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前辈、蓝染、花生……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逍遥终于攒足劲力可以呼喊出声,逍遥用尽全力,想要一喊便将三人唤醒,其声回荡在洞穴之中,久久未曾散去。
华羽、花生、蓝染陡然间醒过来,双眼茫然的打量着周遭,片刻之后方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囚室石椅上,只感浑身酸痛不已,脑袋更是混乱欲裂。
逍遥见三人终于醒来,松了口气,费力深深吸了几口气,歇息片刻攒足劲力,说道:“你们都……没事吧?”
华羽、花生、蓝染循声而望,看到另外几人,尽皆大吃一惊,茫然无知。三个人想要开口说话之时,却发现自己连张口说话力气都没有。三个人虽然清醒过来,却无法开口说话,不知缓了多久,终于才有些力气说话。
花生先是诧异道:“我们……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蓝染未曾开口说话,欲以内力挣开绳子绑缚,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竟使不出半丝内力来。蓝染急道:“我们……这是中毒了?怎不见华姐姐呢?”
花生回想昏倒之前,不过只是喝了两碗酒便就不省人事了,花生转眼望着逍遥,满眼诧异道:“逍遥师傅……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生也会中毒,被人绑在这里?”
逍遥心中不知自己为何会中毒,也不知华如嫣此刻身处何处,听到花生发问,逍遥只得摇摇头道:“我为何会中毒,如嫣此刻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华羽叹了口气,缓缓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未曾放下……还是不肯原谅我……”华羽不禁咳嗽几声,又说道:“不必担心嫣儿,他应该不会做伤害嫣儿的事……”
逍遥问道:“华前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华羽面色平静,似对此刻遭遇并未感到太多诧异,转眼看看逍遥、花生和蓝染,见三人正看着自己,等待他的解答,华羽又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洞穴石门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缓缓进来,石门随即被关上,那道刺眼的阳光也消失不见。
那几人的脚步声渐进,花生、蓝染心中难免些许紧张,不知何人来了要干什么。逍遥瞧见来者,还是方才那三个粗布中年男子提着竹篮又来了。三人见花生、蓝染、华羽都已经醒来,三人当下望了逍遥一眼,而后分别进入一间囚室,从竹篮之中取出竹筒,将竹筒凑到花生、蓝染、华羽嘴边。
花生、蓝染不知竹筒之中是何物,只道竹筒之中必是什么毒药,紧闭牙关脑袋扭向一处,不肯喝下竹筒中的东西。逍遥见状,知晓方才这三人望自己一眼之意,只得开口说道:“他们是来给你水喝的……刚才给我也喝了竹筒里的水。”
一听逍遥此言,花生、蓝染方才瞪着眼睛看着身前男人,半信半疑间张口喝下了竹筒中的甘甜泉水。
花生喝完水,随即对身前中年男人叫道:“为什么把我们绑着这里……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还不快给我们松绑!”
那中年男人面色冷漠,任凭花生如何喊叫不曾理会,只在临走之际对着花生张开了嘴巴。花生一愣,心想“他张嘴开什么,是要吃我吗?”花生头向后一缩瞪眼一看,才看到男人口中竟没有舌头。花生大惊,“这人竟没有舌头,是被何人割去了舌头吗?也是可怜之人!”
中年男人提着竹篮转身离去,锁了囚室铁门。蓝染囚室之人也已出来。华羽囚室那人喂完水后,华羽看着那人,淡然道:“给你们主人说一声,我们醒来了,他该来见我了。”那人并无回应,自顾提着竹篮转身离去。
待到那三个被割了舌头的中年男子离去之后,洞穴之中一片寂静。花生、蓝染、华羽喝过水后,稍稍好受一些了。
片刻之后,华羽缓缓说道:“这个地方叫做‘药王谷’……是我当年学医的地方。”华羽顿了顿,不知是因中毒的缘故,还是其他缘故,说话时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华羽转眼看看这处洞穴,不知是否回想起当年在此处有过什么往事。
“药王谷的主人,是我的师哥……也是我妻子的亲哥哥,如嫣的舅舅。”
逍遥、花生、蓝染一听,心中甚是诧异,原是亲戚,这中间又发生过什么呢?师哥为何会这般对待师弟呢?
