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840000000054

第54章 子弹横飞水稻田(5)

自从那次跌进水田之后,黄渊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确老了。几十年前,他被遣散回家后,娶了自己的远房表妹。他们没有生育。黄渊曾为这事找了一些偏方,但没有作用。直到他老了,妻子也逝去了,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能有后代的时候,他才知道问题的答案。有一次,天顶寨来了一个旅游团,参观寨子里的古建筑群。旅游团的成员都是老干部,那些老头老太婆操着外地口音,千里迢迢来参观别人的家乡。黄渊在寨子顶端的丛林里搂了一大堆枯枝败叶,捆成一大捆。他背着这捆柴火从这些旅游者身边走过时,一个人在叫他的名字:“是黄渊吧?”

黄渊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向他招手。没错,是张世义,他曾经的国军兄弟。他们一同被解放军俘虏,黄渊回家种地,张世义留下来当解放军,后来听说当了师长。黄渊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他们的身份差得太远。

张世义没有跟着旅游团在寨子里转悠,而是和黄渊坐在柴火上,在路口等旅游团返回。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交谈。他们首先问起家庭情况,却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都没有子女。

“我的卵蛋子被炮火吓坏了,忘记了自己该干啥了。”张世义说,“你的呢,不会也是被炮火吓得缩回去出不来了吧?”

张世义其实是一个勇敢的军人,在打日本人的时候,他曾和一个排的兄弟在一个山头上佯装主力部队吸引敌人,最后,全排士兵战死,张世义受重伤昏迷,被日本人误认为是尸体,才捡了一条命。三年后,他和黄渊一起被解放军俘虏,他留下来继续当兵,黄渊却拿着解放军发的五个银圆回到老家。他们的人生从那里开始分岔了,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里度自己的日子。

一个小时后,张世义跟着返回的旅游团走了。黄渊背着柴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感到轻松。他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生育,是战争和炮火。也许老天真的有眼。黄渊想,自己在战场上杀了一些人,虽然那是日本人,是侵略我们的人,该杀,但他们也是人。杀生多了,要绝后的,这是老一辈人说过的话,看来,这话应验了,黄渊却感到坦然,杀了日本鬼子,自己宁愿绝后。

孩子在黄渊的生活里,没有具体的内容。从那次跌进水田之后,金人立经常到黄渊的屋子里来,成了他生活中的具体内容,让他有了做父亲的感觉。和所有父辈一样,黄渊想给孩子一点儿什么。他能给的,只是做牛角梳的技艺和自幼学得的武功。

金人立像许多乡镇的孩子一样,没有别的事情做,学一点手艺,再学一点武艺,算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他学得很卖力,几年后,黄渊去世了,金人立到城里的铜匠街开了一家牛角梳店,方式很传统——后门办厂,前门开店。在那里,他遇见了他的妻子周黛敏。

那时,城里的旧房子还很多,手工艺的氛围比较浓。在金人立开牛角梳店铺的那条街,还有几家做白铁皮炊具的店铺,几个卖麻将牌的摊子,一个刻章的摊子。金人立的牛角梳子店刚开张的时候,生意并不好。他到刻章的摊子前,请摊主雕刻了一枚铜质印章“黄刘角梳”。每当做完一把牛角梳,他都要将铜印章加热,把“黄刘角梳”几个字烙在梳子上。

有一次,市第三中学校的语文教师周诗印给自己的女儿周黛敏买了一把牛角梳,回家后才看清“黄刘角梳”这四个字。他带着女儿,专程返回金人立的牛角梳店。

“小伙子,你是什么文化程度?”周诗印问。

“初中。”金人立正在店子里用黑乎乎的泥沙打磨一把梳子。他抬起头,看见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少女站在他的面前,愣了一下。

“怪不得。”周诗印说,“你这梳子上的字印错了,你还看不出来。应该是‘黄牛角梳’,不应该是‘黄刘角梳’。这个字,小学生都不会搞错,你怎么把它搞错了呢?这个初中,你是怎样读的呢?我不买了,你把钱退给我,我把梳子还给你。”

