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没有一个人在,陶青春转了好几圈,才终于逮着一个匆匆忙忙回来的人,是给三兄弟一直跑下线的小弟。看到陶青春,小弟愣了愣,赶紧点头打招呼。
“陶浪他们呢?”
陶青春的话一出口,小弟的脸色就变了,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可陶青春哪是那么好糊弄的角色,白家那老人还躺在急救室呢!三兄弟想就这么给她混过去?门儿都没有!
被逼得没法,小弟哭丧着脸,说那三兄弟威胁他不让告诉陶青春,并再三叮嘱千万别说是他说的,不然三兄弟一定会杀了他的!
到底什么事要搞得这么神秘?陶青春顿时更来气了,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本市有名的中心医院。
陶青春火速赶去医院,在临进病房时又拨打了三兄弟的手机,这次淘沙开机了,陶青春站在走廊,听到陶浪惊慌的声音:“哥!又是青春打来!我要怎么说?刚才你一直昏迷,我和陶淼怕说不好都直接关了手机!再不接电话,她肯定会冲回来,到时看到我们这样,就更难说啦!”
“没用的家伙!老子昏迷一下都不行,手机拿来!”别看陶浪平日里跟糯米团子一样亲切,粗声粗气起来,那语气也是相当彪悍。
“喂,青春啊,我是浪哥!”
陶青春曾经对他这个自以为很有型的称呼弄到笑抽,想她也是个文化人,时不时还要装装淑女,于是宁愿没礼貌地直接喊他名字,也不愿跟着他的叫法去尊称这位兄长。
她故意装作无事闲聊,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是你接了陶沙的手机啊?”
“我手机没电了,正好借他的手机用,找他有事?”
“嗯,你让他接下呗!”陶浪是三兄弟的代言人,那口才像是吸收了三人之精华,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绕过去,而陶淼则不喜欢说话,要不就是一个字两个字地蹦,根本问不出什么,只有不善言辞又直率的陶沙,才是最好挖真相的对象!
房间里传来陶浪的声音,但手机里什么声音也没有,想必他在递手机的时候,捂住了话筒。
“我……我要怎么跟青春说啊!”
“总之,她问什么你都说还好就是了!”
“青春,你找我?”
“嗯,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我们能出什么事啊,你大哥能吃能睡,二哥我逍遥快活,你三哥能言善辩,好得很呢!”
那个嫌说话都费力气的陶淼能言善辩?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陶沙又画蛇添足地强调了一遍:“总之,我们好得很!”
“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没事啦!你不要担心,好好工作,好好谈恋爱,家里有我们呢!”
说这话时,陶沙正浑身缠满绷带地靠在床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似乎哪个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只能半坐不坐地僵在那里,强颜欢笑地安慰着陶青春。一边的陶淼整个脑袋都绑着绷带,领子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手上到处都是伤,一根手指还绑了小夹板,一看就是骨折。
最严重的应该就是陶浪了。昔日里圆圆滚滚的胖子,现在就像个被扎漏了的皮球,蔫巴巴地躺在床上,从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就知道伤得不轻。他一只脚打了石膏后被高高吊起,另一只脚也是血迹斑斑,一脸虚弱得跟刚从洪涝灾害里生还的溺水者一般,动都不能动,即使是这样,他还不停地在一边教陶沙说话。
陶青春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直接推开门说:“就你们这样,还叫好?”
屋子里一圈人都愣住了。
三兄弟出事后,陶老带着本家的几个人立即就赶到了医院,陶青春打来电话时,这群人就很默契地保持安静。在三兄弟蹩脚的演技曝光后,众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死寂。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不方便转身的陶沙,僵硬地转过脸,对虚弱的陶浪说:“哥,穿帮了……”
陶浪翻了他一眼,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见三兄弟不开腔,陶青春走向一边闭目沉思的陶老身边:“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老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去,只得对陶青春道出了真相。
近段时间,一直有一伙势力不明的团伙妄图吞掉他们的商业街。起初他们时不时会派人上门游说,见无人动心后,干脆拿出公文说这块土地已经被政府批给他们了,趁着现在好说话,让村民们最好都商量一下需要多少遣散费,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们的老板都会合理地补偿给他们,只是不会因为他们的不配合而息事宁人。
这话放出来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群黑衣人在街上游走,那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来陶氏家族的步行街盘踞。陶老略一沉吟就知道这伙人绝对在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撑,不然凭他对道上的了解,是不会有哪个兄弟这么不识趣的。于是就让陶沙三兄弟去探探风。
三兄弟调查了好些时候,终于顺藤摸瓜地了解到在背后作怪的第一号人物—白家老大白慕云,也就是白若云和白兰静的爸爸。自本家金盆洗手成为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后,跟商业街保持良好关系的某知情人士满脸苦闷地抽着烟,直接对三兄弟说,还是趁人家能商量的时候将条件抬高点,让兄弟们都找好退路,现在这情况不容乐观!
