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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音乐——加入传统元素,进行多维处理(1)

电视剧音乐是大众的、听觉的艺术,它是电视剧的重要表现手段之一,需要受画面、情节、时代以及地域等条件的制约,因此在创作上需要考虑的因素也较为丰富。不同的电视剧剧情,在器乐的选择、旋律的定性以及音乐的风格等都有所不同。

韩剧的音乐,与其他国家的电视剧音乐有着共性之处,同时也保留并发扬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其中较为明显的是提前创作好的、以原创为形式的音乐在电视剧音乐中占有很大的比例。无论是对于主题曲还是配乐的处理,音乐的创作者都在十分用心地经营着音乐赋予电视剧的权利,那就是把他们所创作的音乐充分地融入到整个电视剧中去,而且能够恰到好处地释放它们的张力。韩剧的音乐有其多元化的特色,既可以通过流行音乐来释放活力,也可以运用国外经典音乐穿插在剧中唤起共鸣,同时也不乏加入传统音乐元素标志韩剧独特的审美意味,这种杂糅性为韩剧充实了内涵、增添了人气。

一、多“情”、多“变”的主题曲

主题曲通常用以表现电视剧主题、塑造电视剧剧本形象或情绪,是全剧的核心。李俊梅:《电视剧音乐艺术》,第22页,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韩剧中,主题曲是贯穿全剧的重要线索,无论是在开头、结尾或者剧中都可以感受到它无处不在表情达意的力量。

(一)词曲交融,表情达意

主题曲,从字面意义来讲,就是和电视剧主要内容有关的歌曲。它通过旋律、歌词和演唱来传递电视剧里所要表达的思想和内容,韩剧主题曲善于通过歌词与曲式的配合将音乐这种抽象艺术具体化,达到表情达意的最佳效果。

比如韩剧《巴黎恋人》中的主题曲《唯有你》,其歌词的中文翻译是“还有好多话来不及对你说,还有好多东西来不及送给你,离别总是来得太突然,甚至来不及向你解释,这是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之前,你独自流下多少眼泪,愚昧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受尽煎熬,我恨我自己,唯有你,即使我什么都不说,光是凝视我眼神就知道我的心事,唯有你,收得到我的祝福,心里却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的一生只爱你,你了解我爱的人,我只爱你一个,我的一生只有你,虽然在你面前我表现得很笨拙,但是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可以,我好想和你交换这份爱……”

歌词描述了男女主人公所面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前奏部分用钢琴独奏来展开、节奏柔和、起伏不大。同时,用时下流行的电子乐队来伴奏。此种演奏形式和歌词表意的组合形象地叙述了男女主人公浪漫又偶然的相遇,有开始交往时情感世界的波澜不惊,以及随着交往的加深所产生的思想上的矛盾。接着副歌的到来,使音乐处理有了变化,旋律变得更加激烈和高亢,而且有了很大的起伏,鼓点也加入其中,女歌手的演唱情绪达到高潮,细腻的嗓音有着很好的穿透力。在歌曲中有两次旋律的交接时间比较短,几乎两个小节的吉他独奏就一笔带过了,显得整个歌曲的节奏比较紧凑,再加上歌词本身的叙事效果,使得与剧中人物、情节得以紧密交织。

同时,韩剧中的歌词也较为善于利用叙事这一功能,帮助铺垫、延展剧情。比如由韩国MBC公司2002年摄制完成的《人鱼小姐》,在它的主题曲《我痛苦的爱》里,有一段歌词是这样写的:“已经让我身心疲惫,我那镜中的身影,露出你微笑的面容。你静静地走进我紧闭的心扉,温柔地拥抱着我。伤痛的记忆只有你能抹去,空虚的心灵只有你能填平。已经绽开的爱情花朵哟,该怎样去面对。离别渐近,心痛愈烈。你是否了解我,酸楚的爱情。在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歌词中,既有非叙事的情感升华部分(如第一句和第二句),也有叙事性较强的部分(第三句后),讲述了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女人如何用婚姻来实现报仇欲望而又弄假成真不能自拔的爱情故事。

在韩剧主题曲中,音乐的张力得到了适当的展现,如果音乐是沉稳而铿锵有力的,就意味着一件沉重或者富有悬念的故事将要发生,如果音乐较为柔和,那么多数在描述情感的蔓延。在韩剧《巴黎恋人》第3集(13分13秒)中,女主人公因为男主人公说了一些非常不中听的话而哭泣,这里的音乐先通过钢琴等乐器铺垫后,达到了矛盾高潮部分,女主人公坚决不上男主人公的车,自己穿着晚礼服走在黑夜中,而男主人公头也没回地开车离去了。这时的主题曲是音乐和歌词杂糅进行的,在副歌部分也添加了女声演唱,有效地描述和强调了二人内心复杂的情感。特别是在副歌部分,由于音乐在旋律上的起伏变化较大,带动了观众的收视情绪,戏里戏外达到了情感共鸣。