金人立从一个缸子里舀出一瓢水,洗干净手,接过梳子。

“‘黄刘角梳’,这字没有错。就是这样写的。”金人立说,“你不用退货。”

“我不退货,别人会笑我的。”周诗印说,“我是一个高中语文老师,这把梳子,是我给女儿买的。她的梳子上有错别字,我不好向别人解释。”

周黛敏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袖:“爸爸,我们走。这把梳子不用退。我喜欢。”

金人立没有再说话。他拉开抽屉,里面是几张钞票,这是今天上午的营业款。当他从钞票里选出七元五角钱时,周黛敏已经拉着父亲走了。金人立望着他们的背影,有点走神。周黛敏挽着父亲的手臂,消失在街角,但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苗条身影,在他的记忆里久久飘逸。

金人立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少女了,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周黛敏出现在小店门口。她的手里拿着那把牛角梳,眼神有点奇怪。

“你的梳子会发光。”她说,“昨天晚上,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我关了灯准备睡觉,看见它通体放光,琥珀色的光。”

“是的。”金人立说,“它是会发光。因为我用黑泥擦了它。”

“噢。”周黛敏说,“是什么样的黑泥,它有毒吗?”

“不会有毒的。”金人立说,“那是我老家的黑泥,是我老家河边的黑泥。有乌木的地方,就有这种蓝黑色的泥巴。我用黑泥擦它,就是为了让它发光。这是我的梳子和其他梳子不一样的地方。”

用黑泥打磨牛角梳,是金人立的发明。有一次,他到河边给师傅挑水时,看见几个人正在河滩上挖乌木。他们把河滩的泥土挖开后,露出了埋在淤泥里的乌木。这种淤泥蓝中带黑,让金人立感到惊奇——他和小伙伴经常在河边玩耍,却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淤泥。他想起师傅用泥沙打磨牛角梳,还没有用过这样的淤泥,就采摘了一片芋叶包了一团淤泥带给师傅。

没有想到,用这种淤泥打磨的牛角梳特别光滑,在黑暗的地方,还会发荧光。师傅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他还逗金人立说,这是先辈的灵魂在发光。金人立听了,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恐惧是短暂的,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荧光。它让牛角梳增添了灵性,仿佛它被注入了某种生命。金人立还发现,把黑泥加热后,打磨出的牛角梳更光滑,荧光更亮。这是它与众不同的地方。

“你的梳子还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周黛敏说,“你把‘黄牛’写成‘黄刘’。”

“它不是错别字。”金人立说,“它就是‘黄刘’,是黄姓和刘姓合在一起的名字。”

当他向周黛敏讲述师傅黄渊和师母刘向兰的故事时,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在这期间,周黛敏经常到小店里来,帮助金人立做牛角梳。

“用牛角梳子梳头,头发就会长得更黑更密。”有一次,金人立对周黛敏说,“这是我师母刘向兰说的。我有两个师母,第一个师母就是刘向兰,她救了师傅的命,但她死得很早。第二个师母陪着师傅生活了几十年。我是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们没有儿子。”

“你把我说糊涂了。”周黛敏说。

“这事一下说不清楚。”金人立说,“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把师傅讲给自己听的故事再讲给周黛敏听。黄渊和刘向兰的故事让周黛敏热泪盈眶。故事听完,她才发觉,自己的手与金人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周诗印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牛角梳匠人的事实。虽然女儿是一个幼儿园教师,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实际上,周诗印并不看重社会地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一个手艺人做自己的女婿。学校同事们的女婿多半都是知识分子,有的还是硕士或博士,最次的也是乡镇干部,是公务员。周诗印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嫁出去,这场婚礼该怎样举办。

在某种程度上,女儿解脱了他。周黛敏提出,不举办婚礼,只是双方父母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但周诗印不同意。他表示,他不会与亲家一起吃这顿相当于婚宴的饭。“我会在宴席上噎死的,你妈妈会在宴席上犯高血压的。”周诗印对女儿说。他没有向女儿让步,没有与女婿的父母一起吃这顿饭。