三兄弟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可他们金盆洗手了这么多年,赚的都是良心钱,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白老到底是何许人物。本着有事好商量的态度,三人给白老的公司打了电话,但秘书通报后很不留情地挂掉了电话,想去白家公司看看,却发现白家公司门外处处都有重兵把守,一副做贼心虚担心别人找上门的样子。
白家一直做的都是外贸生意,跟房地产完全沾不上边,怎么突然就对商业街那块土地这么感兴趣呢?三兄弟越琢磨越觉得事有蹊跷,商量来商量去只能选择在白老家附近蹲守,想在半路上拦下白老的车,跟他好好谈谈。可车是拦下了,却没想到从旁边又蹿出了两辆车,笑眯眯的陶浪作了一个揖,刚想打招呼,就被从车上跑下来的保镖打翻在地,不由分说地就将他包围起来,一顿拳打脚踢。两个弟弟一看自己的大哥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时也是急红了眼,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路口顿时一片混乱。
车被堵住开不了,白老担心殃及到自己,赶紧下车想先行一步,却在奔跑中心脏病发。
“我们根本连碰都没碰他!”陶沙抽了口冷气,显然为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状态十分不甘。
“白老爷子现在躺在医院急救,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管你们动没动他,这次都玩大了!”陶青春咬着手指,她当然相信三兄弟的话,但白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陶沙一听也不说话了,陶浪虚弱地眨了眨眼,陶淼则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陶青河奔进来了。看到躺在床上重伤的三兄弟,这小子本就高亢的声音登时又拔高了一个分贝,吵得一边的陶老和陶青春直皱眉。
“浪哥,听说你们出事我就赶紧跑回来了,你们都怎么啦?怎么都伤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不知死活,这么大胆子!”
一连串的疑问让陶青春额上青筋直跳,在他还想进一步询问时,陶青春一把捞过他,勾住他的脖子对着天灵盖就一阵蹂躏:“该死的小子,咋咋呼呼的,吵死了!你是小孩还是女生?这屋里就你一个人话多!还有,为什么连最没用的你都收到消息,而却没一个人通知我?”
陶青河疼得哇哇叫,但听到陶青春的抱怨,他的脸上又露出一副痛并快乐的神情:“你是说爷爷告诉了我,却没告诉你?”
都这种时候了,这小子竟然还在想爷爷偏心不偏心的问题!陶青春一阵来气,将他的天灵盖顶得更用力了!
“小段,你也来了啊!”
陶老的一句话让陶青春迅速停止了动作。她转身一看,果然,段子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陶青河挣开陶青春的胳膊,揉着凌乱的头发,与暴虐的女人拉开距离说:“段大哥在基金会帮忙,看我着急就送我回来了!”
“陶爷爷,您好,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准备东西,下次给您补上。”段子尚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一向冰冷的脸上难能可贵地露出个还算温和的表情,看得陶青春啧啧称奇。
“别太拘泥那些细节,人能来就好!”陶老挥挥手,拐杖在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段子尚看了看伤势不轻的三兄弟,面色开始凝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陶老又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段子尚听完皱眉不语。陶青春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要待在段子尚身边,她本来非常灵活稳健的大脑就总是有点反应迟钝,还好段子尚从进门起到现在,根本没看她一眼。
他还在为求婚被拒的事情生气吧……陶青春想着,心情更加阴郁了。
段子尚又问了三兄弟几个问题,其间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我先去打听一些事,你们好好养伤,我这边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们。”说完很快就离开了,最终还是没有跟陶青春打招呼,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家人在医院陪到天黑,陶青河推推陶青春说:“姐,你明天还要上班吧!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对啊青春,你还有工作,他们三兄弟就是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不用一大家子都守在这边耗时间,你先回去吧,有情况再联系你。”说完,陶老将陶青春推出了门。
陶青春想了一会儿,自己守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去探探须木泽的口风,也让他解释下真实的情况,她的兄弟也不是只会动手打人的二流子!
“那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行了行了,快走吧,不然到家太晚不安全!姐夫也担心!”最后一句话陶青河是附在陶青春耳边说的,可这看似甜蜜气氛的话语,并没有让她欣喜半分,反而让她一肚子的怨念!
