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疗养院住了一年,依旧照常给先生送信,只不过,再也没有人回复我了。
警局里的旧人,大多都走掉了,升迁,调任。
我去了警局很多次,想查找先生的消息,陌生的人们告诉我,先生死掉了。
我不信
我会等着他回来
我和先生通信的第四年
像一朵艳丽而短命的花,我知道,我大概快要枯萎了。
我回了家,落叶归根
那个喜欢我的少年,依旧不死心,他想让我活下去,每天都会送花来。
十月十七日,一切如旧。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本月四日,盘踞于我国边境的国际贩毒团伙首脑,及三百二十八个犯毒成员,已被捕。跨时二十年,在几代人的努力下,这块毒瘤最终被一网打尽。再次,也对那些战斗在前线的军警同志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接着电视上开始播放那些为禁毒事业奋斗一生的人,和那些为崇高事业献身的人的照片。
我看到了爸,然后
我看到了先生
我关了电视
躺在床上,我什么也不去想。
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太难得到。
我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这平凡又荒诞的一生。
梦醒了,我发现我在上升,在漂浮,我已经脱离了那具躯壳。
我的猫向我扑来,我想抱住它,然后它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死了,应该是这样的。
“猫,我要走了,再见了。”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忽然想到了《天蓝色的彼岸》,我也会去天蓝色的彼岸吗?
恍惚间,我好像见到了妈和爸,见到了周行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宋秋僵硬的身上时,她的猫从开着的窗子上跳了下去,门铃响了,满怀爱意的少年拿着他的玫瑰等在门外。