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后周黛敏患了白血病,双方的父母还不会见面。

周黛敏一直在幼儿园当教师,工资不高。金人立的牛角梳生意虽然不差,但也只是小生意。他们一直买不起自己的房子。但他们喜欢那个店铺后面的小家,虽然是租的房子,但很温馨,因为每天金人立都要从幼儿园把下班的周黛敏接回来。体验两人一同迈进家门的感觉,是他们一天当中最重要的时刻。幼儿园放学时,门口挤满了等待接孩子的人,他们大多是老头老太婆。金人立不是老人,也不接孩子,他接自己的妻子,风雨无阻。他们一起回家,回到租来的房子里,前面是店,后面是家。任何简陋的房子,只要有了人,就有温馨。

女儿嫁给一个制作牛角梳的匠人,生活成这个样子,早在周诗印的预料之中。因此,金人立心里一直很愧疚。更糟糕的是,周黛敏一直没能生孩子。这一点,让金人立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想起师傅没有亲生儿女,自己也没有儿女,这中间有什么讲究,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命运”这个饱含书生气息的词让他感到不安。他尽力不去想这些事情。当妻子周黛敏患了白血病之后,他的世界完全灰暗下来了,只有牛角梳的荧光时常在他的意识深处闪烁。当他送妻子到医院化疗时,那仪器上的淡绿色荧光总是让他想起自己做的牛角梳。他的牛角梳发出的荧光是琥珀色的,比仪器上的荧光更温馨一些。妻子的命运全部维系在这些冷冰冰的仪器上。医院里的来苏水气味总是让他想到另一个世界。

周黛敏的病,让双方的父母在成为亲家关系二十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并且开始了很友好的来往,就像他们是天下最融洽的亲家。以前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儿媳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存在多久。他们把所有的积蓄送进医院,还是不够治疗费。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金人立的父母在一年的时间里相继去世。当他们为儿媳的疾病操心的时候,自己却被疾病带离人间。很可能,金人立的命运就是这样一种形状。

当金人立的父母去世以后,周黛敏的病情飞快地向着黑暗的地方滑下去,一路疼痛。在医院治疗一年多,金人立欠下医院十七万元医疗费。十七万元现金放在一起是什么模样,金人立从来没有见过。

昨天,金人立把周黛敏从医院接回了家,但还没有办出院手续,因为他没有这么多钱。岳父的学生是医院的副院长,由他出面,向出院处主任打了招呼,等周黛敏出院之后,再想法付钱。他说,周老师是他的恩师,老师的面子,无论如何都要给的。

“我会很快把钱送来的。”金人立说。他的话让岳父和他的学生都吃了一惊。

“十七万,我会尽快拿来。”金人立说。

“尽快,是多久?”出院处主任问。

“几天之内。”金人立回答。

在岳父诧异的眼光中,金人立扶着妻子离开医院,招了一辆出租车。汽车在自家店门前停下后,金人立背上背着一个涤纶背包,手里勾着一个仿皮肩包,包里装着妻子在医院里使用的衣物、洗漱用具和药品,把妻子抱回家。妻子很久没有在自己家里住了,牛角梳店也好几天没有营业了,如果金人立昨天没有把房间打扫干净,房间会显得更阴冷。

金人立把周黛敏轻轻地放在床上。当他想转身给妻子倒一杯水,手腕被妻子紧紧抓住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金人立轻轻地托着妻子的左手腕。手腕上,套着一个沉重的银手镯。那是他母亲给儿媳的结婚礼物。现在,妻子的手腕已经枯萎,银手镯一直滑到手背上。

“你什么话都不用说。”金人立说,“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周黛敏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然后,她微笑了一下。

“我要你答应我,”周黛敏说,“我走了以后,你要找一个体贴你的女人,给你生一个孩子。儿子,女儿,都行。一定要生。”

“你还是那么喜欢说傻话。”金人立说,“我不会娶别的女人,这辈子娶了你,我很幸福。但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我没有让你幸福。”

“我幸福。”周黛敏说,“真的很幸福。我很满足。”

金人立轻轻拿开妻子的手。

“但我现在要离开一下,最多半天,我就要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了。”