回到家,须木泽根本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陶青春轻手轻脚地去两个儿子房间转了一圈,小孩子不知愁,都早早睡着了。须木莲又将白若云的照片抱在胸口,连被子都没盖。陶青春默默地将相框放到一边,给他盖好了被子,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他跟须木泽格外相似的眉眼,忍不住在他眉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到了第二天上班时间,须木泽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陶青春赶紧问他白老的情况,他简单地回了句“度过了危险期”就没了下文。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陶青春也不好揪着他问个没完,嘱咐他好好休息后就独自送两个儿子去学校。
须木莲望着窗外发呆,须木彩才刚跟他和好,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跟陶青春亲热,只好瑟缩地坐在一边,也瞅着窗外不说话。
他还不知道外公的事情,否则该更恨她吧?陶青春想着,撤回了放在须木莲身上的目光。不管看不看得懂,她也学着须木泽一样捞起一边的英文报,将注意力放在报纸上。
下班时间一到,陶青春便提起包飞快地冲出了公司,让还在座位的时真尤其不满。虽然也没什么需要加班的工作,可看到她那么积极地下班,甚至比自己的直属上司还要早走,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陶青春可没心思顾忌那么多,她自己的事情就乱得一团糟,更何况她也不是没努力工作,但还是被人挑刺。努力过头也遭人嫉恨,还不如在规定的工作时间内,该干吗就干吗,提高工作效率完成任务,下班时间就是她私人的时间了,随便别人怎么想,反正她多留一会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多做了工作,何必虚伪呢!
陶青春到了儿子们的学校,发现两个孩子早就被接走了。她看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短信,竟然接走了孩子也没人通知她一声!表情不太好地坐上回家的车,陶青春决定一回去就向须木泽说明事情的真相!
才到家,须木泽又是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陶青春一把拉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须木泽盯着她拉着他胳膊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地答:“医院。”
“去看白老吗?”
“嗯。”
“你晚上也要陪护吗?”
“兰静一个女孩在那儿,我担心,而且也不方便。”
尽管知道须木泽这话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但陶青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甚至觉得白兰静晚上耗在那边是为了让须木泽自责的苦肉计,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卑劣和阴暗,陶青春也不觉得羞耻,语气也没带情绪地说:“你们不打算请个陪护吗?”
这么有钱,还那么抠?
须木泽也没心思去顾及陶青春的心情,他拂开她的手,边换鞋边说:“请了,但别人始终没有自己人放心。”
自己人?你现在还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人吗?
陶青春跟在须木泽身后,盯着那个看似触手可及,但却又遥不可及的背影说:“我回本家问了三兄弟了,他们没动过白老。”
须木泽没说话,还是自顾自地换鞋。
“他们只是想问白老一些事情,结果对方似乎是误会了,引起了一些骚乱,白老在离开时可能太紧张,所以犯了心脏病……我哥他们没有恶意的……”
终于,须木泽停下了动作,陶青春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因为误会解开而好脾气地微笑,谁知他只是语气低沉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你家堂哥没碰白伯父,可他却因为心脏病发而差点死掉,全都是他自己的责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事双方都有错,你不该一味地只怪堂哥他们!”
须木泽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陶青春,眼神突然变得很陌生:“青春,我没想到这种时候你还在逃避责任!你可知道,白伯父差点死了!”
直到须木泽摔门而去,陶青春都没有抬起头。她死死地盯着他刚才站的地方,仿佛在确认这人究竟是不是她熟识的须木泽。
不是我在逃避责任啊,是你根本就没想过站在我这边……
没过几天,陶浪三兄弟便收到了白家发出的律师函,控告他们意图伤害白老,致使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难以康复。虽然金盆洗手多年,但一旦上了法庭,陶家那点家底肯定都会被曝出来,对方又是白家那种家大业大的名门望族,打起官司来,三兄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陶青春捏紧律师函,在家一直坐到凌晨才等到须木泽回来。这些天他们一直没碰过面,两人潜意识里在冷战,要不是因为这事,陶青春实在不想先示好。她将律师函递给须木泽,说:“明天带我去看看白老吧,也应该当面向他道个歉。”
须木泽没想到白兰静竟然真的给陶家下了律师函,一时也觉得不该将事情闹得这么僵,可听到陶青春先示好,他的心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陶青春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在想:如果没收到这律师函,她是不是打死都不会去认错了?其实这段时间陶青春早就想去医院看看白老,毕竟也是自家三兄弟的唐突惊吓到了他,可白兰静三番两次地给她打电话,让她行行好不要出现在医院,说白老现在情况很不稳定,看到陶家人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她才一直按兵不动。现在收到律师函,想想估计也是白兰静的唆使,再不出手,估计坏话都被那女人给说尽了!
