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是段子轩特地从老太君身边调来的丫鬟,因为她曾经照料过慕容小小饮食起居,她再适合不过。
“王妃为何问起这事?”月桂讶异的目光看向凌白浅,莫非她记得什么事儿?眼底的色泽顿时浓郁了几分。
“不是,只是想问问,你回答我,我到底还有没有亲人?”凌白浅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她遗忘,就是想不起来,但她觉得这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月桂狡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这么大变化的她,看着这张依旧再熟悉不过的脸,忽而一笑,“王妃真是说笑了,王爷想必告诉过您,你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这句话跟他说的一模一样,那为什么她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某一个角落里,还有个至亲至爱的人?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每当她努力想去寻找回忆时,头就一阵疼痛。
“王妃?头还疼吗?”月桂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从怀里取出药包放在她手上,“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凌白浅点了点头,将一整包药倒入口腔中,用水送进腹中,她知道不能再去想,不让会越来越难受,一次比一次的反应厉害。
“月桂,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吧!”声音极为温柔,这要是以前慕容小小,打死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王妃得到王爷同意,奴婢自当有义务伴随王妃左右。”月桂淡淡的回道,走近衣橱取出一件粉色羽绒披风披在她单薄肩上,不禁感觉她真的变了很多。
凌白浅淡然,这叫月桂的丫头从到她身边就一直很体贴照料她,可是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哪怕是一个笑容都觉得奢侈。
估计是讨厌她吧?
繁华的街道上,人流穿梭,嬉囔的大街,耳边不断涌来嬉闹声。
凌白浅对于眼前一切充满着好奇,脚步停顿在一家买雨伞的摆摊上,她拿起一把米色油伞,旋转间那头墨发在微风中漫卷起,嘴里吐出一缕轻烟,雪儿飘落在肩上。
“姑娘,买把雨伞吧!”老板娘揉着红肿的手背,身上包裹着一件单薄衣衫。
“不用找了。”月桂从腰带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娘手上,转身跟在她身后。
手持着一把雨伞,也许在米色雨伞逆照下,皮肤显得十分白皙,伸出左手,雪花一点一点飘在她手上,昂望漫天雪花,眼里溢出稀奇。
一匹马飞奔在街道上,路边人群认得坐在马背上男子,很是自觉退在街道左右两边,月桂视线落在坐在马背上身穿紫色长袍男子,一时走了神。
突然一阵狂风漫卷而起,手中的雨伞飘在街道上,凌白浅见状,赶紧跑过去,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那双清幽的眸。拾起掉落在地上雨伞,粉裙沾染点点雪花,在风中漫卷飞舞。
举起雨伞,瞳孔一紧,只见眼前离自己不远处的一身华丽的深紫男子,驾一匹黑马直奔而来,男子顿了顿,眼帘浮现出一抹倩影,马上的人浑身带着凛然大义的气势,那紫色衣袍昂昂飘起,不消片刻,男子迅速拉紧缰绳,那汗血宝马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他凌厉的眸子犀利扫向她……
凌白浅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那张秀雅的面部轮廓带着丝丝英气,金色的瞳孔像是一汪映着眼光的镜子,然而眼底的色泽异常冷冽,墨色长发随风飘逸而起。
在哪见过他?只要对视那双眼眸,她的心就慌得很。
他扬起下颚,游离的目光惊愕的望着她,跳下马背,脚步快速走向她,他要确定,是不是那个女人。
月桂目光四处寻找凌白浅,突然看向男子从马背上跳下,步伐朝凌白浅渐渐逼近,她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挡在白浅跟前,俯身弱声道:“公子,抱歉,我家夫人不是有意拦你去路。”
公子翼直觉越来越强烈,透着那双银眸,一眼认出她就是他一直找的女人,深邃的眸逼视着月桂,扯了扯薄唇:“闪开……”声音里的冷,扑面而来,一直袭入到她心里。
月桂犹豫,望着公子翼,她低着头退到凌白浅身后。
“是你,你没死?”公子翼冰冷的双手紧紧捏住她的肩膀,他眼中掀起喜悦,深邃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声音明显带着点兴奋。
手上雨伞掉落在雪地上,嫣红嘴唇呼出暖气,眼角却微微上扬,讶异的目光望着他,柔声道:“这位公子……我认识你吗?”
“呃?”公子翼挑起细眉,金色的瞳孔发出邪气的光芒,邹着眉稍,“慕容小小,你忘了我是谁?”
“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慕容小小,小女子姓凌,名叫白浅。”凌白浅挑眉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记不起他是谁。
看到她眼神那样陌生,细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指一用力,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得脸得以贴近自己,眯起凤眸,他怒了怒薄唇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女人,才过三个月就把我忘得那样彻底,亏我每天都派人寻找你下落,你居然真的跑去找野男人?你忘了我,那恒儿呢?”他突然懊恼的叹息一声,妖媚的眉眼见流露出她无法看懂的眼神,看似担忧,看似忧伤,各种复杂眼神。
貌似这话似曾在哪听过……
凌白浅手腕被他那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捏住,痛得眉心紧皱,挣扎道:“公子轻松手,男女有别。”
月桂见公子翼拉着她往马儿走去,心一紧,赶紧上前拦住他去路,眼底泛起一抹犀利暗芒,张开双手,沉声道:“公子,放开我家夫人,我家主子你得罪不起。”冰冷的声音透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