“我回来，是谈生意的，那项目我很有兴趣，仅此而已。还是说……你希望我有别的目的？怕成这样？”
蒋蔚然表情千变万化。
我想到了江汓那句话，他让我选择要钱，就不要后悔。
后悔谈不上，都是自己的选择。
……
谈到一半，还没接话，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我认得她，似乎是哪个二线女明星，虽然我从来不关注这种事情，可我仍然听过她的名字。
她凑拢过来朝我们一笑：“都在呢！江总，蒋大公子！这位……”
“我太太。”蒋蔚然把我搂过去。
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说难听点，这圈子是没有秘密的，我们之间的这点事，大家都多少在心里有数。
“有事？这种酒会你也配来？”李老板推了女人一把，“走开，别打扰我们。”
然后他朝江汓靠拢，把我们撇开。
等他们走远后，我收回视线，不去看江汓的侧脸和背影。
我挽着蒋蔚然的胳膊问他：“你今天来，就是自取其辱吗？”
他猛地看向我，抓住我的衣服，低头吻住。
突然窒息。
然后，他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跟着，我听到有人带头鼓掌。
正要推开他，可是他把我抱得更紧。
吻，也吻得更深。
所有人都在鼓掌，然后掌声一点一点变得猛烈。
终于被松开，蒋蔚然得意地看向了江汓的方向。
江汓手里捏着酒杯，他偏了偏头。
我只好笑笑，笑给外人看的。
内心是空白一片，但脸上笑得好看。
蒋蔚然拉着我：“等会儿酒会结束，楼上有珠宝拍卖，这个项目接不到手，我把钱留着给你买东西，让你开心。”
然后他带着我，给每一个刚才鼓掌的人敬酒。
江汓没有再靠近，但是，我眼角的余光在追随他。
这种感觉，除了爱，还有别的理由吗？
他永远都是我生命的中心。
酒会结束，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战利品。
比如还谈到的合同，几杯酒拿到了手，比如想泡到手的姑娘。
也就是这时，我才想起来那刚才过来敬酒的姑娘姓吴，叫吴茉莉。
她就是一个二线电影明星，平常代言的珠宝和护肤品都还挺受欢迎。
结果，刚才还不是被几个老总呼来喝去。
现在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陪着老总喝酒，陪笑脸。
这就是，谁有钱，谁能买到一切。
蒋蔚然虽然不如江汓财力雄厚，但总会在B市算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从混混，混到了企业家，而且年纪不大，谁都佩服。
————
拍卖会的时候，我其实没什么兴趣。
可蒋蔚然偏偏拉着我坐在第二排。
江汓就坐在我前面，正前方。
我伸手，就能摸到他。
蒋蔚然故意低声跟我讲话，虽然音量很小，但是江汓绝对能听到。
“你今天好香啊，用的什么香水？嗯？”
其实我哪有用香水，根本没有这习惯。
我看着前面，司仪在侃侃而谈，而我心不在焉。
“问你呢？不然我们去洗手间验证一下，看我猜得对不对？”
我干笑一下：“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我回头去买。”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我根本就没有用。
可是他比我机智。
他说：“用你买？小笨蛋！本来我想给你惊喜的，但是既然你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先告诉你。我给你买了荼蘼香味的香水，你回去就能看到了……今天晚上，我们……”
“我们晚上吃点夜宵？刚才顾着陪你应酬，我没太进食。”
江汓在前面低头喝茶，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好啊，你想吃什么？”蒋蔚然语气又轻了一些。
我没直接回答，反问：“那你呢？！”
“我？”蒋蔚然上身前倾，“我只想吃你，你知道的！”
江汓突然手里的茶杯放在小桌上。
蒋蔚然紧跟着就笑了。
低声冷嗤。
……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蒋蔚然安静了。
他们先从比较低价的东西开始。
虽然说是低价，但是只是在这次拍卖会上相对来说的低价。
可实际上价值也全都在七位数以上，还真没有特别便宜的。
