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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动物情更深(1)

孤雁失群飞何方

蓝天下,绿草间,曙光初照清池边。蛙儿跳,鸟儿唱,花儿绽笑颜。晨风轻抚,露珠晶莹,林荫路上行人叹。

那个行人就是我。

我,为何叹,为谁叹?为一只翅膀受伤的孤雁哀叹,悲呼,伤感!

我知道,我清楚,它原本是“一家六口”呀!多少回,我清晨散步时,它们全家从我面前大摇大摆地东进,西行,南下……一次不落,它的“妻子”冲锋在前作头雁(因头雁是雌性),而它,总是着支着个坏翅膀,尽职断后于四个小崽的周四边。多少回,我驻足追视,赞叹它们,肯定它们的情感与责任感远远胜过那些“包二奶”的官。

“风云突变”,雁群散!

2013年8月1日清晨,当我散步至池水边,但见四个宝宝你追我赶地跟着头雁,急步北上。再看坏了翅膀的另一只,退退停停地与全家拉开了距离,朝相反的方向挪动着,张望着,鸣叫着。我以为,它可能是发现了敌情,故意后撤,以此吸引来犯者的视线,确保其“妻儿”能安全移转。那情那景,更加深了我对大雁的好感与赞叹。

大雁看重爱情,从不独活,一群大雁里很少会出现单数,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会自杀或郁郁而亡。真是这样吗?我上述的判断正确吗?

眼见为实!

一连八天,每一个清晨,那只坏了翅膀的大雁总是孤零零地独立岸边,无语问苍天地站立着,站累了,会下到水里,无精打采,无方向地转啊转。它的孤寂,它的静默,它的隐忍,它的无奈,弄痛了我的心。

多少回,我踮起脚尖,四处张望;多少回,我钻到林中代它找寻。我也曾默默呼喊:那五只大雁啊,你们躲哪儿了?它翅膀受伤了,你们不能扔下不管哪!

我无法靠近它。每次相遇,它都戒备十足地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只能站在不远处驻足凝望。超负荷的同情常迫我闷声发问:你的翅膀因何受伤?是为了护崽与天敌搏斗?还是自己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我有个毛病,遇到高兴事,立马快乐歌声一串串;相反,便情不自禁地泛起悲情的唱词一段又段。

从第一次遇到孤雁独处,我就酸楚满心地默念:“……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没有你,从此以后我在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

等来啦!

8月9日清晨,我尚未靠近池塘,远远就看到六只大雁齐聚在清池边,点头引颈地“交谈着”,目不斜视地对望着……

一阵欣喜陡进心间,我把脚步慢了下来,呼吸也相对放缓,我不敢前进,生怕会打扰它们。我希望时间能静止;我希望谁都别在这时出现;我希望那幅“全家团圆”的画面,能永恒在这美好的一瞬间。

突然,四只梅花鹿从林中窜出,争先恐后地向西北奔去。

呼啦一声,五只大雁展开翅膀,嘎嘎直上,它们迅速地排成人字形,向着朝阳飞去。再看地上的那一只,由于伤翅不给劲,它只能在草地上扑腾几下,便仰天哀鸣。它似乎不认可就这样地再陷孤零,便拖着那只永远也飞不起来的坏翅膀,一头一头地往前冲。一心要追上那五只远去的雁。

何时再相聚?到了秋分时节的南迁时,它该怎么办?也许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能来救它,将其抱到一个温暖的地方,越冬迎春。可它与那五只大雁天各一方的痛与思念,孰能补偿?

晨曦里,我心沉眼湿地看着那只有翅难展的雁,想着如何帮它、救它。

狗狗渴望被尊重

离我家约一里路的道格养着四只狗。按中国人的说法,一犬加四口必成器!古稀之年的道格尚无大器晚成的迹象,倒是这四只狗可真够器(气)人的了。清晨散步,一听见脚步声,那四个家伙就边汪汪边玩儿了命地往你面前扑。赶上它们的女主人在场,会当即用其母语(英文)跟我解释:别害怕,它们是在跟你说话呢!好嘛,四张血盆大嘴,在同一个时间向你狂,别说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就是听懂了,就冲那面部表情,大概也品不出个悦耳动听来。

若是四犬的主人不露面,我也得用英文来请求它们别大声汪汪,人们都在睡觉,会被你们吵醒的。也许因我使用了请,这招儿还挺灵,每闻请字,它们就哈哈地放几口粗气,张着嘴,甩着脑袋,摇着尾巴地后退着,后退着……

四只狗我能把它们给客气出个美滋滋,可面对一只狗,我竟把人家给伤着了。想起这事,我心里就不好受。

2013年夏的一天清晨,在街道拐弯处,有只皮毛肉色的大狗一瞧见我的头影就颠颠地跑了过来。在它仰着脸,伸出舌头打算舔我衣襟时,我低头一看,看出了它满脸的癞唧唧。我本能地躲闪着。它却步步紧跟地继续和我套近乎。我怕了,嫌了,脱口说出:我不喜欢你。你赶紧回家吧!简单的英文,它听懂了。它难过了,它扭头走了。它拖着尾巴,尾巴上还负载着我留给它的痛苦。

自那儿以后,再瞧见我,它立马跑到自家的西墙根,扒着墙角,探着脑袋盯着我。我若驻足,它就后退一步。我挥手跟它打招呼,它一动不动地干看着。我抬脚前迈,它会跑到离我稍近一点的地方继续注视着,并揣摩我的动向。总之,即便我请它求它过来,它仍一动不动地悲观着,且很有自尊地回避着。

前年的乍暖还寒时,记不住是哪一天,在我散步的途中,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只大黄狗。它翘着尾巴,仰着头,一蹿一丈地扑到我跟前,转着圈儿地冲我汪汪汪,汪汪汪。它把我汪汪得头皮发麻,头冒细汗。我本能地把双手扣在前胸,无任何选择地跟它转,跟它面对面。我不敢伸手打,不敢用脚踢,我怕把它惹急了会抓我的脸,咬我的手,甚至把我咬伤致残。它疯了,它蹦着高儿地跟我嚷,跟我玩拼命。瞧那阵势,它恨不得把我给整着吞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焦急中,我忽地想起了丈夫说过的一句话:某些场合的某些时刻,霸道的人可以把朋友当成狗;而某些场合的某些时刻,宽厚的人可以把霸道的狗当成朋友。

宽度厚度尚无暇测试,先把霸道的狗当成朋友,看看灵不灵?