“药王谷,集天下医术之大成,在江湖之中颇为神秘,虽不理江湖之事,却与江湖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试想,江湖中人,谁敢保证自己有朝一日不会有求与药王谷,谁不肯卖药王谷一个面子,药王谷医治伤者,难免问及一些伤情之事,所以……江湖之中诸多隐秘之事,药王谷也会知晓一二。”
“这药王谷在这个江湖之中难得的净土,我与师傅的女儿相见、相处、相知,师傅更是对我倾尽一切,将女儿许配给我……我学成之日……”
华羽咳嗽几声,接着说道:“我学有所成之后,师哥继承药王谷谷主。师傅也已寿终正寝,我在此为师傅守孝三年……那时我和师哥都争强好胜,师哥武功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医术上却是难分伯仲……之后,我要出谷,游历江湖,虽然如嫣的母亲愿意跟我出谷,师哥疼惜自己的妹妹,不愿我带着他妹妹在行走江湖受苦……争执不下,最终我向师哥发誓,一定保护如嫣的母亲周全,不让她受一点苦,再加上如嫣母亲的苦苦哀求,师哥才勉强答应,只说若她妹妹有半点闪失,师哥就要我不得好死……”
华羽不禁淡然一笑,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此后我便与妻子行走江湖,救死扶伤,每年都会回药王谷一回,与师哥团聚数日……后来有了如嫣,师哥抱着襁褓里的如嫣,别提多高兴了……只是后来……”
许是说了太久,华羽已喘不上气来,咳嗽了许久,逍遥、花生、蓝染静静聆听,未曾说话。华羽歇息片刻,接着说道:“后来……我没有保护好妻子,如嫣年幼丧母,与我相依为命……师哥得知之后,大发雷霆,发誓要我不得好死,我便许多年未曾来过这里了。”
华羽摇头叹气,不禁泪下,心中念念不忘,“诗茹,若是你还在,此刻我们一家人团聚在药王谷中,那该有多好呀……”
逍遥听罢,消解心中诸多疑问,缓缓开口道:“原有这样的往事,怪不得谷主听到如嫣是您女儿之时,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想来如嫣的舅舅也不会做什么伤害如嫣的事情来……难为华叔叔了,带我们重回此地,早知如此,我便不会让华叔叔带我们来这里了。”
华羽摇摇头说道:“不关你的事……我与师哥终究会再相见,化解当年的恩怨,不过迟早的事。”
华羽又道:“我们四个并未中毒,师哥在菜中酒中没有下毒……那是师哥自己酿造的酒,喝过之后让人昏迷不醒,内力全失……师哥真是厉害,当年师哥说他最看不起那些下毒之人,以毒药害人,他不用毒药,也能让人比中毒还难受……不曾想,师哥会拿这酒招待我们……”
逍遥道:“原是如此,怪不得我也会中招。我百毒不侵,可根本无毒,如何防范?谷主果然是个奇才!”
华羽淡淡一笑道:“想来师哥不过是想让我吃些苦头,不会真的害我们的,如若不然,以师哥的手段,要我们几个人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花生此刻也说道:“怪不得前辈你让我这一路小心,不能多嘴多言,原来是带我们到了仇家的地方了。”
华羽淡然一笑道:“也不能算是仇家……我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师哥已经释怀,放下了这些往事,连累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受苦了。”
蓝染忙道:“华叔叔,不碍事的,这般说就见外了。”
华羽道:“为今之计,唯有在此等候,师哥不会不来见我。药王谷知晓江湖之中诸多秘事,到时向师哥打听一下,或许会得知些消息。”
逍遥、花生、蓝染心中想着,当下也只有如此了。
四人闭目养神,恢复气力。不知过久之后,洞穴石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几个人进了洞穴之中,石门关闭。
之前那三个粗布中年男子又复出现,不过手中未提竹篮,一人却是搬了一把竹椅,放在华羽囚室铁门之外,三年便站立在竹椅之后,药王谷谷主随即从黑暗之中现身,端坐在竹椅上,看着囚室内被五花大绑在石椅上的华羽,双臂盘在胸前。
华羽叫了一声:“师哥。”
药王谷谷主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哥!说!多年不敢来见你师哥,而今前来,所为何事?”
华羽惨淡一笑,说道:“向师哥赔罪,还有一事相求。”
谷主生气道:“这么多年不来赔罪,有事求我了才来赔罪!你知我的脾气,你要怎么赔罪?”
华羽道:“要杀要剐,要开刀要肢解,要我试药,要我试毒,只要师哥吩咐。”
谷主笑道:“我先拿你试毒,再拿你试药,再拿你开刀,然后肢解你,再把你缝合,再剐了你,最后在杀了你,师弟,你看如何?”
一旁的逍遥、花生、蓝染听罢药王谷谷主之言,只觉得毛骨悚然。
华羽亦笑道:“师哥终于肯认我这个师弟了……师哥兴致好,师弟舍身相陪便是!”
谷主又气道:“休得放肆!本谷主还未原谅你,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他一手一挥,身后一中年男子上前打开囚室铁门,进的囚室之中,走进华羽身前,伸手捏开华羽的嘴,将一枚药丸送进华羽的口中,又捏住华羽的嘴,让华羽咽下药丸,之后伸手解开了绑缚着华羽的绳索。
谷主笑道:“万虫噬心之痛,看你能忍多久。”
绑缚华羽的绳索得以解除,华羽觉得舒服许多。华羽抬眼看着师哥,只见师哥已是满脸风霜,鬓发须白,已不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心中叹息道岁月何曾绕过谁人。
华羽活动身躯,开口问道:“我女儿如嫣在哪里?”
谷主道:“不必担心,她很好。”说罢,谷主一挥手,身后两位粗布中年男子随即进入囚室,三人搀扶着华羽起身,将华羽搀扶着走出囚室,谷主道:“送他去泡温泉。”三人随即搀扶着华羽便要走出此处洞穴。
逍遥、花生、蓝染一听,心中甚是好奇,“怎么又去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