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领着小叫花子走在前面,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跟随在后,一行人随即寻路前行。
一行人一路前行,随行可见孟掌门五人急匆匆行进留下的痕迹甚是明显,显是那五人急着向前赶路,已顾不得许多了。逍遥、华羽、蓝染、华如嫣、花生、老叫花子见了那些痕迹,心下暗想,“他们这般急匆匆赶向前去,究竟是所为何事?”
不多时,几人已经走远,身后已不见了那高山阴影。几人走入密林之中,但见密林中各种高大树木,多是松柏一类四季常青的古树。即使已是秋时,密林深处仍是郁郁葱葱,却与山那边的萧索秋景不同,不得不赞叹自然造物的神奇。
走入密林深处,只见浓荫蔽日,杂草丛生,此处荒野不知多久未曾有人踏足。前行脚下本就无路,几人唯有朝着一个方向前行,一路仍旧可见早先孟掌门五人匆匆行迹。
几人还没走不久,却又戛然止步,蓦然望着前处,心下不觉黯然。
只见前方密林中一大片地方,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松树柏树下,竟有无数个坟冢,立了无数个墓碑。只是这无数个墓碑上全然没有刻字,全都是无名墓碑,真不知何人安葬在这荒野人迹罕至之地。
秋阳高照,阳光透过密林照射此处偌大无名坟冢,自是一番安详肃穆之境,令人肃然。
坟冢墓地,向来都是忌讳之地。秋风瑟瑟,叶落如蝶,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默然无语,瞧着这一大片墓地,心中觉得甚是肃穆凄凉,且又有说不出的诡异莫测之感。
遥望此处,逍遥不禁想起那怪人自山巅跳下前曾对他说过,此行路上或会遇到一片无名墓地,告诫他莫要做对死者不敬之事。此刻终遇到这片无名墓地,逍遥方明白那人所指。
逍遥心下暗思,“那人说他只是一个守墓之人,原是此意,并非他的一时之语……只是不知这里安葬着什么人,这些人与那人有何关系?”
逍遥便将那人之言说给华羽、老叫花子、华如嫣、蓝染、花生几人听。华羽、老叫花子几人听了,点头不语,不知这片无名坟冢有何玄机。
言罢,逍遥向这片无名墓地鞠躬致意,以示对亡者敬意。华羽、老叫花子、华如嫣、蓝染、花生和那几个小叫花子也都鞠躬致敬。
逍遥鞠了三躬,起身抱拳行礼开口道:“我等今日路过此地,若是打扰到诸位清静,还请多多包涵,我等会尽快离去。”
说罢,逍遥抱拳行了一礼,随即与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继续前行。但见这片无名墓地立了数百墓碑,墓碑立地有高有低,散乱各处,并无章法排列,已不知在此历经多少岁月,兼之密林深处日光未至潮气甚重,墓碑上早已是霉迹斑斑。
老叫花子走在最前,却是越走越慢,不知不觉间已落在逍遥几人之后。老叫花子有些心绪不宁,暗自寻思,“那个怪人说他是守墓之人,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江湖中人,且又告诫逍遥不要做对死者不敬之事,显是极为在意这片无名墓地……难道,这片无名墓地,藏着什么玄机?”
老叫花子当即止步,转眼远望,不住打量这片偌大的无名墓地,打量着立于地上无数高高低低的墓碑,一时却也瞧不出有何玄机来。老叫花子心下暗思,“许是我想多了,此处葬着他的亲人,他自然不愿此处受人打扰。”
逍遥、华羽、蓝染、华如嫣、花生察觉到老叫花子的异样,彼此相识,各自心中都且觉得老叫花子有些蹊跷,显是心中有些事未曾言明。
逍遥止步,转身问老叫花子道:“前辈,可有何不妥?”
老叫花子回过神来,一时讪笑道:“无甚大事,只是突然想起,此行途中不知死了多少人,在此处又看到这大片墓地,一时感慨而已……记起来时路上还说此地风水宝地,不知会藏着什么宝贝,没想到这里却是一片墓地。”
老叫花子讪然一笑,逍遥并不再多问,只道:“前辈说的也是,这一路见了多少怪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老叫花子当即快走几步,赶上前面诸人,道:“我们快些赶路前行吧。”
老叫花子随即走至几人最前继续前行,那几个小叫花子始终跟随着老叫花子,不曾远离半步。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五人走在之后,越发觉得老叫花子对于此行之目的有所隐瞒,几人看着逍遥,面露疑色,虽未说话,但都已有怀疑。
逍遥先是点头,而后摇摇头,悄声道,“先行赶路,小心提防,静观其变。”几人心中也都明白,此刻事未挑明,也只有先行赶路,小心提防了。
当下几人各怀心事,继续前行,一路无语。
密林深处,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越发深沉。几人一路前行未曾停歇,一路上仍能看到前人走过留下痕迹。眼见那先行五人的脚印、树枝折断痕迹,逍遥心下暗道,“目前为止,我们前行之路与那五人同路,不知前方是否会遇到那五人?”