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声音很大地喊:请你不要吵闹行吗?听我说,狗是人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朋友见了朋友应该友好才对。话说至此,它声音见小。我乘胜前进: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张着大嘴叫,不好看。它不怎么转圈了,要原地踏步了。我深吸一口:漂亮的你,请回家吧,再见了,你哪!它听了,从了,颠了。尾巴尖上挑着得意。

它走了,我的双腿却软得迈不动步儿了。

鸟儿的外在表现

为常来后院觅食的鸟儿们提供吃喝儿,已成了我生活中的必不可少。

我乐,在下从未收到鸟儿们的通知,也不曾邀约过它们,可我与其中几种的用餐时间恨不得都敲在一个钟点上。常常我、鸟儿双方隔着一扇大玻璃门,边吃边斜瞟侧视正面瞧。

特羡慕孔子的女婿公冶长,他因懂鸟语而恳求鲁王派奇兵突袭入侵的齐军,保住鲁国疆土……

可惜呀,对我而言,鸟语入耳,全都变成了叽叽喳喳啦!没奈何,我只能根据它们的外在表现去揣摩各自的性格、特点及其他。

如果要颁发“夫妻恩爱奖、谦虚理让奖”,红衣主教的雄与雌那是永远的当仁不让。看它们,总是形影不离,双飞双宿。每次飞抵我家,不论先在树上稍,还是在草地上逗留,基本上都能做到同上同下。

红衣主教,身材匀称,胸前羽毛艳红,嗓音圆润特脆亮。它们外形出众,内涵超群,但看用餐时,足以证明此鸟修养甚好!

每每夫妻俩一飞到我家那个装有葵花子的食罐上,如没其他鸟儿盘踞,它们就尽情地享受会儿,若有“凶者”突然“驾到”,两夫妻会赶紧把好位子让出来,自己跳到地上,捡点儿他鸟儿剟掉的食物,吃几口就飞走了。

蓝坚鸟的最爱是大快朵颐大花生。它们到后院觅食的记录,基本都写在阴天下雨前。此鸟儿的自我保护意识超强。尽管你备好它们的最爱,但决不会扎在花生堆里吃得飞不动,而是嗖地飞过来,叼走一个到七八米以外的安全地带去大饱口福。

蓝坚鸟,威武矫健,很酷很帅。唯一不足,音域不宽叫声唧唧,不悦耳。但其族群倍儿团结,一“亮相”总有六到八只一起来一起走。

金翅雀的可爱之处,突出一个乖。饥饿时,它们一来四五只,分别站在食罐的一、二、三层上。大家边吃边聊,温馨和谐地分享着总也吃不够的美食——小粒草籽。

金翅雀小巧玲珑,形态美;蛋黄色的羽毛在黑头黑翅黑尾巴的点缀下,相当夺目。美而不骄,透着个甘于平凡。

论凶猛,身子黑,脖子绿,羽毛贼亮的鹩哥,那是绝对的“天下无敌手”。那帮家伙,凭着自己的个头儿能比普通麻雀大上两倍多,盛气凌人就成了它们家族的集体性格了。每每“起驾”前来,就跟些空降奇兵似的,欻的一声,张开利爪钳住鸟食罐的各个进食口,唯我独尊地狼吞虎咽。别看它们一见了吃的就六亲不认,可当遇到偷袭时,却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有一回,可能是谁的小崽儿被老鹰叼去了。好家伙,那帮“哥儿们”竟把那只“天敌”死死地围困在我家后院的一棵松树上,叽叽喳喳地批斗着,边剟边踹地讨伐着。恶战持续了一刻钟,就在老鹰狼狈逃窜时,“鹩哥”、“鹩姐”们即群起而攻,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密林中。

说霸道,谁都不敌小蜂鸟儿。别看它们连头带尾一块量,也就花生那么大,可耍起横来,连我都倒吸气!

小蜂鸟的主食是采花蜜喝甜水。我常伺候的有两种:绿紫耳和红喉北蜂鸟。就是这种“小红喉”,也不知哪儿来的威风,只要它一降落,跟着就扒在蜜罐上暴饮一气,腾地飞到架起食罐的铁棍上,转动着那个闪闪泛红的小短脖儿,东张西望地巡视着,倘发现有前来喝蜜的“同根生”,必奋起直追,不追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决不罢休。

可怜的绿紫耳,若想解馋,那就得等“红喉”喝“高”了,站累了,找地儿猫会儿时,才敢慌慌张张地凑上前来,胆战心惊地吸上几口,忙扭头快跑。

不过,小蜂鸟儿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可以尾巴朝后倒着飞。

好戏在后头,选小麻雀来演“大轴子”,主要是看重它们“四海皆兄弟”,五洲同安家,及觅食特征对抗日战争的奉献甚大。

我觉得,小麻雀之所以能遍布五大洲,只因适应能力太强了,若再加一条,那就是胆子贼大,敢为“天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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