金人立感到,这个家的温度在冷却,空间在逐渐萎缩。他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凝神谛听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他听不见妻子的呼吸声,即使把妻子抱在怀里,他几乎也听不见她的呼吸声,何况他站在门外。他感觉到,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向某个深处沉沦。

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每个人都在走向自己的地方。这些人很快就会与自己无关,金人立很清楚,自己应该朝着什么方向走。他走到那幢房子面前,等待。

大约一个小时后,杨林从街上回来,走进那幢房子,金人立跟着进去。屋子里的过道比较暗,水泥地面因为沙子掺多了,积了一层沉重的灰尘。这是一座典型的城市居民楼,住房来自四面八方,彼此之间互不相识。杨林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但他没有在意。他走上三楼,站在一道门前,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当他正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那个人用脚插在门框和门板之间,并推了他一把。这个人的力量很大,杨林一个踉跄,冲到客厅里。

金人立把杨林推进客厅,反手把门关上,在杨林还没有站稳时,一只脚重重踹在他的腰间。杨林上半身狠狠撞在墙上,一团银色的火花从他眼睛里迸射出去,消失在突然变黑的空间里。

同类推荐
  • 新生

    新生

    《新生》是巴金《灭亡》的姐妹篇。描写了主人公李冷投身革命前后的重重矛盾心态和艰难历程。作品对“五四”时期青年的苦闷彷徨,对爱情和革命的渴望、追求等心态写得淋漓尽致。作者笔墨酣畅,感情炙热,所有的叙述和描写,用的都是抒情诗般的语言,很富感染力。
  • 幽灵旗·把你的命交给我

    幽灵旗·把你的命交给我

    四幢经过日军轰炸而奇迹般保存下来的“三层楼”正面临拆除的窘境,记者那多受命对其进行深度报道。那多试图通过新闻舆论将“三层楼”作为历史见证保存下来。上海图书馆一张当年轰炸后的照片使那多疑窦丛生:“三层楼”究竟为何幸免于炮火而完好保留?是得益于传说中其楼顶飘扬的外国旗的庇护,还是当年“三层楼”的主人孙氏兄弟扛出的大旗震慑了日本鬼子的嚣张,还是……知名历史学家,在人生和事业的巅峰,忽然匪夷所思的自杀了。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晨星报》记者那多,开始对事件进行秘密调查。经过艰苦的调查探索之后,发现这一切都和十几年前的一所精神病院有关。而那个精神病院的所有患者和医生……
  • 职场潜规则之小三儿翻身

    职场潜规则之小三儿翻身

    自以为幸福的婚姻遭遇小三儿,我竟然猜不出到底谁埋伏在老公的身边,而欺骗和背叛却在不断的上演。遭遇婚姻危机的我,遇到水瓶座男人若即若离的追求。还是公司菜鸟的我,意外得到他有特殊价值的指点和帮助。我和陈宇的恋情急速发展,却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套儿?我成了一个背叛老公和家庭的最失败的女人。我的眼泪顺着脸颊,在陈宇有规律的激烈起伏中抖落……
  • 守候是我最好的告白

    守候是我最好的告白

    陈依茉终于回来了。张至源从未想过,陈依茉这一走,走了8年,而自己,居然等了她8年。哪怕她从未知道自己的爱恋,哪怕他追求者众多……可是,等等……陈依茉已是别人的未婚妻?! 但是,谈到未婚夫时,陈依茉的脸上分明写满了无奈与愁怨,而张至源和她四目相对时,她的目光里却含情脉脉。而且,他们还听到了彼此抑制不住的心跳……
  • 捉鬼

    捉鬼

    上海绵密而漫长的雨季,像天井里挂着的一件绸布衫,刚刚干爽了几分,一阵急雨,又开始在衣架上垂头丧气了。因为雨的缘故,森林的颜色变得鲜艳欲滴。老黄头经年的斗笠与崭新的蓑衣,像极了一只烧得乌黑的烟斗头和金光闪闪的烟斗柄。一只镀金的烟斗被罗列拿在手里。烟斗里闪烁着猩红的烟丝,罗列吸了一口,发出一声长叹,吐出浓浓的一团烟圈。“罗大探长光临敝处不会是让我帮忙鉴赏烟斗吧?”杜仲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从放大镜上移开。放大镜下面放着的是一卷袖珍胶卷,那是杜仲的英国朋友请他帮忙解决的一个难题。
热门推荐
  • 一念红尘轮回劫