不知走了几时,却见老叫花子在前突然止步。逍遥、华如嫣、蓝染、华羽、花生几人几步赶上前去,只见老叫花子身前方五六步之距,几道未干血迹洒在前路,一旁树枝上兀自向下滴血,在树下一人来高的草丛之中,依稀可见竟有人的一只手露在草丛之外。
似乎又见一人命丧于此,被抛尸荒野,几人止步不前,不知前处是否有何陷阱,心中尽是黯然。
老叫花子小心前行几步,以手中所拄的长棍触碰那支露出草丛的手。见那支手毫无反应,或是其人早已死绝。老叫花子索性大胆前行几步,以长棍拨开丛生杂草,终是看到那具死尸。
只见那具死尸却是趴在地上,老叫花子没有看清那死人面目,一时不辨其身份。
老叫花子瞧着那死人衣衫,隐隐间觉得甚是眼熟,似是才打过照面不久。老叫花子为验证心中猜测,当即以长棍拨动那死尸翻过身来。看到那死者面目,老叫花子不禁一声叹息。
听到老叫花子叹息,逍遥几人心中暗惊,“死者是谁,莫不是老叫花子认识之人?”几人当即几步走至老叫花子身侧,一瞧之后,却也不禁一声惊呼,怎会是他?
死者竟是不久之前才遇见过之人。那人是孟掌门同行五人中一个,在山下为好友之死恸哭不止不忍离去,最后被另外两人搀扶离去之人。
逍遥、老叫花子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人为何竟会命丧于此,亦不知这人命丧何人之手。
但看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也没有半点血迹,且不知路上那些未干的血迹又是何人的。此人只是满脸煞白,毫无血色,面容扭曲,不知其死时遭受何等痛苦,此人双目怒睁,死不瞑目,不知其生前最后看到是什么,才让他竟是这般的绝望与不甘。
逍遥心中一时茫然无解,暗暗思忖,“这人为何会死于此地?”
老叫花子瞧着那人死状,心间有些怀疑,当即以手中长棍拨开其前胸衣衫,老叫花子定眼一看,果不其然,瞧见那人前胸处竟有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逍遥、华羽、蓝染、花生、华如嫣五人见老叫花子拨开那人前胸衣衫,想必是老叫花子瞧出来端倪来。待到老叫花子拨开那死者衣衫,露出前胸那个漆黑的手掌印来,几人心中知晓此人必是死于这般毒掌之下,当即吃了一惊,“这般毒掌是什么掌法?江湖之中谁人可会这掌法!
逍遥问道:“前辈,可是看出些端倪来?”
老叫花子略微思量,答道:“此乃‘黑手印’,乃是‘黑煞毒掌’中最是厉害阴毒的招式,中此毒掌者便如此人这般,脸色煞白,没有半丝血迹,浑身上下看不到半丝伤痕,却是从人体内重创中掌之人……这般歹毒的掌法许久未在江湖中出现,老叫花子也是很久之前从我丐帮中听有人说起过。”
神医华羽虽未近身查看那死者,只离着那人不过五六步之距,瞧那死者敞开衣衫的前胸,依着他多年行医所见,不难看出这人确实多处内脏已受重创。
华羽微微点头不语,逍遥、华如嫣、花生、蓝染见了,自是知晓华羽印证了老叫花子方才之言,死者多处内脏已受重创,命丧于此。
逍遥点头道:“前辈真是见多识广。这黑煞毒掌这般厉害,不知江湖之中何人善使此掌法?”
老叫花子摇头道:“这个老叫花子可不知道。老叫花子听说这毒掌已然失传,绝迹江湖,不想今日再此得见,也是惊异的很。”
逍遥道:“不知会不会是之前遇见那人,不知这路上血迹又是何人的?”
老叫花子道:“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个怪人所使武功尽皆怪异,江湖少见,那人出手狠毒,一路上残杀了多少人,或许正是他之所为。”
逍遥道:“当下也只有这般猜想了。不知前路之行,可否会再次遇到那人?”
老叫花子一笑道:“那就只有走到前面去,才可知道了,最好还是不要再遇到那个怪人了。”
华如嫣、蓝染和华羽在一旁略作歇息,逍遥、花生和老叫花子小叫花子几人捡拾些枯草枯枝,掩盖了那具死尸,而后几人继续前行。此去前路上,几人越发小心,只恐再遇到什么怪人怪事。几人心中也不停猜想,方才那人会是被何人所杀?孟掌门一行几人匆匆前去又是所为何事?
逍遥依稀觉得,此刻孟掌门四人就在他们前方不远之处,似可感觉到他们四人正自急匆匆赶向前去,逍遥心中暗自思忖,“会不会是孟掌门杀了他那同伴?”
念想于此,逍遥心下不禁一惊,万没想到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想法。逍遥自幼良善,一心只觉世间之人都是好人,他心胸广阔,未曾记恨何人,即便对于幽冥神教教主及教众,逍遥也是出于道义,心中实则未曾仇恨其人。只是此行,见多了江湖中人的道貌岸然心怀叵测,不知何时心中竟多以人心险恶为念。
逍遥摇摇头心中自语,“虚伪之人道貌岸然自是可耻可恨,令人生厌!不屑与之为伍,此后,我还是远离这些人才好。”
逍遥身旁华如嫣见逍遥似有困惑眉有异色,关切问及,“逍遥哥哥,可在思虑何事?”
逍遥转眼淡然一笑,缓缓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方才那人会不会是被孟掌门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