(二)主题变奏曲的多维处理

主题曲和主题变奏曲的关系是“源”与“泉”的关系。主题曲是先于主题变奏曲创作的音乐。就主题变奏曲而言,音乐的本体不需要改变,只需要根据剧情在音乐旋律、风格、配器、和声等部分加以创作,这样灵活的改变使得变奏曲和剧情更加吻合。

1.利用器乐进行多角度延展

主题变奏曲对于韩剧来说,一般都是以纯音乐的形式出现,配合剧情而创作的。如果剧情是诙谐、幽默和轻松的,那么音乐的节奏会变得快一些,用于演奏的器乐也会选择比较轻快的类型,比如木吉他或者电子琴等;如果剧情是以内心戏为主要描绘对象的,那么音乐就会变得相对安静、纯净一些,用于演奏的器乐也会选择比较稳重的钢琴或者是交响乐队等;如果剧情是比较激昂的,那么音乐的风格更偏向于军乐队的形式,以铜管乐器作为主要的表现乐器来进行演绎。一般来说,韩剧里的主题变奏曲中的音乐主体是不变的,只是根据剧情的需要,加强对不同音乐细节的展现,如改变主题曲的配器或者是改变演唱者等。在韩剧《巴黎恋人》中,主题变奏曲就有好几个版本,有混音版、钢琴版和萨克斯风版等,依据剧情的需要和情绪的变化设计主题变奏曲的形式和播放位置。

2.变换速度和节奏协调剧情

韩剧善于通过对主题变奏曲速度和节奏的把握,协调戏剧矛盾的张弛度。比如在韩剧《浪漫满屋》第2集(31分18秒)中,男女主人公在对话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点小矛盾,开始相互讽刺。此时的音乐是以主题曲的旋律为基础,以电子合成器为主要演奏器乐,再加上管弦乐队带点跳跃音色的配合,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种不算激烈但又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在看到画面以及听到主题变奏曲的配合后,觉得十分诙谐有趣。等两人斗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男主人公走出房间,留下女主人公一个人在懊恼,这时候就转成了女主人公的内心戏了,音乐也从欢快的节奏转变成一个钢琴轻柔的波音,并由这个波音结束了这段主题变奏的音乐。可见,在转场的时候,快慢节奏的转换同剧情由急变缓较为完美地进行了协调。

3.善于诠释人物的内心世界

韩剧的一大特色就是善于表现细节,在细节之中体现情绪的变化。通过主题变奏曲的描绘,可以刻画出人物所处时代、地域、性格、年龄、爱好、职业等相关的内容,并可以通过音乐的变奏完善人物的形象,使音乐和人物形象产生听觉上的联系。比如在韩剧《巴黎恋人》第2集(第34分40秒始)中,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以及他的弟弟三个人去看演出,女主人公非常投入地看着,男主人公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女主人公的快乐表情,嘴角也上扬了起来。这时候主要的变奏乐器变成了钢琴的独奏,以抒情的音乐表现了这段男主人公的内心戏,暗示着他由此萌芽出某些爱情情愫的内心情感世界。又如在韩剧《浪漫满屋》的第1集(第3分12秒始)中,女主人公在家里写小说,心情非常愉悦,脸上散发出微笑,她悠然自得的情绪细节体现在她开心的自言自语当中,这时候的主题变奏曲也配合女主人公的心情,运用了电子乐器,如吉他和鼓等,节奏也发生了变化,中间多了很多空拍,使音乐一下子就变得跳动起来,整个氛围被营造得非常温馨和愉快。

二、张弛有度的剧中插曲

(一)类型

韩剧中的插曲主要有两类:

其一,画面内声源插曲,包括剧中人物的演唱和其他音乐音响。在韩剧《浪漫满屋》第5集(9分36秒)中,女主人公结婚后到婆婆家拜见,没有准备礼物,灵机一动,她唱了一首名字叫《三只熊》的歌。又如在韩剧《人鱼小姐》第37集中(17分19秒)中,有一段跳国际标准舞的剧情,这里出现的是充满异国风情的拉丁舞曲。它们均属于画面内声源插曲。

