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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饼姥

东城陈大饼,本名叫陈龟龄,但连鳖龄都没活足。二十八岁,刚开始长胡子,就死了。死时儿,子四岁,女儿一岁,从县郊娶来的女人,还如花似玉。

陈大饼得的,是一科r说不出口的怪病。也许老北京的女人说得出口,只是县郊的乡下女人说不出口,陈龟龄在夜里做完那件事情之后,小便处突然发红,发胖,好像一株三九天冻过的胡萝卜。因为说不出口,女人绝不背他上医院去,让那些穿白大褂的男的女的,拿东西拨来拨去。她从娘家请了一位草药先生,夜里关了门窗,在十五瓦的灯泡下面,握住切脉。

草药先生满头大汗,丢下一包草药,嘱以唾沫嚼而敷之,将15块钱慌慌张张塞进裤腰,一走永不来。

陈大饼大叫三天三夜,去了。

大饼的女人,那个人唤大饼嫂的,便从此守寡,她这住的房,是老式四合院,经大饼改造过,一扇小木头格子窗临街。头三年,夜间窗玻璃常响,叭叭叭,啄啄啄,声音明确的,或许是媒人,含糊其词的,便实在是不打算请人做媒了。大饼嫂闭关锁国,两手紧搂一双儿女,只装睡死过去。拍声急时,就披衣潜过去,酸酸地一声求,看在死鬼的面上,饶了我们孤儿寡母吧!同时并传出一两下探索铁器的脆响,用空城计。

叭啄之声终于散了。

明其心志后,邻里以及街坊,背后评论她时,也就称她为丁寡妇,她的本名叫丁秀芝。

寡妇的脸谱是苍白的,瘦而且尖,规矩走路和礼貌对人,这恰是刻画大饼嫂的,证明这一位寡妇,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寡妇。脸谱化的寡妇不笑,或是极少有笑,眼睛看人,仓皇躲闪,这却不是大饼嫂子。丁秀芝的脸,一天到晚都是笑着,眼睛滴滴溜溜地满街寻人。

这是因为,她继承了短寿的男人的遗业,在高脚煤炉上烙大饼卖了。

卖大——饼哕!丁秀芝一面吆喝,一面根据顾客的要求,将烙好的一张大饼叠为四折,或者用快刀切成几牙,装入塑料兜里,笑着,双手献给人家。

她的身后两边,摆着两个小木凳,可以折叠的,上面一边坐着她的儿子大龙,一边坐着她的女儿小凤。大龙和小凤,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们的娘,饿了,就吃块娘烙的大饼。

坐在折叠凳上耳濡目染的大龙,五岁的时候开始实习,协助丁秀芝收找卖饼的钱。一斤饼两块钱,付一张蓝色的正好。长到七岁,大龙又转业,当了丁秀芝更为直接的助手,用一柄小毛刷,给准备贴锅的大饼坯子抹酱油。收钱的岗位交给小凤来守。小凤尚四岁,大龙恐其不能胜任,手里刷着饼酱,眼睛还瞅钱箱,嘴里遥控指挥,不多不少,正好。还差一张,紫的,找他一张,红的。对对对。

七岁半时,丁秀芝送大龙上小学。大龙坚决不上,说是上学了,没人在饼案上帮忙。丁秀芝将一只亲手缝的书包取出来,逼他挂了脖子,不挂,就骂,打屁股,最后哇的一声大哭:不懂事的儿呀,你是存心不给你的死鬼老子争气了,为娘还活着干什么?转身去抓切饼的刀。大龙就慌了,双膝跪在娘的面前,也哇哇地哭,娘,我上,我保证为爹娘争气!

