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总是从某一天开始,因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另一个的生活,好坏都是躲不掉的,像一根枕木,只能静静等待飞驰的列车从身上碾过。
伏天的阳光,加热着四周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在变软变粘,包括坚硬的马路和脆弱的意识。
白花花的荧屏已经厌倦了和我相顾无言,一下子黑了屏,自顾自的睡眠了。我频繁地打着哈欠,一台已步入老龄的风扇对着我不停的摇头叹息,作为这个城市里的四百万分之一的我,在室温超过三十度的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单身公寓里,正在为一篇二千字的文章耗尽脑细胞。
已经下午两点了,我还没吃早饭,这让我惊觉起来。自从五年前,我从厌食症的魔爪下死里逃生,敬畏健康的身体就像敬畏神灵。合上电脑,走进厨房,准备为自己冲杯咖啡,做一个简单的三明治。这时好和打来电话。我放下手中的咖啡,依着窗户一边抽烟一边和她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干吗呢?
没干吗。
文章写得怎么样了?
难产。
这么热的天,能写出什么好东西?你们领导也太把你当人才了!
是啊,一不小心就把她得罪了。
谁让你在一个三十七岁的老处女面前大谈什么“亲密的性生活可以治愈因生活压力大而带来的忧郁和焦虑”的,你这种“自杀式”的坦白,她没当场“炒”了你,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
所以啊,她让我在一天之内交一篇二千字的关于“完美恋爱”积极向上的文字,否则她会让我死得很难看。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如何抓住十全十美男人的心?如何使两性关系天长地久?如果知道答案,现在和我一起生活的就会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而不是只猫了。
好和在电话那头发出“呵呵呵”的傻笑,一边安慰我,要不要给你找个“枪手”?
我有些无耻地说,你还是给我找把“手枪”吧!
好和哈哈大笑。
我跟着她一起笑,由大笑变成狂笑,最后笑得百无聊赖,便瞬间恢复了平静状态。我说,不跟你废话了,说多了热。我果断地挂了电话,对着窗户一口接一口的喷出大团大团蓝色的烟雾。
正当我透过稀薄的烟雾观看蓝天白云时,一声脆亮的口哨从下面传来,一个眼睛深陷,下巴泛青的男子,穿着白色工服冲着我大声说,还有烟吗?给我一支。
我晃了晃还拿在手里的电话,意思他打扰到我了,然后从衬衣兜里拿出一根烟扔了出去。
那个声音接着响起,有火吗?
God!我轻呼,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将手边的打火机扔给他。
他熟练的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叫适宁,在这家餐厅工作。他用食指绕过肩膀指向后背一扇开着门。我是个厨师。他将打火机向我这边抛过来,“咣当”砸到了我旁边的玻璃上。他沮丧着嘟囔,弯腰捡起来,又一次瞄准向我掷来。这次,我像个优秀的棒球手准确无误地用左手接住,冲他扬了扬说,你好,警长!我为自己脱口而出感到惊讶,“警长”在我心里应该是专属一个人的称呼。
我是个厨师,他以为我没听清再一次说明。
你好。我再一次问候。笑容里满是窥视别人而隐藏自己的满足。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厨子,而这个厨子眉宇间长了一颗和我父亲一模一样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