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钢自车”的婆娘苦果,是陈文生老婆叔叔收的养女。这个女人说来够惨的,父母被划恶霸地主镇压了,她成了孤儿。陈文生老婆的叔父曾经受过她父母的恩惠,所以,他斗胆收留了她。尽管她生得漂亮,柳眉细腰,可有时会犯糊涂。她是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枪毙的镜头后,被吓傻的。特别是听到锣鼓声鞭炮声就犯病。眼看过了三十还没人敢娶,陈文生便介绍给“钢自车”。“钢自车”名叫文元生,是个罗圈腿,所以人家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他不仅人生得丑,而且年龄又比他婆娘大很多。“钢自车”本来这辈子就没指望能说上媳妇,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嫁给他,无疑是天上掉馅饼,他怎么不感激陈文生呢?他明知道陈文生关心他老婆过了头,眼光有些暧昧,他都不计较。
有一天,天刚黑陈文生又来叫老婆去大队部打扫卫生。他心里嘀咕道:陈文生肯定是不情好意,是在找借口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早就怀疑他们不清白,现在他要拿到证据,好到时向陈文生讨价还价。
他过了好一个时辰,便找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黑灯瞎火的,根本没人影。他躲藏在角落,听了好长时间,也没听到一点动静。他知道农村不像城里有旅馆,偷情的人大都在野地里,最多的是在打谷场,那里有稻草垛,既隐蔽又暖和。于是,他便摸到了打谷场。
这个时候,陈文生已经走了,王会十也站了起来准备走。“钢自车”看见有人在动,大声喝道:“是哪个?”
“钢自车”一把抓住了他,叫道:“陈大队长,你往哪跑?”
那人一声不吭,甩开他的手就跑了。
他老婆坐上站起来,他问:“是苦果吧?”
女人说:“你怎么不抓住他?他是个流氓!”
他二话不说,就给了女人两耳光,再加两脚。
女人边哭边说:“你看见什么啦?”
“你以为我是瞎子?以为你干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你这个窝囊废!你有狠去跟人家打呀,拿我出气算什么男子汉?”
“我别的人不敢,我自己的老婆我还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钢自车”打累了,才把她放下来。女人如一堆泥一样倒在地上。
女人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说:“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只会打老婆。你说你有病,重活干不了,想干轻活,不要我得罪人家,怂恿我去向人家献殷勤,现在你当了保管,别人没吃的你有,别人在田里流汗你却在家躺着睡大觉。我帮你实现了这些,你却这样对待我,你真歹毒!”
“钢自车”吼一声:“你闭嘴!我告诉你,你挨了打,因为你是我老婆。不要好事坏事都跟人家讲,我这这份差事掉了,我又要拿你算账!”
今天,当苦果推进门时,她就准备一顿毒打了。她是个软弱的女人,家里成份高,父母都被镇压,养父母都不在世,有什么事,连一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当“钢自车”看到苦果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有一些心软。
他问:“你这是出了么事?你不是跟陈文生陈哥……”
苦果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说:“不是,是别人……”
“钢自车”把她四周打量了一番,火冒三丈地问:“不是他?你还跟谁乱搞了?你这个贱女人,到处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拿出一根绳索,把她的双手倒剪背后,用绳索绑住,然后把绳索的另一头扔过搁楼的木梁,双手用力一拉,女人就被吊起来了。他把绳索系在磨凳上,拿起一根扁担照她的屁股上狠心肠狠抽打起来,女人痛得倒吸着凉气,就是不吭声。他抽一下问一声:“你这个贱女人!看你偷不偷人!”
“你快说,你还跟谁睡觉了?”
女人自知失言了,便抿紧嘴巴不作声。
“钢自车”打累了,这才把女人放了下来。女人如一滩泥一样躺在墙角。“钢自车”吹灭了灯,径直上床去睡了,苦果却睁着两只大眼在黑暗地里,一动不动地坐着。冰冷的地上,让她双腿又麻又痛,心里却如死一般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