大龙好成绩,一年级是小组长,二年级是学习委员,三年级是班长,四年级可以帮助老师批改同学们的作业。这一年,小凤上了一年级,可是这一年,丁秀芝却不能打大饼了。

丁秀芝在一天清早,生燃了炉子,揉好了面,拿起擀杖才要擀饼,一阵恶心上来,一咳,吐出一团是红的。片子拍出来了,肺里的病。煤气熏了,打饼累的,为短寿的男人当守节的寡妇,养儿育女熬的。

健康许可证被大盖帽收走了。大盖帽昨天还吃她的大饼不给钱,今天不敢吃了。大盖帽替她换了一个执照,卖精神食粮,不传染。丁秀芝将一个大煤炉折价卖了,买两个小书架,大饼案子就做书摊,咳着,另行升张。

卖书的利润,替代着卖饼的收入,换了学费,课本,作业簿子,继续供应作了保证要为爹娘争气的大龙和小凤。还要吃饭,穿衣,住房屋,买水电,留下平均七折买书的本儿。很多的项目,瞪着她很少的钱。

不烙大饼了,坊邻里的称呼,还去不了那两个字,只是却有了改叫大饼婶的,表示着与她的儿子和女儿同一辈分的青年,经济的开支已经可以独立,而且还可以大街之上说爱了。大饼婶,来本儿写爱情儿的。

丁秀芝不能用卖书的钱来买药,十大本也不够一盒丸子。累完了一天,深夜里,她听见她的肺,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烂下去,像小猫呼吸那样,发出嘶嘶的声响,嘶嘶嘶,大龙读完初中升高中。嘶嘶嘶,小凤小学毕业要考试。

丁秀芝痴望着她的儿,一寸一寸地长大了,心里说着好快呀。可她希望还快一些才好。她在计算她的时间,每天夜里算一遍。

大龙上大学,小凤水涨船高升初三,深夜里算罢生命时间的丁秀芝,悄悄吐出一口长气。但也在这年的冬季,她的精神食粮,却实在不好经营了。她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连十五年前的死鬼男人也不如的,她不能认识哪本书绿,哪本书黄,青红与皂白,更是由人去说,这样子,有的书皮上降满了灰尘,有的无尘书就被捕走,偷眼瞅人家那脸上的气色,竞连要回本钱也没有勇气。

她的经济,从那个冬季开始亏损,她的肺也是从那个冬季开始剧痛。

除了夜里咳,白天也咳,吐出烙大饼时的血红。丁秀芝一手捂胸,一手捂口,俯望着脸上含笑,好比正梦见考了好分的儿女,她的心说,快些吧。

她将做过烙饼案子,又做过卖书摊子的一张大木板,做成一张小凤的床,把女大避母的小凤,从她的床上分出去。现在,由于上商场买副食时认识的一位经理的同情,她的左臂上套了一只红袖箍,每日就站在商场的门前,教骑车来购物的顾客们,把她们的自行车排放整齐。并且附带的,若是发现随地吐痰者,她还匆匆地走过去,命他交出5块钱,商场经理发给她的一个挂包里,每日装着三样东西,领取自行车的铁牌,上面印着两角;罚人吐痰的收据,上面写着5元;皱巴巴,脏兮兮,腻乎乎,不知上面有些什么,和来自哪里的小额纸币,以及齿缝里嵌油垢的小钢镚儿。

鉴于这项工作实行的是承包和定额,为了多挣几个,丁秀芝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当骑车的购主为节省时间,把车子随手放个地方,或者为逃交那两毛脏钱,把车子精心藏在路边,她便扬起那只戴了红袖箍的胳膊,大吼一声,追到出事的地点,喝令他们重新放到应放的位置。而对于随地吐痰者,她则采取着一些策略,她将身子隐在一棵树下,或者一个亭子边,但听某人发出一声咳嗽,然后再一弯腰,几乎与那枚绿痰轻轻落地的同时,她就一个箭步,从树下或亭子边射过去,从挂包里掏出一张印着5元的纸。仅这一下,她便有了罚款百分之二十的提成,一块六角七分,相当于过去销出十张大饼,和一本定价8元的书的纯利润。

到了月底,她就用这些钱换成工资,再换成大龙小凤的学习经费,以及全家的伙食开支。

常年的露天作业,为避阳光和风沙,她头上也随着四季而变化,春天罩一条黑颜色的纱巾,夏天戴一顶商场经理送她的白旅游帽,秋天她把一块方格子的围巾缠在头上,冬天来了,她索性翻出死鬼男人当年遗下的一顶大狗皮帽,将自己的全个脑袋都塞进去,有效地抵挡着刮来的一切,并使她想起那记忆中已很遥远的,不多的好日子。几绺乱发有时从帽沿溜出来,在风里僵硬地舞动,相映着永不退色的金黄狗毛,已由麻灰转为粉白。

