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清玦又快步追上去，吵赢了嘴之后，正是春风得意，说道：“下午又没课，花酒同学这么着急干什么?”
“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嬉皮笑脸：“没事，待待就习惯了。”
“滚！”
“其实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楚学长和我们的层次不一样，高我们好几大截呢，连我爸都……”
“沈清玦。”花酒停下来，严肃望向他。
他也停下：“怎么了？”
花酒缓缓皱了眉，盯着他沉沉问：“你什么目的？”
沈清玦嘴角上扬，嘲讽语气说来就来：“你以为你能够提供什么目的？”
“那就离我远一点。”花酒目含警告，说完，干脆离去。
她的背影向来挺拔，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反而更衬她的干练轻健。
“哎，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期邈的关系。”
花酒一步未停。
沈清玦表情一僵，再度追上，拽住她的手臂：“我说，我想知道你和沈期邈的关系！”
“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你吗？你以为你是谁？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沈期邈，但凡你在别人这儿少动些心思，你也不会比楚学长差好几大截了。”
甩开那手，花酒的背影那是一个扬眉吐气。
记得是有次她和江依依两人在画室，忽然有个趾高气昂的高年级女生踩着恨天高进来，妆容冷厉，马尾高束。
她一进来就坐上前排的桌子，高傲叠起包臀裙里的长腿，居高临下用鲜红的指甲，冷冷指着在椅子上无声转笔的江依依，直直对着那张轻笑不已的脸，语气相当不客气。
“同学，我想知道你和楚陶然的关系。”
江依依眼皮都没抬，笑着继续在调色盘戏玩，对着花酒说：“我觉得这个颜色更好些，你那个太冷，上去后这块就太紧张了……”
“同学！我想知道你和楚陶然的关系！”女生拔高音量，一股压迫袭来，花酒刚想开口，却被江依依轻轻拍了拍膝盖。
她悠闲靠在椅背，侧过头，睫毛翻动而上，黑色瞳仁里暗芒闪烁，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嚣张女生：“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你吗？你以为你是谁？”
女生浓妆艳抹的脸有一瞬僵硬：“我现在还是在问你，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你以为我就好说话？你现在能在这里虚张声势，不过是我给你一个‘认识楚陶然’的面子，难道我闲得无事喜欢看你耀武扬威？”
“你说谁……”
“大姐，你也一不小心活得这么久了，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和楚陶然什么关系，哪轮得到你来管，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要是问我的话，那你至少得先学会，真正地好好和我说话。”
“你叫谁大姐！”
“我叫你少在我这儿摆姿态！”江依依气势陡然，声音冷冷如刀，“但凡你在别人这儿少动些心思，至少今天能穿一双没有破洞的丝袜。”
女生立刻从桌上跳下来，扭曲着身体去拉拽过短的包臀裙，想要掩饰住一路蔓延去膝弯的破损浅咖，她这一动，这一身衣服就显得不合身，处处受拘束，捉襟见肘，如此动作便更是急躁狼狈了。
楚陶然托着一个伏尔泰石膏像走进来，看见突然出现的女生，微蹙了眉。
女生看见，便立刻委屈地用手指着江依依，说：“学长，她刚才……”
“我刚才骂她了。”江依依高声抢白，手里一支纤细排笔转得风生水起，有恃无恐，竟一派安然。
楚陶然瞬间绷紧了脸，对江依依阴沉了脸色。
花酒心里一紧，女生面上一喜。
“你骂她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刚喝完枇杷露不要用嗓子吗？”楚陶然把石膏像就近放在展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往江依依快步走来，“又想咳得肚子疼？”把她手中的湿排笔换成了干的。
那女生夺门而出时，楚陶然还在认真数落：“她惹你，你等我回来就好，骂她干什么，她重要还是你的喉咙重要……”
花酒坐在一边，笔下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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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还有多远啊？”
“要多远有多远。”
“瞎说什么呢，告诉妈妈，下高速了没？快到车站了就给妈妈打电话，我去等你，还在老地方！”
“好，那地方显眼，正好让别人都看看我妈有多美，让别人都羡慕我。”
“哈哈哈，四十几岁的人了，哪有什么美不美的……”
“那是别人，我妈不一样的。”
“就知道哄骗我，等你到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汤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高兴，好不容易盼到国庆假期，孩子总算回家了。
江依依放下手机，靠在车窗上看树木纷纷，盯久了，就觉得那些树的样子都是扭曲奇幻的，偶尔掠过一些乡野景色，忽然想起了夏帆。
她就发了消息过去：“亲爱的夏老板，国庆在哪里？”
估计是店里在忙，夏帆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复说：“顾客你好，店里日进斗金，走不开。”
“赚钱固然重要，但老板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有空可以回老家看看呀！”
“进账就是最好的放松。”
江依依不再多说，他是社会洪流里自力更生的青年人，与她这个拿着父母生活费安稳度日的学生不一样。
回到S市的国庆假期有更多闲暇，一天下午，漆与白“啪啪”锤楚家铁门，与他堂妹保持高度一致的砸门风范。
林静涵正在院子里浇花，就笑着过来开门。
“阿姨，D市有个画展，我在官网上看见小然的照片了！”
“是吗？这孩子，看我不懂就什么都不和我说！在哪里看？快教教阿姨！”
漆与白把自己金光闪闪的手机拿出来，演示给林静涵看了一遍，招呼问候几声，就到屋里去了。
楚陶然正拿着一本厚成砖的书走出书房来，遇上了。
瞅一眼他手里的书，漆与白半眯着狭长眼睛，说：“看法律书干嘛？现在想通了，打算子承父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