    一念红尘轮回劫

    人有欲念,便心生红尘;仙有欲念,便身陷红尘。苍穹之下,皆为蝼蚁;滚滚红尘,谁与争渡?天若负我,一剑裂天;人若负你,如之奈何?(书友群:779070228)
  • 萌学园之宇宙战役

    萌学园之宇宙战役

    宇宙深渊里,有个力量准备冲破,神秘故人,即将回归,来自各个家族的力量,大战即将打响。
  • 炼魂志

    炼魂志

    这是一片神奇的世界,尚武崇仙,以力为尊。修炼的道路有万万千千,有武修,有灵修、有魔修……最为神秘的魂修,以炼魂为主,他们吸纳魂气,重塑魂体,淬魂炼魄……也正因为如此,魂修为其他修士所不容,炼魂者,为世人禁忌,一但被发现,必群起而杀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聚魂天下之星宿奇缘

    聚魂天下之星宿奇缘

    一个落魄的男人,带着一个不落魄的女人,生活在这落魄的土地上,努力的挣扎,妄图掀翻这落魄的世界。。。。。。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是一个热血与残酷并存的时代;这是一场生存与灭亡之间的较量;这是灵魂之间最后的一次碰撞!你---准备好了么?谨以此书献给默默支持我的爱人~
  • 重生之灵泉有点田

    重生之灵泉有点田

    【推荐新书《我靠修仙火遍全世界》!娱乐圈修仙女大佬VS天才影帝!】梁立夏重生了,还得了个随身空间。她改变家人命运,借着空间种种田养养花过上发家致富,经营酒店农场的幸福日子。只是这位顾少爷,怎么也被拐到她的计划里来了呢?
  • 种田修真界

    种田修真界

    你有飞剑,千里杀敌;我有导弹,万里摧毁。你有夺舍大法,苟延残喘;我有克隆复制,不死不休。你有护山大阵,固若金汤;我有大炮,恩?不管用,吃我一发大伊万,GG你狗急跳墙,屠我凡人,断我科技传承;我基因改造,再无灵根,禁天绝法。
  • 劫缘之茕茕玉兔

    劫缘之茕茕玉兔

    “风吹百里再无归期情若络绎茕茕孑立,”“便唤你...玉茕”听说这玉兔出生之时,百花凋落,唯独这铃兰开得艳丽,不知是福是祸。天庭相遇,相伴相生,魔界再见却是仇恨的开始,是福却也是祸。命运多桀造化弄人,回首之时,便是重生
  • 无良皇帝

    无良皇帝

    为自己的新书广告一下《横眉》,为一部都市类型小说。有如下几种方式能找到,在本浏览页把尾数替换为85220。或点击作者博客,可以找到。或在搜索栏中搜索。或在首页白金作者推荐栏中,可以找到。手头上有闲票的哥们,不要吝啬,帮忙投上票,不胜感激。
  • 快穿系统之将反派进行到底

    快穿系统之将反派进行到底

    每个故事,总有一个存在,是为了给那个平静的世界制造一些祸端。这种人,称之为反派。然而他们不服,自己凭什么要有这样的命运,让他们当反派可以,但他们也有要求。于是,婳纱十(被)分(逼)荣(无)幸(奈)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她需要穿梭各个世界,根据反派死前的愿望,来维持那个世界的正常发展。而反派的任务是什么呢。花样作死,然后……领盒饭。婳纱表示我很在行。在一次次地穿梭中,她是否迷失了自己的真心呢?那名有意接近她的男子,又有什么目的?她的背后藏着什么故事呢?什么是R时空,什么是应该存在的,而什么,又是虚拟的?曾经单纯善良的她,终究还是被这个世界击垮。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