街坊邻居对她的称呼,不知从某个时辰起,又改做大饼姥姥。大饼姥姥回来了?叫大饼姥姥!多半是大龙小凤曾经叫过大哥大姐的人,拉着上小学的孩子说。孩子们不知大饼的典故,对一个捉人吐痰的老女人也不感兴趣,更觉四字的称呼繁琐,便喊一个饼姥,侧了身子火速跳开。

丁秀芝大口吐血,不是为不懂事的孩子生气。她不会生谁的气了,包括要罚吐痰者5元钱时,人家给她一张10元的,说是不必找,第二口痰扑地吐在她的脸上,然后骑车走了。丁秀芝擦擦脸,接着去维持自行车的秩序。

她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的时候,已是大龙大学四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小凤也上了大一。兄妹二人跪在她的床前,无声地喊娘。丁秀芝也无声地应着,她闭着眼睛,轻轻喘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的死鬼男人。

她骂他,与他厮打,后来没有劲了,她终于对他说,快啦,最多不过半年啦!

大龙大学毕业了,他以全届最优异的成绩,被分配到一家研究所。接到正式通知的那天下午,同学们发现他好像范进,对谁的祝贺也不答理,从人手中夺过一辆自行车,就向家里飞蹬。他奔到娘的床前,把通知书念给娘听。丁秀芝点点头,说,我的儿,你去给娘买两个热包子吧,娘想吃东西了。

等大龙把两个热包子买回来,还在门口,他就突然感觉到中了计,娘的脖子上勒着一条纱巾,春天里戴在头上的那条:另一头是捆在铁床栏上的。她自己把自己勒死了。她连出气都出不动了,怎么还会有那大的力气。

她的身子下面,压着一个纸包,是一页十张相连,没有撕开的吐痰罚款单,包着两个存折,罚款单的内面,有她写错一半的字,注明了存折的甩途,一个一千二的,料理她的后事;一个三千的,供小凤把大学读满。

这字是早已写成,这包是早已包好,单等这一天的。

大龙扔了包子,以拳击头,娘呵娘呵,你一粒药也不吃,你不是说没有吃药的钱吗?你今年还不满四十八,你还没等我和小凤尽孝呵!

大龙到研究所里报了到。研究所下面有个实验厂,实验厂内部有个制药室,大龙作为所里的人员下派工作。他的研究项目是,把一种试剂,放入过期的药物中,改个品名,或者换个商标,再或者改个日期,继续投放市场。

大龙有时也想,若是用这类药,去治娘的肺,吃与不吃究竟哪样更好?

但是他以早日回所的雄心,研究得很认真,很努力。

寒假里,他把妹妹小风也弄来,给旧药换新商标,按厂里统一标准取酬,撕一个,贴一个,一毛钱。小凤眼尖,手也快,而且最重要的是心灵,不愧是女大学生,很快发明了在水里浸泡一下的方法,将旧的撕得干干净净,新的贴得整整齐齐,一天平均能贴七百多个,这个假期的收入,一举超过了在肯德基和麦当劳穿红衣服的女同学。

居委会老太太面对火葬厂,虚着泪眼,瞅哇瞅哇,猛抬手指住了一股烟子,那是饼姥。她肯定地说。青烟几乎不是一股,而是几线线,散着,颜色青灰,若隐若现,忽左忽右。像是随风飘去的一段游丝,一跃一跃地向着天的西北。西北的天角,悬一朵掌大的黑云,居委会老太太扬手一指,她的死鬼男人接她来了,那是二十年前先去的陈大饼的手,你瞅,上面还有几颗芝麻。

彭先生叹说,罪过,此烟飘过万烟飘。

居委会老太太就笑,彭先生这快就来诗了,我还听过一句一花引来万花开。

彭先生摇头,我是叹那些吃错药的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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