前面几个拍卖品，有人出价，但竞拍的人少，看得出来只是意思意思。
可是到了最后一样东西。
礼仪小姐拉开深色布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
我也被那枚白色镂空的饰品吸引了。
它并不难，反而挺简单的。
但是中间的每一个镂空点，都不难看出设计者的用心。
这饰品不大，奶白色的壳里面有一枚椭圆的红色宝石。
我并不懂这些，但我知道，它是今天压轴的好东西。
很久没说话的蒋蔚然突然开口：“你喜欢吗？我拍下来送你。”
我没点头没摇头。
他这个问题，其实是问给江汓的。所以我没有必要回答。
司仪在前面讲解，而我也仍然没有用心听。
等他讲完，报了底价。
一个亿。
第一个出价的就是蒋蔚然，他报价一亿一千万。
直接往上加了一千万。
一千万，虽然跟一个亿比起来差了九个点，可是……
但是可以买很东西了。
包括几个能生财的铺子。
可是他就这样随随便便扔钱了，而且志在必得。
第二个报价的人，加了一千万，第三个报价的人，加了一千万。
从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的江汓，突然让旁边的助理举了牌子。
“两亿！”
全场哗然。
蒋蔚然嗤笑，然后把我手牵住。
“有人花两个亿就为了和我争你，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钱！”
司仪在台上兴奋地喊：“两个亿一次，两个亿两次！两个亿三次……”
一锤定音。
“恭喜江先生。”
所有人鼓掌。
江汓旁边的助理起身，面向我们。
“各位好，我们家先生决定，把今天拍卖所得，送给江荼蘼小姐！”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我刚要起身准备拒绝，蒋蔚然先我一步把我拉起来。
然后他搂住我肩膀。
“那我就替我太太，谢谢江先生了，这礼物虽然贵重，但我也笑纳！”
说完吻在我额头上。
然后宠溺地看着我：“小荼蘼，还不谢谢江先生？晚上我们请他吃个饭？！”
我眨眼，平静内心。
眼神落在两个亿的饰品上。
张开嘴好久，才说出一句：“谢谢！”
“对不起啦，江总，我太太对不熟的人说话笨拙。”
他的话一语双关。
既澄清了我和江汓并不熟，也表示他自己很大方，不介意我和别的男人有普通交情。
江汓之所以送东西给我，是看在他蒋蔚然的面子上。
……
拍卖会结束，江汓的助理过来跟我们说：“江先生说了，晚上有别的约会，就不跟二人共进晚餐了，下次有机会，他做东。另外，拍卖到的东西，会送到红馆。”
这助理我以前没见过，但总的来说，说话做事比阿城让人舒服。
我没有反应，蒋蔚然但是坦荡地递了一根烟给他。
“我知道了，我替我太太再次道谢。”
于是，这天，无论是酒会上的合作还是拍卖会上的竞争，蒋蔚然都输得一败涂地。
好在，江汓的两个亿，花在了他身上。
回到红馆没多久，拍卖品果然送到了。
蒋蔚然没看一眼，就让手底下的兄弟把它拿到我房里去了。
他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嘴巴一咂一咂。
“开心吗？”他问我，“他回来了，他还是回来了，并且一回来，就送你两个亿，这是我没有的，所以你开心吗？！”
他脸上的邪恶表情让我反感。
可是一想到他曾经为我做了矛盾，为我吃的苦遭的罪，心里的火就这么压下去了。
我没多的表情：“你让我去的，我无话可说，你主动针锋相对，我也拦不住，现在麻烦你不要找我当出气筒！我还有我自己的事，失陪！”
站起来准备上楼，可蒋蔚然拉住我，把我拉到他怀里坐下。
“怎么了？吃火药了？迫不及待要看看他给你买的宝贝？”
“吃火药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咬紧牙：“放手！”
“就不！”他把头埋在我身上，开始撒娇，“我放手你就会走，不要走，不要。”
他双手在发抖。
我忽然心软。
“你把药吃了，好吗？！”
“让人拿过来，你喂我。”
只能叹息，其实他没有安全感。
“好。”
让人拿来了药和温水，又喂他吃下。
这，其实也是我自己造的孽。
也亲手偿还，没什么不对。
放眼看红馆，这么大，却这么空。
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热热闹闹，团结一心。
“找过钟楚楚吗？”我问。
他抿嘴，眼中带温柔：“钟楚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