其二,配乐,也就是背景音乐,包括原创音乐和非原创音乐。原创音乐和非原创音乐其实都是根据剧情需要所搭配的音乐,其中非原创的音乐可以是童谣、国内外的流行音乐、古典音乐、民族民间音乐以及电子音乐等。在韩剧《巴黎恋人》第1集(22分32秒)中,有一首柴可夫斯基《天鹅湖》里的片段《天鹅之死》,那是女主人公被房东赶出来后,在大街上听到法国街头艺人所演奏的小提琴曲,当时女主人公正是落魄的时候,听到这样悲伤的音乐不禁潸然泪下。韩剧里的音乐,除了主题曲、主题变奏曲以及画面内声源之外,基本属于背景音乐。

(二)应用原则

韩剧插曲的应用遵循一定的原则,并由此达到不同的功效和表现力。

(三)特征

1.片段累积

韩剧里的音乐长度与剧情有着直接的关系,具体体现在有多长的情节需要应用背景音乐来处理,在处理过程中,经常采取淡入淡出的技巧,因此,背景音乐从结构上就形成了片段形态。当一个情节段落完成时,不管整体音乐段落还有多长,都在艺术化的处理下被打断。这种“牺牲”有两种含义,其一,插曲与剧情是相伴相生的,需要顾此及彼;其二,插曲的截断与类型需要细分插曲各个部分的功能,同时应用艺术化的手段与剧情较为完整地结合起来。

2.重复使用

插曲的重复使用具有独特的聚合效果。在剧情发展的不同段落应用同一插曲,可以唤起观众针对剧情的情感回忆,因此,戏剧效果可以得到累积、加深、升华。如韩剧《巴黎恋人》第3集(32分43秒)中,男主人公开车去找女主人公,想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而女主人公正在赶往去机场的路上,两人虽然在大街上擦肩而过,却没有看到对方,错过了见面的机会。这时候插曲音乐淡入,名字叫《浪漫爱情》,歌词大意是:“乘着你的笑容来到我身边,不知不觉滋润了我整颗心,甜蜜的感觉,Romantic Love,乘着我的目光来到你身边,我俩的爱情就此开始,彼此的误解随时光淹没Love’s True,Love’s True,Romantic Love,我俩手牵着手迎向未来……”。歌词吻合了女主人公正在千头万绪思索的内容——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女主人公在思考中慢慢体会和成长。第2集(54分24秒)中,插曲又重新出现,女主人公在男主人公家里打扫时,试穿了新送来的晚礼服,她美美地照着镜子跳舞,并回忆着几天前她和男主人公跳舞时的场景。此时该插曲诠释了女主人公内心的幸福感。当观众再次聆听此首插曲时,将融入对此首歌的记忆,其中包含了男女主人公爱情进程的不易和向前进展的喜悦,对剧情的理解由此变得丰富和深刻。

3.随机原创

韩剧中的大量插曲属于原创,表现形式多样,可为通俗流行音乐,也可以是童谣、交响乐、电子乐等,因此可以灵活地使用。比如可以配合剧中人物的情绪应用不同音乐元素塑造开心、懊恼、惆怅及痛苦等。但因情绪有一定的时间长度,不能无限制蔓延,因此,需要进行一些特定的修饰,比如,必须“随叫随停”,也就是根据画面内容来判断音乐的走向;必须有一定的针对性,音乐作品的长短、风格、配器、节奏和体裁等都与画面内容相呼应;必须有自己具体存在的价值,也就是在以画面为依托的前提下,力求让画面变得更加具体和深刻。

三、水乳交融的音画结合

韩剧的音乐和画面的结合是立体的、有创新的,如在韩剧《人鱼小姐》第1集的开头(48秒)中,是一场比较重要的戏中戏,拍摄的是一组婚礼中新郎新娘领舞的镜头。这时搭配的音乐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这首圆舞曲的出现既显得婚礼的场面比较庄重,又适合在婚礼上跳舞使用,使戏剧场面具有大气和浪漫兼容的效果。

(一)音乐引导文本

音乐在韩剧里有的时候能起到引导画面的作用。其中音乐部分还直接决定着画面中人物或情境的信息。如在韩剧《人鱼小姐》第1集(36分28秒)中,女二号(殷芮莹)在车里欣赏一张CD,这时候淡入了一首英文歌曲,是一名男歌手演唱的抒情歌曲,旋律悠扬又有穿透力,给人一种安宁和祥和的感觉。听到了如此美妙的音乐,这时女二号的表情是十分愉悦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神采,看着不远处为她买花的男朋友,她会心地微笑着。这就是在电视剧中的音乐对画面的引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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