“好,明天一起去吧。”
这似乎是这段时间以来,须木泽第一次表现出两人在同一阵线的意思。陶青春忍不住有点感慨。
第二天来到医院,白兰静提前收到了消息,早就守在了病房,看到提着一大堆东西出现的陶青春,两只眼睛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你还来干什么!”
陶青春没理她,直接朝坐在床上的白老鞠躬说:“白老先生,我家兄弟让您受惊吓了,实在是对不起!”
白老有点不明白,须木泽赶紧介绍说:“白伯父,这是陶青春,我准备结婚的对象。实在不巧,让您受惊的几个人正是青春的哥哥,她特地代他们来道歉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太放在心上。”
陶青春很感激须木泽在这时候挺身护着她,跟着又是赔笑又是道歉。
原来这就是须木泽的结婚对象……虽说眉清目秀,但看上去确实不像什么大家闺秀,跟自己女儿比起来差远了,须木泽怎么就看上这种女人!眼光越来越差了!白老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又忍不住一阵唏嘘,这么好的人,若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在陶青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间隙,白老又偷偷将她打量了几遍。看上去倒是很无害很善良的样子,谁能想到这种毫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有那种背景?让杜亚那么忌惮,甚至要威胁他出马,看来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还是早点抽身为妙!
“我爸爸差点就醒不过来了,你以为几句道歉就完了吗?”白兰静打断陶青春的赔罪,说着说着竟又要哭起来。
陶青春不知道她有多依恋父亲,只觉得这女人又在这种时候跟个开水壶一样冒水,很有在须木泽面前做戏的嫌疑,让她很是暴躁,偏又不能表现出分毫,于是她表情僵在那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须木泽担心事情不好收拾,赶紧去安慰白兰静,说什么知道这样不好,让她多加原谅,白伯父现在挺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以后肯定不会有事的。总之说来说去就想让白兰静撤销控诉,放陶家三兄弟一条生路。
陶青春越听越心烦,感觉比拿刀互砍还要难受。自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但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那是三兄弟的将来,只要他们没事,自己这点自尊算得了什么,随便拿去踩都行!
白老阅人无数,看陶青春沉着的样子,也知道这女娃绝不像外表那么简单,顿时也想看看让须木泽甘心选择,而且还敢带到他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于是任由闹剧在面前发生,也不开口阻止,只是靠在床头佯装虚弱,实则自得其乐。
“好!如果她真的诚心道歉的话,现在就给我爸和我磕三个响头!”白兰静踩着高跟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打击陶青春,只要将那三兄弟定了罪,陶家也抹了黑,须木泽远在国外的父母再怎么开明,肯定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家里有案底的女人,于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原谅陶青春。
须木泽皱了皱眉,没想到白兰静竟会如此咬住不放,顿时也有点焦虑:“兰静,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谁跟她是自己人了!她不是下个月才过门吗?连须木叔叔和须木阿姨都没见过的人,你怎么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了!我怎么可以把一个即将替代我姐姐地位的女人,当成是自己人!”
一说到白若云,须木泽就不吭声了。突然听到白兰静提起白若云,白老心里也忍不住一酸,当年这孩子跟须木泽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任谁看了都艳羡不已,那么好的一对就这么……
“你不磕头的话,我是不会撤销控诉的!而且为了区区几个流氓而得罪白家,我看没哪个律师会这么不长眼地接这案子吧!”
这些陶青春都考虑过了,确实,如果真打起官司来,可能他们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诚如白兰静所说,这看似很小的案子却牵扯众多,对方又是势力不知深浅的世家大族,白痴律师才会接这案子!
不过,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陶青春轻轻勾了勾嘴角,就在众人的面前朝白家父女俩跪了下去。白兰静是认定了自尊心极强的她是不会低头的,以为她会完全依赖须木泽打圆场来解决这件事,所以才敢把话说得那么死,可是她不知道,为了兄弟,陶青春从来都不介意自己低到尘埃里。
看着白兰静错愕的表情,陶青春笑得云淡风轻:“白老和须木泽都可以作证,你可要说话算数!”
正当陶青春低头准备磕下去时,病房门被大力地推开了,撞得整个病房都是回声。
陶青春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破门而入的人竟然会是段子尚!
段子尚一把将她拉起,将一张CD扔给愣在原地的白兰静说:“谁说这案子没人接,我接!这是当天事发时路口的监控拍下的画面,要告就告,我们奉陪到底!”
说完,他直接拉着陶青春离开。在转身看到须木泽僵在半空的手时,段子尚冷飕飕地哼了一声说:“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